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慧见此,沉下了眸,她什么也没说,想了一会儿,就拿起笔,在那两分协议书上,快速的签下了名字。
一个是离婚协议,一个是股份转让协议……只是,在签第二份的时候,略有迟疑。
她签好,起身,主动拿过去,走到了那两人面前,递上,便道,“御天业,我可以走了吗?”
御天业回首一看,望见那上面有字迹,而后方的手下也朝他点头表示没猫腻,他便摆了摆手,让她离开,似有些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
苏秀慧知道,他会这样,是因为他对掌握她的行踪和一切很自信,就算她使猫腻,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危机和放在心上。
而此刻,他的心,也全在她对面女人的身上。
“这位小姐。”离开前,苏秀慧停顿了一下,没忍住,朝她道,“我劝你,小心一点,不要着了他的道,他的阴险是一种天生,想必此刻,你亲眼所见。”
“当然。”那位云云却朝她回,很坦然,“正因为了解他,所以,我才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御夫人……哦不,苏小姐,或许你不知道,我已认识他很多年,从小到大,但是,我依然能够轻易的出现在他身边。你知道输了哪一点吗?是因为你不清楚,像御天业这样的男人,只有得不到,他才会挂念……更何况,他挂念了我十几年,却还无计可施。”
女人笑的妖娆。
苏秀慧愣了愣,转身看御天业,果然见他,竟没任何反驳,望向那位云云的眼神,除了期盼,便是渴望,还是那么一分得不到却永远在奢望的一种圣洁和不可玷污。
原来,他也有一心所念的白月光,不是没心,也不是无义,只是他早就把它放在了别人的窗台之上。
不然,也不至于,在她做好准备,签字消失,最后远渡他洋离开中国而过上艰苦独立的生活后,偶然间总是能得到新闻和消息看到他娶了一个又一个……
他拥有过很多女人,数目如过江之鲫,但给予名分的,却还是只有那几个,纷纷都有特别--------或许会眉眼相像,或许是作风雷同,或许是口吻相似,或许是姿态相同……
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找着那个相像,留在身边,但那个相像,都和苏秀慧无关。
只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个他永生得不到的人有关。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苏秀慧离开御家后,就考虑去投靠几个在别市的亲戚,但无耐,一圈联系下来,竟没有人愿意对她收留,只因为苏家的完全没落,还有惧怕御家权势会对他们带来影响。所幸在她走投无路时,又碰到曾经帮助自己的那位姓黄的阿姐,没有怪罪她曾为他们带来的苦难,收留了她几日后,筹了钱,帮她远渡他洋,出国寻求新的生活。
苏秀慧刚出国那段时间,非常乐观,坚强,她做的一切,都完全颠覆掉了她从前生活,变成了一个勤奋而努力的人,会为工资而苦恼,会为生活而计算,但她却很快乐,享受着自己重新开始的人生,享受着那夜晚睡眠时苦中作乐,听音乐入眠的时刻,她以为,这种平淡的幸福,可以让她向上,也可以让她持久,终有一天,她可以靠自己过上想要的生活,遇上不错的人,达到最期翼和理想的人生。
但在她到国外不到两个月时,一个消息,颠覆了她的理念----她怀孕了。
孩子,已经快三个月,毋庸置疑,是御天业的。
她不知道这是惊喜还是噩耗,只是当拿到化验单,确定她真的肚子里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后,她的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莫名沉默。
她在考虑要不要打掉,因为她内心中早已不愿与御天业有任何牵扯。尽管她明白靠这个孩子,她可以能在御天业那里得到一笔甚至离开他都不愿去支付的赡养费,但是因为离开时她曾做过的一个举动,她选择了迟疑,最后,选择了留下那个孩子。
不可否认,怀孕的期间,她是忧郁的,落寞的,心情每天都是失落而忿然的。因为这个孩子,太多的让她想起御天业带给她的苦难和欺骗,更让她想起,原来自己的父母和人生,竟然如此一败涂地的折在了他的手里,如今还令她为他承受着十月怀胎之痛。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也不可否认,怀孕给她带来的负荷,太大。但是,因为一个念头,因这个孩子才兴起的念头,终于,让她坚持了下去,做着一份份不起眼的工作与兼职,终于,挺到了孩子出生那一刻。
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哭的不能自已。医院里的医生只以为她在感动,却只有她明白,那是十月煎熬过来的苦痛与痛恨的撕心裂肺。
她甚至都没有抱他一下,就昏迷了过去。
也是在那个日子,幸运之神终于眷顾她一点,让她在那一天,那个医院,碰到前来医院就诊和看病的熟悉面孔。
那个面孔----对她来说,不仅是熟悉,还是一种希望,他所赠予她的东西和记忆,曾在这一年多的岁月里,多少次成为她夜里入眠和期盼的支撑。
“天……”她想呼唤他的名字,却看到他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女孩,漂亮开朗,金发碧眼,与他十分登对,有着天生明朗的气质,还有一双美丽修长天生艺术家似的手指。
他们感情很好,偶尔低语,偶尔搭肩,苏秀慧看到女孩右手上不小心显现出的订婚戒指,突然就抿了唇,收了声。
因为,他也没认出她。
这几年来,她的改变太大,长发飘飘变成了短发,细嫩手指长上了粗茧,一身的不食人间烟火早已被岁月和生活磨灭……她已经不是曾经相遇的那个她,他却还是那个干净艺术,情怀满负、能带给最好憧憬和安慰的那一个。
她不想打破,所以,选择离开。
离开后,她去了新奥尔良,终于,在孩子满三个月百天的时候,她选择了在这个城市定居。
虽然,这是一个稍许混乱的城市,她居住的地区也处处充斥叫嚣与危险,但是,却符合她生存的条件---贫穷。
她卑微的生,辛苦的活,她想,从接受这个孩子出生在这个世上那一刻,她就已无法维持自己那重新开始并寻求新的一生的梦想。
“晟深,妈妈有很多梦想。”
这是她给他起的名讳,遵循了御家的族谱,用了她最很的姓氏,“有一天,等你长大,帮妈妈实现,好不好?”
○○小○说○阅○读○网○原○创○首○发○由纽约到亚特兰大,由亚特兰大到佛罗里达,由佛罗里达到加州奥克兰,御晟深小小的时候,还未出襁褓,就经历过这么多城市,辗转反复,才终于在那个以贫穷和生活标准较低廉的新奥尔良城市定了下来,虽然那时他还小,但是,从懂事和长大那一刻,他就明白,为了他,母亲活的很辛苦。
生活的艰辛,母亲的付出,从小,御晟深就看的懂,也看的清晰,他沉默寡言,并不怎么喜欢说话,从来不允许自己随便拥有一些娱乐和生活,总喜欢强迫自己像母亲一样更艰辛,更努力,才能去减缓生活的压力。
他知道,母亲很苦,也许是因为他,也许是因为别的人,他那时还小,并不太懂,但他知道,那个造就母亲一切辛苦的来源,必定和他有关。
有时,带着回忆,他能看出,母亲在透过他去望遥远的前方去回想时,眼光里有一些苦,还有一些散不去的恨,那种恨,似已融于血骨。
所以,他努力,比任何人都努力,只希望有一天,可以看到母亲真正的去对着天空和一切绽开真诚的微笑。
“晟深,我曾经也有梦想,曾经也想让你帮妈妈实现。”母亲常常这样对他说,看着他,有些忧虑,却又摇头,“可是,我不忍让我的孩子面对,所以,晟深,只要健康、平安的长大,过上平常的生活,一切都好,妈妈不想有一天突然离开你。”
他的母亲总是多愁善感,偶尔诉说梦想,偶尔诉说遥远,他总是最安静听的那一个,从不懂,到懵懂,从懵懂,到读懂,三四岁的时刻,他几乎就已明白,这一切恍惚与怨恨的源头,都来自于他的父亲,和他的姓氏,姓御。
所以,自从知道这一点之后,他突然开始更加倍的努力,除了利用自己的天分外,极为苛刻的令自己比常人多上十倍去努力,久而久之,不到五六岁,他已经优秀早熟的不像同龄人,甚至开始接触了她母亲绝对想象不到另一个世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