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戴罪立功的任务,哪有得选择。”
萧奕耸了耸肩,苦声低笑,对她道,“倒是你,为了孤儿院,把自己嫁给一个完全不爱的男人,以后,准备怎么办?”
“完全,不爱的男人……”
她低喃,想起了御晟深,也想起了方才离别时,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御家非善主,御晟深更不简单,随便哪一个,都不是你唐火火能招惹起的。”萧奕抬眸,望她,像是警告,像是劝诱,“唐火火,能脱身,就早脱身。”
脱身……
她垂了垂眸,这才意识,这些日子里,她竟从没有想过这两个字……
“我还有任务在身。”萧奕站起身,低道,“该走了。”
唐火火也起身,准备送他。
萧奕摇头,最后对她言,“火火,这世上,有不少比御家、和御晟深,更适合你的归宿与男人,不要太强迫自己……”
顿了顿,似有些痛苦,萧奕艰难道,“我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也没有资格,要你等我,所以……”
他转头,看她,“你能好,就好。”
说罢,身影已消失在窄巷中……
连火火急抬头,都没来及向他道上一声别。
唐火火混混沌沌,想着萧奕的话,慢慢,走回了别墅。
这一路,二十分钟的路程,竟费了两个小时。
期间,她一直在想萧奕所提过的两个字——脱身。
她真的需要脱身吗?
如果,在保证孤儿院不被拆除,而自己又能安全离开御家的情况下。
她真的,有必要留在御晟深身边吗?
留在一个,自己,完全不爱的男人身边。
完全不爱……
她想到御晟深这些日子的一举一动,以及今天离开医院时,他对自己的所言——你以后的生活里,必须对我习惯。
必须。
对于御晟深来说,这两个字,是习惯。
对她来说,却是艰难。
毕竟是一个陌生人,再过优秀,也是一个存活于他们契约中的冰冷男人。
她甚至从来都不明白,御晟深在想什么,更是对他,接触到现在,还有那么几分的惧怕。
她不知道习惯了掌控而运筹帷幄的男人,为什么会选中她答应了当初的要求,但她知道,像御晟深这种人,若是有人脱离他的命令与控制,想必,所受到的惩罚,应该会十分严重。
脱身?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儿。
至少现在,她还没有。
“唐小姐!”胡思乱想中,响起了司机的焦急声响,“您总算回了!再不回,我都要派人去找您了!”
“对不起李叔,我迷路了,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唐火火怕神情暴漏自己的心虚,仓促一答,便勾着头,快速闪入了屋。
不想刚跑到客厅门前,砰的一声,便撞上了一樽高大的身躯。
鼻头仿佛撞上了冷墙,痛的她龇牙咧嘴,捂着鼻子直抱怨,“家里都有一尊冷冻冰雕了,许伯干嘛还摆一尊冰冻铜像啊,硬邦邦的痛死了……”
“唐火火。”
被撞的男人闻言挑眉,清冷发问,“我是铜像?”
呃……
唐火火闻声一愣,连忙摇头,对着男人摆手,“不,您不是……”
“那。”男人表情不变,“我是冰雕?”
“……您也不是……”
“刚才,跑去哪儿了?”
“我去……窄街里……”
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是在利用慌乱之际不择言的套话技术,唐火火忙转话,道,“我去窄街小饰品店里,买点东西。”
御晟深侧首望她,一双深沉的眸,几乎要将她看透。
唐火火头皮发紧,却右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饰品,补充似的答,“老板的收银机,出了点问题,我就多挑了会儿。回来的路上也有些堵,刚才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才和李叔说迷路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饰品店。”
御晟深收回了眼神,没有多言,只是道出四字,“算你机灵。”
不知道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讽自己。
更不知他是信自己了,还是在怀疑自己。
不过看到御晟深转屋回卧室后,她倒是松一口气,心中对自己的灵机一动点一万赞!
幸亏前两天她一时兴起,替御小然给连心买了小礼物放在口袋里,不然,怎么可以在这关键时刻应付冰块大魔王?
晚饭,御晟深不和她一切用。
司机说,御先生是回别墅拿一些重要文件的,今晚飞纽约的班机,几个小时后就走。
唐火火难得的开心,倍感轻松,跑到厨房中,给自己做了两菜一汤,愉快之极。
“御先生,需要我帮忙吗?”
看到御晟深走出来,还难得的放下碗筷,一脸好心的发问,“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吗?”
御晟深皱了皱眉,“你好像很希望我走?”
“哪有!”唐火火摆手,却掩不住乐意,“我只是对要出这么远门的御先生您,心中很是担忧呢!”
“担忧?”他提议,“不如,一起去?”
“还是不了……”立即脸色变,连忙摆小手,“我晕机……怕打扰御先生你的公事,而且,我还要留下照顾小然呢!”
看她一脸谨慎的模样,御晟深嘴角动了动,微不可见。
唐火火却瞧见了。
但是她不确定,御晟深是在笑,还是在抽搐——因为,她真心没见过御晟深笑。
“进屋。”
似乎对她长了兴趣,御晟深招呼,“把门关上。”
“关上?”
唐火火有不祥预感,却又不好抵抗,于是只好跑到门前,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问,“御先生让我进来干什么?”
“不是要帮我收拾东西么?”
御晟深指着桌上小山一般堆高的东西,吩咐,“两个小时内,负责整理好,拿过来,给我审核。”
她还没反应过来。
就已见御晟深皱眉,略微不悦道,“唐火火,再耽误我的时间,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不客气,是指何意,唐火火根本不想也不用深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