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瓮中捉鳖,玉石俱焚!
不愧是谨慎之极的毒枭之王,竟提前在谈判前就在门前设下陷阱,以防万一,更防止玉石丢失和被抢,不惜采取这样困人毁灭之后再取石的方式,方式实在够残忍,唐火火似乎了解为什么每一个经历过此毒枭任务范围手下的人,都如此恐惧的原因了。
“我们……”她抬头,想说什么,却见御晟深已起身,朝那牢笼处隐藏的感温炸弹走去。
“御晟深-------!”
她猛喊,像猜到了什么,懵的站起身,高声阻止,“站住,别往前去--------!”
御晟深却置若罔闻,继续向前,抬手极快的抓住那两条钢筋铁索,拉开双臂,精壮的肱二头肌与手臂透显出力量,开始向两旁伸展,而那两根粗壮的钢铁,也逐渐呈现出了弯度,慢慢外扩---------如果是放在平时,这是个不错的展现力量的方法,但放在现在,特别是唐火火心知御晟深准备做什么的现在,她不得不焦急,也不得不怒喊,让御晟深赶快住手,不要以身试险------------因为,他正在试图以血肉之躯,引爆离她最远的数根内置炸弹的铁笼,不惜紧挨炸弹,甚至面临牺牲,也要制造出逃脱的空间,让她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的逃脱,毫发无伤!
此刻,随着他的靠近,他身旁的几根钢筋贴条已在快速升温,呈现出血红色,紧急报时,提示,离炸弹触发也许不到数十秒,就要爆炸----------!
“御晟深--!”她阻止,却不敢任意上前,因为害怕自己冲动的靠近会导致急促的升温和爆炸,“你住手……我说了!不要你帮!更不要你牺牲-------!”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反复的使力,在用最短的时间,争取拉开最大的距离,而助她逃开!
见他不闻不问,只顾在前,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唐火火着急低劝,“你在干什么!你以为牺牲自己我就能原谅你吗?你回来!御晟深,我告诉你,你欠我一条命!就算要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手上,知不知道?!”
他不答话,继续动作。
唐火火索性一咬牙,上前,正欲拉他,却见他手臂猛的一发力,像是预见她的动作似的,猛的拉开,将牢笼拉开了一定距离,而就在他手臂力度离开之时,四周的红色线条也显示快速充斥,飞速过半,即将到底,立即爆炸!
“危险-------!”她低喊,促声,知道这威力可以把御晟深炸至粉身碎骨!
御晟深却置若罔闻,就在温度即将冲至底端时,御晟深却猛的离开,千钧一发之际,反手抓住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裹的密不透风,飞快的朝外冲去---------!
“你疯了------!”她低喊,知道他在做肉盾!
而御晟深却似没听到,裹着她,便朝对面方才拉开距离的两根钢距之处猛冲--------擦近那一刻,唐火火猛的闭眼,知道这一秒,必死无疑!
但,奇迹似的,当他们擦身而过,御晟深跃出牢笼之时,那炸弹,竟延迟了几秒----------轰一声,爆炸起,却在他们逃出那铁笼范围之后!
唐火火疑惑,见火光正盛,却无法发问,只在这一时,感觉到御晟深身体一阵剧颤,似极其痛苦,微微发颤!
“你怎么了?”她低问,警戒,“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闭眼,屏息。”他命令,仍沉着,比刚才还要稳着而令人相信,“来时我已侦查,这四周有下水道,此炸弹火力足以炸弹,我们趁水势而流,能躲过炸弹逃出。”
唐火火自然信任他这一点,却没有因为他的牺牲而接受他的帮助,冷颜道,“放开我,我自己能逃!”
“不行------!”他执着,竟箍的更紧。
唐火火挣扎,他便更费力,逃跑之间,她感觉他背脊又是一僵,痛苦剧颤,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他的脸色发青,似极其不对劲!
“到底怎么了?!”她急问,心急如焚,那一刻又恼怒之极,“你到底是怎么躲过那感温炸弹的,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
他却不答不言,把她护的很紧,既没把她暴漏在空气中多余一秒,也没把她铺陈在危险中多余一分,而此刻,爆炸连绵,火光冲天,整个建筑的地下都掀飞似的猛力炸开,他们随冲力前行,果然,看到前方无数下水道口被炸开,水流涌入,助他们前行!
而这一刻,御晟深似乎已有些力不从心,抱着她的力度也轻了而一些。
唐火火趁机躲开,钻出了他的怀抱,抬手正欲制住他询问情况,不料,在无数钢筋短铁同时将要袭向他挡着的背脊时,她竟看到了血,大量的鲜血,由水中放出,一朵朵涌放,如绽开的雪莲,荼蘼而残忍,妖娆而骇人!
“怎么回事?”她脸色一变,看他脸色惨白,猛的抓住了他,“为什么会有血?”
爆炸躲过,他钢铁不侵,刚才的敌手,那样的袭击,照理说根本不可能伤他半分!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上岸。”他紧抿双唇,惨白的脸色全是紧张,对她低言,“难免有埋伏,随我上岸。”
说着,不由挣扎,便费着力气,抱着她朝水流之上疯狂上游,不顾后方血色一片片渲染了涌出的水流,直把她带到了水面,安全地带,送上了河流之后,他才松手,转身,靠在了河沿之上……
他似乎连上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脸色,惨白的根本不似受了重创,那气息与血色,乍一看来,明明是失去了所有生机和气力,将要面临死亡之境!
火火刚坐上岸,察觉这一点,便猛的挑起,把他拖了上来,不顾他的反抗与执着,猛的把他翻开去,抬手一望,就见自己双手,沾满了他的血,而他的背上,沾满了无数密密麻麻,数不完的枪击-------!
是的,枪击!
一颗,连一颗,一弹,连一弹。
密密麻麻,弹眼骇人,仔细来数,根本不止二三十枪那么简单!
哪里来的枪击?
火火脸色惨白,疯狂回忆,这才想起,冲出感恩炸弹牢笼那一刻,随着爆炸声起,好像要无数密密麻麻的击打声响起---------那是枪声,不是警报声,更不是任何碎裂声!
也就是说,那毒枭之王极其谨慎,设置了爆炸的同时,更在牢笼四周直顶,四处都安置了扫射之枪,而御晟深在打算帮助她逃离那一刻就发现了这个危机,却为了防止她冲动,不顾乱枪扫射,将她护在怀中,防止乱枪而投而致使她受伤害,将她牢裹护在怀中,不但护住了她的生命,更替她挨了数枪----------是的,数枪,唐火火根本不敢数,除了那眼中所见的密密麻麻弹眼,那些疯狂涌血之处所掩埋的枪弹又嵌入了他身体多少颗……
普通人挨一两枪足以致命,再强大的身体,也难捱数十枪,何况还是在刚经历了爆炸与冲击之后。
“该死!”
她怒了,彻底怒了,瞪着御晟深苍白而难以集中精力的双颜,抓住他衣襟低吼,“你干什么-----!你该死的!苦肉计是这么用的吗?你要救我!可以!可是你保住自己的命啊!御晟深,你想让我恨自己,你非让我恨自己,是不是?”
御晟深没答话,血色却一点比一点苍白,随着她的摇晃,血流竟涌出的更加快速!
她心中一痛,竟下不去手,忙放开他,将他摆平,开始为他止血!
可是,枪口太多了!
肩头,背脊,胛骨,腰间,大肋,还有腿部,膝盖……这样的枪,这样的子弹,这样的程度,就算死不了,救好,也是废人一个!
“该死!该死!该死--!”
她连吼三声,竟没想过是这部田地,她明白自己想过和他争夺,和他相恨,和他互不来往,和他怨怨数年,可她却从没想过,他要因为自己,身中数枪,承受炸弹而死亡!
而这种死亡,换来的不是解脱,反而是她的恐慌,绝望,和无力和对过去愤恨懊恼的无法弥补与空洞。
不……她不要他死!也不能让他死--------!
即使是恨他,恼他,怒他,气他!却不能让他死去----------!
她不知道,这些年,撑下去的理由,是什么,他死了,她还有什么……多年前的怨恨,变强大的欲望,照顾好自己孩子并冷落而躲藏他的一切夙愿……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空愿,没有了他,她还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