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Y组织的人只专注于监控鉴定,并没有在意火火与格朗的奇怪眼神交流,直到十分钟后,完全分析完毕。
“好了。”方芯回身,点头抱歉朝,“已经确定了,并没有任何造假和偷盗的嫌疑,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的时间,我们组织会有相当补偿,这会儿马上安排人送你们去机场……”
“不用。”火火生冷拒绝,两字简单,颔首示意了一下之后,转身抬脚就走。
格朗见此,也有模有样的低哼一声,走了出去。
方芯和无影对视一眼,无影未言,就跟了过去------“无影干嘛去?”夜零不解,低询,“问,“我费了那么大劲儿,等了那么长时间,拖延了那么久,才把人给留到现在,老大下的命令是想亲自见一见这任务员女孩,你们倒好,一来就把人放走了!现在无影去拦,能打得过他们‘炎’组织的两个人吗?据监控看,那女孩可是一流的高手,而且阿,还有损我们的信誉……”
“谁告诉你无影是去拦人了!”方芯一叹,反问他道,“你那拙劣的留人技术,你觉得‘炎’组织的人看不出?而且,无影也不是去拦人,而是去送客的!”
“送客?”夜零不解。
话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头顶的灯光灭了,整个商务会所和走廊处都有些混乱,打开房门,才知道,原来大厦停电了,专用的VIP贵宾电梯里,也在中间被停了,现在有三个人被困在了里面,正在寻求解救方式……
“好了。”方芯松了一口气,笑,“Boss到来之前,这电梯是修理不好的,而且无影也在,像是意外事件,待会儿放出来的时候也好说道,至少我们不会引起信誉上的任何怀疑。”
“啧……”夜零忍不住感慨,说,“种这留人的方式,真阴险。”
“这不叫阴险,叫礼仪,叫留人要委婉。”方芯纠正,“好好学着吧,美国人,我得赶紧向Boss报告,确认一下到来时间了。”
要知道,堂堂第一情报组织任务员,一部电梯,再加一个夜零,可也不敢保证能困住他们多久……
乐善福利院的绿化很好,地方也很大,但好在唐小暖的方向感极强,很快就照着哥哥给她的地图和叙述,来到了角落里最窄的一动小矮楼旁。
她看到这里的一栋小矮楼几乎没了小朋友和工作人员,就不再躲闪,堂而皇之的跑了过去,眼都没眨,冲着之前收到的地图,研究了几番,左瞅瞅,右望望,钻进了一个房间!
而那房间,正是她一直好奇,好奇了好几年,一直想去看的,妈咪从小生活、长大,和与爹地相遇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一进门,来不及去扫望那陈列摆设,一入目,就是好多好多的零食,好多好多的礼物,还有好多好多的糖!
仔细看来,几乎全都是世界各国名贵特产以及零食糖果,不用吃,看一眼,就似乎能感受其散发出的诱人清甜……天!妈咪小时候……未免也活得太幸福了吧!
不等自己多想,脑袋控制不住小短腿,低呼一声,踩到凳子上,啪的一下,就跳进了那大大的零食箱,开始大快朵颐!
呜呜……好幸福!
“御先生,门没锁,和以前一样,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一如往常,七年的习惯,但凡她的生日,他都会来相伴,有时一下午,有时一整天,有时过了凌晨,还躺在她小时候一直所在的床铺上,望着头顶她贴图的画报和涂鸦图册,发呆一念很多年。
下飞机,从纽约赶回来,马不停蹄,几乎没有耽误一秒的时间,御晟深直来到这早已无人居住,只留了她一人住所的矮楼之处,前往而去。
秦姨在门前等着,一见他就说了这样的话。
他拒绝,从不改变,只是语句从对待外人的冷漠,变为了几分温和,“秦姨有心,有劳秦姨了。”
“不劳……”这一次,秦姨就喊住他,在他身后慢慢道,“御先生,感情这种事,有时候贵在坚持,有时候却贵在放弃,七年的时间足够长,就算你想弥补,但火火……却不一定愿意接受您这样的亏欠。御先生,听我一句话,今后……别再来了……”
御晟深身顿,没答,却依然抬脚向前走。
“这房子,我已经答应人要拆改了。不论是对御先生,还是对火火,现在看,七年前,都是不该发生更不该再提起的一种羁绊与孽缘,如果,你真的想让她好,就……让安心一点,走了,也别再记起你吧……毕竟,这一世,你给了她谁都不能弥补的伤害……”秦姨低叹,“放下她,才是对的选择,我只想让她好好的走……御先生……如果七年了还不能证明那个希望,那么请你……以后……别再打扰她了……我已经……同意下个月把那栋矮楼拆改了,从此以后,那个房间,将不存在了。”
话一落,御晟深身子一震,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正立于一颗高树之下,阳光闪烁,明暗参半,看不清神情,却能听得到他语句中那低哑的灰暗,“好的,秦姨。”
终于……应了。
秦姨闭了闭眼,长呼一口气,望向他的背影,心道——无论是对他,对火火,还是对她这一个总期盼着能找回养育般女儿的自己……或许,都是一种解脱。
屋子不大,摆设整齐,多年没有人居住,却无任何尘土蛛丝,反而一尘不染,窗明几净,连书桌上摆放的一排排高三和大一刚发来的新书以及清晰的笔记记录,都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个屋子里的主人,还仍健在,生活在这里,简单干净,笑容单纯,一点点用钢笔在涂鸦册上描绘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和对未来的憧憬……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你,该有多好?
如果,你没改变我的平凡,又有多好?
那一刻离别时,他在她的眼神里,望见的,就是这样的全部。
她在懊恼与自己的相遇,更在悔恨,与他的一切,她恨他……是的,离别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用一切、眼神、身体,来无尽的阐述了那无法比拟而剧烈的恨,以至于到现在想起那个眼神,他还会被噩梦惊醒,坐起身,冷汗一身,起身,便是对自己身体和当初决定的恼怒,与惩罚!
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多次夜里起身而疯狂式的自我打击,已让他多了不少伤痕,可无论多少伤痕,都避不了一种痛--------当初离开时,她站在他的面前,那么清晰而明了,眼神带着绝望的告诉他……御晟深,你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他确实很残忍。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一次次的招惹,和当初一次次未能抉择的等待,绝不会有今天,也绝不会让她失去了对人生的一次次期待、甚至性命……
该死!
心中一恼,对自己,一拳,就险些砸在了桌面旁的凸起的木刺上……而就在他拳头将要落地时——砰一声,纸箱倒落,后方急响,伴着一声痛呼,哎呦一下,响了起来!
有人?
眉头猛蹙,御晟深皱起了眉,回身,就看到后方装满零食的高箱,其中一个,因为被吃空大半,便哗啦一声倒落,重量失衡,由高到低,零食倾泻,与此同时,无数零食与包装袋犹如覆盆之水流淌,直淌到他的脚边,才停了下来。
而他的脚边,此时,除了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零食袋外,还趴着一个小肉团,还在吃,粉粉嫩嫩,趴在他的脚边,嘴里叼着一块碎掉的手工巧克力饼干,一发现有人,就啊呜一声塞入口,生怕别人抢走她吃的要先吞入腹的护卫模样……谛笑皆非!
竟是个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