“对对对,别再看了,既然确定是张骏,我们现在要确保不惊动他……这个老狐狸,太狡猾了!”洛琪珊的声音都在颤抖,浑身的血液在沸腾!
程瑞表情严肃,慎重地说:“我们先别轻举妄动,等BOSS来了再行动。”
话刚说完,程瑞又觉得不对劲:“不行……刚刚我用望远镜看到阳台门打开,张骏在里边好像是跟人吵架……万一……万一有什么变动怎么办?”
洛琪珊听程瑞这么一说,她也急了,一把抓过望远镜往前头一看……可不是么,张骏正提着一个行李袋出来。
“糟糕!张骏要跑!”
“啊?我们……追!”
“上!”
“……”
两人发足狂奔,冲着前头的目标,就跟拼命似的。
张骏发现有人朝这边跑来,大惊失色,调头就往回跑,一溜烟儿冲进自己家去了……他不是不想往其他地方逃,而是他的腿脚不灵便,前不久受过伤,虽然康复得七七八八了但他知道自己跑不过人家的,只有回家才是唯一的生路。
洛琪珊和程瑞追到了,可张骏已经逃回家门,彻底被惊到了,这下,情况变得非常棘手,怎么办?张骏一定是龟缩在里边不出来。
洛琪珊气喘吁吁,望着眼前紧闭的门,心里那个恨啊!
“可恶,要不是我们发现,他就跑了,可现在他躲起来……我们……我们也没辙……”程瑞喘粗气,郁闷地用脚踹了踹门。
眼看找到人了,可功亏一篑,洛琪珊撞墙的心都有了,……不甘心啊!
洛琪珊抬手敲门,愠怒地低吼:“张骏,你出来!”
但张骏已经如惊弓之鸟,不但不出来,就连吭都不吭一声。
“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男人!滚出来!”洛琪珊要抓狂了,使劲拍着门板。
程瑞也在咒骂,骂得比洛琪珊还狠。
可张骏就是连屁都不放一个。
楼上,张骏的老婆陈羽艳也是吓得不轻,抱着孩子,惊慌失措。
这夫妻俩本来就刚吵了架,现在却又连成一气,只因为感觉到了真正的危机。
“怎么办?一定是蓝覃的人找来了!”陈羽艳花容失色,提到蓝覃这个人,她是打从心眼里恐惧。
张骏也是一脸惊恐,陷入深深的凌乱中,抱着头,焦急不已。
可是,过去几分钟之后,张骏就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不对啊,老婆,如果是蓝覃的人找来,怎么可能在发现我之后还只是敲门?他们早就冲进来了……但你听听,楼下的人,声音是一男一女,只是敲门,咒骂,却没有要冲进来的迹象……蓝覃派来跟着我到M国的,是两个男人,可没有女人在啊。”
“你在说什么?难道楼下的人不是蓝覃的手下?还有别人会找你?”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张骏痛苦地蹲在地上,这段时间他都神经衰弱了,精神压力太大,使得他对很多人和事都有阴影,就差没成神经病了。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身影走进了院门,洛琪珊立刻冲了过去……
“老公!”
是晏锥来了,他知道她和程瑞在这里附近,很容易就找到。只是没想到来迟了那么一步,没抓到张骏,被他逃回自家屋里。
现在的情况就如同要攻城,张骏在里,晏锥他们在外,如果成功地抓张骏,太难了……面对眼下的局面,一筹莫展,晏锥也一时想不到好的对策,三人只能望着这道白色的大门兴叹。
洛琪珊紧紧攥着拳头,愤懑地叨念:“太混账了,他不知道怎么会想跑的……太警觉了……”
晏锥一脸沉重,搂着洛琪珊的肩膀,小声安慰着,就像是在哄着一个毛躁的小孩。
洛琪珊能不急躁么,都只差临门一脚了却还没能成功,现在张骏就躲在他自己的堡垒中,谁能将他怎样?硬闯不行,还很可能招来警察。
这要是换做在国内,那可好办多了,但这是瑞士日内瓦,不管做什么都受到很大制约,但时间不等人,张骏必须尽快被带回中国!
“怎么办啊,老公……我……我是不是很蠢?坏事了……”洛琪珊自责又焦虑,脸都成苦瓜了。
晏锥不禁哑然失笑:“这怎么能怪你呢,能找到张骏就已经是大功一件,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啊?交给你,你有办法?”洛琪珊惊喜地望着晏锥,两眼冒红心。
程瑞也是一副很好奇的样子,讪讪地笑着问:“BOSS,您有啥妙计吗?”
晏锥微微摇头,俊美的容颜浮起几分无奈:“妙计……现在这情况哪里还有什么妙计,只有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晏锥抬眸望望,然后提高了声音喊:“张骏,我是晏锥,跟我一起的,是我老婆洛琪珊。只要你肯跟我们走,不用担心蓝覃会对你不利,但如果你非要死守在里面,等蓝覃的人一到,那就不是你一个人受伤害了,你全家都会遭殃!”
晏锥说这些话,没有带着嚣张与威胁的口吻,反而是深沉而诚恳的,他算是戳到张骏的痛点了。
张骏两口子都惊呆了,万万想不到竟会是洛凯旋的女儿女婿。他知道晏锥是什么身份,在震惊之余,张骏的惊恐也少了三分……因为晏锥乃是炎月集团的董事长,C市商会主席,不会傻到专程来这种地方杀人的。
但蓝覃就不同了,蓝覃心狠手辣,张骏知道自己若是被蓝覃抓住,要么就是只能回去继续指证洛凯旋,要么就是只能死在异国他乡。
可张骏仍然没出声,他能想到晏锥和洛琪珊来找他是为了什么,而他已经不想再跟洛凯旋的案子有关联了。
洛琪珊还是没明白晏锥是要用什么办法。
晏锥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只能对张骏进行说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国。”
“这……BOSS,难度有点大。”
“是啊,老公,张骏是铁了心要躲起来的,他怎么可能会跟我们回去呢。”
晏锥知道这不容易,可不管怎么都要试一试。
“张骏,下来我们谈一谈行吗?你可以不开门,只要在门里边待着就行,我们隔着一道门说话,你还怕不安全吗?”
晏锥不能百分百保证能说服张骏,但眼下也没其他路可行,只能尽力而为了。
几分钟过去了,门后响起了张骏的声音,他下楼来了。
“你们想让我转为洛凯旋的证人,还他清白?对不起,我做不到。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我不想早死。”张骏带着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落魄,不用看脸都能感觉出他此刻一定是郁郁寡欢的。
听到张骏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洛琪珊和晏锥都燃起了希望。这是说服张骏的第一步,接下来就看能不能打动他了。
晏锥咬着洛琪珊的耳朵说了几句,只见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贴近门板,对里边的张骏说……
“张……张叔叔,我是洛凯旋的女儿洛琪珊,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听我爸爸说,在我小时候,大概几岁吧,张叔叔你还抱过我呢。”洛琪珊的声音很和蔼,柔软,当然了,这也是晏锥教她的,否则以她现在的心情也不可能会用这叙旧的口吻跟张骏说话。
门内,张骏闻言,微微一震……他当然记得了,曾经他和洛凯旋是朋友,洛琪珊小时候,他抱过。
那时的他,多么老实憨厚,创业初期也是多亏洛凯旋的帮助,可后来出国没几年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洛琪珊这招怀旧牌打得好,勾起了张骏对往事的回忆……
“洛琪珊……珊珊……是啊,你小的时候,我抱过。不仅是抱过,你还在我裤子上撒尿……”
门外,程瑞差点笑喷了,急忙捂住嘴转身走开,而晏锥也是嘴角犯抽,忍着没笑,只是拍拍洛琪珊的后背,以示安慰。
洛琪珊 了,扭头狠狠瞪了晏锥一眼……是他教她说些陈年老窖的事,借此跟张骏套近乎,才好更进一步说服,可谁想到这才一开始就爆料了一桩她小时候的糗事。
“咳咳……这个……张叔叔,你记性真好。”洛琪珊只得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张骏沉默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洛琪珊不敢怠慢,赶紧又说:“张叔叔,你知道吗,我爸爸一直都当你是好朋友的。我家有本相册,里边就有你跟我爸爸的合影,从小到大搬家的次数也不少,可这相片却保存得很好。我爸爸说,这辈子没几个真正知心的朋友,但张骏就是他最挂念最要好的……知己。”
张骏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问:“真的?他真这么说?可是……他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我是他的知己。”
“这个……”洛琪珊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语气更柔和了:“张叔叔,你还不了解我爸爸那个人吗,他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可他确实真的将你当作是知己,他嘴上不说,可有行动的啊……我记得家里餐厅挂着一幅画,我以前不懂事,曾经想把那幅画给拿下来换掉,可你知道结果怎么样吗?我爸爸就为这件事还打我呢,说那幅画是他一个好朋友的作品,比他收藏的所有名家字画都珍贵百倍,咱们家谁都不能动那幅画……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很委屈,可是后来妈妈告诉我,那幅画是一个叫张骏的叔叔画的……在我爸爸眼里,那幅画是无价之宝。”
这番话,彻底把张骏的思维给搅乱了,好半晌都没出声。
什么情况?难道是张骏不信洛琪珊的话?
其实张骏现在已经是热泪盈眶,不为别的,只为听到洛凯旋原来还收藏着他以前画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