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走上前,望着镣铐在手、铁锁在身的御晟善,她问,“这里全是我们的人,你被服了药,即使要挟了我,你也逃不了。”
“我当然知道。”御晟善微笑,“我只是,有句话,突然想对小堂嫂你说……”
“好。”
“七年前……”御晟善停顿了数秒,抬眸慢慢言,“小堂嫂你……欠我一次人情……”
“所以呢?”
“所以……”他正要说什么,话还没说完--------!
“砰----------”一声枪声,正打在他脖颈的大动脉上,血流喷涌,直逼的火火退了数步,才举起枪,高喊是谁-----!?
“我成功了------!”侧旁,不知道何时偷偷藏在车底的男人,钻了出来,手抖着第一次用的枪,脸面上全是激动和仇恨,上前来,对着跪倒的御晟善开了一枪又一枪,像是积攒了此生的恨,又像是将他失儿丧妻的仇恨一瞬间全部迸发而出,他疯狂的开枪,连连的十几枪,边开边高喊,“去死吧---!去死吧---!你这恶魔!你这怪物-----!你杀了我的妻子------!毁了我的女儿-------!我要你偿命------!偿命------!”
“住手!李国强,快住手-----!”方芯在旁边喝止,却谁也不敢妄动,因为他此刻情绪癫狂,手中的枪早已开的乱无章法。
直到国际警方穿着防弹衣上前猛力擒拿住他,把他押下去之后,众人才看到,刚才半句话没说完的御晟善,此刻,头颅早被打烂,血水横流,脑浆迸出,那根本是一番不忍直视的残忍画面。
火火捂住了眸,御晟深闭了闭眼,眼见着警方就要来处理尸体时,只听到后方,一声刹车声响,接着,就是一道狂喊的女声凄厉------------“不-----------!”那是御依依,完成了那研究组的任务,赶来参加婚礼,刚得知这一切消息赶来的御依依,一下车,她就看到了这般场景,还死去连尸体都完整的长兄,待她如此宠溺而从不辜负的长兄,她一声凄厉,跪在了地上,眼泪,喷涌而出---------“哥----------!哥---------!”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御依依昏了过去,现场被清理完毕,他们找到了唐青青被烧焦的尸首,由火火亲自安葬在唐父唐母最近的位置后,所有的人,就回到了御宅,包括御三叔和御二叔。
谁也不想一场婚礼,本应喜气洋洋,却在这短暂之刻,生成了这般巨变,尽管抓住了那毒枭,却没有喜悦,反而使整个御家,气氛皆沉。
三叔走了,甚至没有多加告别,只是说,要弥补他曾经所犯的那一分罪,御家人,都有罪。
“除了御伯母……”当初与她的错过,您又有什么罪?
唐火火欲言又止,想劝,却最后变成了叹声,“三叔,说好的时间,你还没有住够,怎么就要离开?”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我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还在车祸中丧生过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三叔点了一根烟,神情幽远,“我告诉每个人,都是他们在那起车祸中不幸死亡了,可是,只有我知道,是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使得车祸降临,而危急时刻,我却无能相救,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夺走了我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这是我犯的罪,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变成第二个晟善。”
“那些,是什么人?”火火忙问。
三叔摇头,苦笑说,“可笑的是,我当年太过自满张扬,甚至不知得罪了谁,也不知买凶来杀人的是哪一个!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根本无从查起。”
火火知道这其中的困难度,却没有退却,而是道,“就算,找不到真凶,我也可以尝试着帮你找丢失的孩子……三叔,我拥有这任务界最全面的情报网。”
“荻花。”三叔回头,看了她一眼,“他的身上,肋骨处,有他母亲亲手给他纹的一只荻花!”
“荻花?”火火知道,那是芦苇的学称,花语指强韧。
“他母亲是一位纹身艺术家,性格有些偏执,与我在艺术方面有争议。因为她把纹身当做她的信念与祝福,所以,在我们争吵期间,连孩子的名字都没定,她就给那孩子纹好了芦花,说是寄托他后生坚韧!没想到,车祸事件后,他们消失,这却变成了她留下的……我唯一能寻找儿子的信号。”
三叔长吐了一口烟,脸色黯然。
火火没有阻拦,只是点了点头,告诉他,竭尽全力,三叔便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也都有执迷不悟的时刻,只是,有人迷一时,有人迷一生……”望着三叔离开的背影,二叔御天扬站到了身后,交出了所有关于御家的继承以及股份权益书,递给了火火道,“醒了后,帮我转交给依依吧,我已经,没脸面对她了。”
他无能解释,也不敢解释,他怕依依接受第二次打击,失去了完全信任的哥哥,又要失去对父亲的那份信任。
“我会离开,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修行,希望,后生遁入空门,能够为御家曾经犯下的恶障做上弥补。”
放下所有的文件,御二叔也走了,整个御家,似乎就剩了御晟深一个人。
所有的重担,也如同从前,除了他,无人来担,始终不变。
火火终于明白了御晟善口中所言的那种善良,其实,看似冷漠而遥远的御晟深,对这个御家,才是最终的守护者,才是从头到尾的付出者-----------------无论得到过什么,他始终守望。
“想什么?”
身后一双大掌环入,抱住了她的腰,这种感觉很熟悉,这种味道也始终令她安心,不用回头,她就能辨得主人,而这种安然,已足够令她忘却那紧急时刻他的一个眼神、和那一个停顿……
“我在想,如果,能够早一点遇见你们,该有多好。”
“你们?”醇声耳畔低响。她略有回身转首,对着他点头轻应,“嗯,你们……你……方芯,夜零,无影,兰斯,御晟善……茱莉亚……还有久然。”
他右手微微一颤……
“早一点,也许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早一些,也许我们这些同类之人,站在一起,就能互相学到救赎。”火火盯着他,一双瞳眸黑亮如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承受牺牲,还要学习救赎。”
“不”,他摇头,轻声的否定了她,“只有承受牺牲,才能珍重彼此的救赎,而对于我,唐火火,你是我唯一救赎。”
她笑,这一秒,酸楚盈眼。
“对不起。”他道歉,低低的声音暗哑幽然,“那一刻,我不该让你产生歧义多想。”
“没关系。”火火抵住了他的额,“我知道,提起她的名字与生死时,你那停顿所为担心的……是小然。”
“唐小姐,多谢。”
他没多说,吻她,她承受,轻应。
这一刻,月光明亮,也是闭上了眼,轻轻感受这夜色与地下投起相拥的长影带来的温柔……
没有多余的话语,不需过多的解释,这世上,懂他的,唯她。
御依依苏醒的时候,正值深夜,她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尽管,众人已经极其婉转而修饰的去描述御晟善的罪行,可是,御依依听不下去,除了哭,便是昏迷,竟然连她一直醉心而努力的所有研究,都推脱而去,连出屋都不愿意,神情极其憔悴,难以安抚。
“身体上,倒没事,只是精神上承受不了打击,容易崩溃……”方芯从她的房间出来,对着众人叮嘱,“这一段时间,要顺着她点,不要过多提她家人的事,让她慢慢忘却,顺其自然,毕竟,要度过这心里难关,还是要靠她自己。”
火火想了想,点头,出屋为御依依向她的研究组和办公室开口请假------------虽然请假之时,所有研究组的成员们都做出了放松、和终于可以放假休息的表情,但是,却还是担忧,多问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