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火火打电话通知。
医院里的御小然声音元气满满,活泼开朗,完全听不出有昨晚被绑架过的害怕痕迹。
“安啦!像我这种有钱人!身为学校三大股东之一的亲孙,我能不习惯绑架吗?”
御小然还在电话里安慰她,“再说了,我爸比那么厉害,肯定会来救我的啊!你知道我爸比为什么那么能打架吗?因为我爸比,跟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那种给钱的拳击赛了哦!”
“给钱的拳击赛?”唐火火一愣,有所耳闻,那不是黑市的比赛吗?”可像你这么大,怎么可能去参加?还是儿童啊……”
“儿童又怎么样,我爸比不打,就会没东西吃,我的亲奶奶也要吃饭,还要治病,我爸比也是为了生活啊!我爸比从前,可是个热血善良的好少年呢!”
御小然喟叹,声音小大人模样,“不过,也是因为我爸比那个时候那么坚强,才让他现在那么厉害,可以保护我的嘛……这可都是管家夜夜告诉我的!”
御小然落言,唐火火怔愣,怎么也想不到,现在人前仰慕,位于众人之上的御晟深,竟有过那样惨绝人寰的过去和曾经?
不到六岁就去黑市打拳,为钱为财,没有伤亡保证,更没有性命保障,随时,都在拿命来搏、来争取、来维生,为的,只是保护他的家。
似乎此刻她才明白……
家这个字,在御晟深心里,有多大的分量!
“对啦,我和连心下周和去游乐园!”御小然出声,“你也要去!”
“为啥我要去?”唐火火无奈,“你不是不喜欢有人打扰吗?”
“你不去,我要是再向昨天一样,一整晚都不敢说话怎么办!那多尴尬啊!”御小然瞪眼,一语挫败又骄横,“我不管,身为仆人,你必须要遵从我的命令。”
“我是你后妈……”她滴汗,“而且就算是仆人,你也没发我工资,我不听从你指示。”
“难道你要让连心失望吗?”御小然气愤,“连心可是还没去过游乐场,她说想让你一起去呢!要是因为你去不成,她该多伤心啊……”
说到伤心两个字时候,御小然那语气悲怆的几乎是她唐火火万夫所指。
“好吧……我去。”她应了,“但是,你包票。”她可没多余的钱去游乐场!而且那种需要消费玩耍的地方,她可也是平生第一次去。
“狐狸精,真抠门。”
御小然嗤一声,挂了电话,但还是能听出很开心。
放下电话,唐火火在心中道……
不管怎么说,比起那禽兽爹,御小然还是绅士多了。
正在她思考时,房门打开,唐火火抬头去看,看到御晟深走进来……
身后,跟着一干向他汇报的公司经理。
“总裁,这一批数据已是尽最大努力最快速度统计出来了……”
“还有这批报表与调查,也是熬了三天最新赶出来的……”
“美国纽约那边传来的消息有迟缓,我们的市场投售增长率恐怕……”
“数据赶不及实际,就不要称速度!调查赶不上应用,毫无用武之地!美国的市场投售,出售前就有模拟,没有可抗性因素和偷懒,绝不会出错。”一言三语,全部驳回,御晟深令,“明早之前,见不到结果,全不用再出现在公司。”
处决精准的态度,明厉果敢的判断,雷厉风行的作风,根本让人无言反驳,挑不出缝隙。
震慑而冷寒,无人不服。
“好的总裁。”
勾头,几个高管如得大赦,赶紧走了出去。
“待会儿,上车。”
似乎望见一直看他到目不转睛的唐火火,御晟深挑眉发言,“唐小姐可以一直看我,我不介意。”
唐火火眉头狂抽,无言……
不但禽兽,还自恋!
谁告诉她,那个传说中热血善良的好少年,到底被岁月这杀猪刀摧残到哪里去了?
夜晚六点半,所有的人,准时到达了御家老宅,包括云丰。
御老爷子,谢莺,御家二叔御天扬,一儿一女御晟善与御依依,以及现在除了还在国外久居不问御家事的三叔御天奕,其他六个儿子,算上御老爷子最小的堪称可以和御小然同岁的孩子御晟灵,也全都到了。
大大小小十几口,正襟危坐,全部都在等待御晟深与唐火火。
御老爷子正坐在客厅中,一双拐杖拄在手里,面色很虚弱,但却强撑,沉重而慎重,能看出在极力维持威严的表情,但明显力不从心。
而他身旁的谢莺,仍然满目倨傲,也许是内部解决,更也许是她手段高明,并看不出昨天御晟深那一语后所受到了另待和责罚,只是在望见御晟深时,明显的缩了缩瞳孔,有一丝惧怕。
御晟深面无表情仍是冷漠。
而入了御家的唐火火,则一下就感觉那股沉重与相对。
这种感觉,比流浪和身处孤儿院还要令人厌恶,因为,它不但不像个家,不但没人微笑欢迎你,反而针锋相对,如同最尖锐的武器,箭弩拔张,在他们跨入房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开始全城戒备。
唐火火下意识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御家人,心道御老爷子为了挡昨晚那场闹剧,不惜招来全部御家人来做挡箭牌和抵御,也是够拼的。
但也足以见,这整个御家人对御晟深的防备,与忌惮。
“来了。”
御老爷子首先打破沉默,看了眼御晟深和御小然,便吩咐,“该开饭了,就等你和小然云丰了。”
下意识忽略了唐火火,很直接。
唐火火并无表情,而是抬头看了眼御晟深,问,“我需要到外面车里等你吗?”
这无硝烟的战争,她其实不想参与。
“别忘记,你昨天保证过,会负责。”御晟深望她一眼,声色平平,“还有,作为未来御家大少奶奶,你没有不出席御家股份分权的理由。”
前一句,是说给她听的。
后一句,是说给全部人听的。
登时,有人按捺不住,二叔御天扬站起,对着御晟深道,“晟深,你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可是说今天只是来吃顿饭!什么分股?我已经听说了,昨晚的闹剧,你的婚姻你自己选择,二叔没意见,我跟你打江山这么久,你不能莫名其妙就冒出分我股这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