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连夜进行,唐火火坐在实验手术室前,片刻也不敢眨眼,始终守候。
三个小时后,两人走出,摘下手套与口罩,纷纷一副松口气的表情。
不需问,已明白结果,唐火火上前询问,“他没事吧,多久会醒?还有,那炸弹怎么处理了?”
“那炸弹进行了特殊设置,必须感应在跳动而带有温度的物体之上,否则,会响警报被御晟厉感应……”夜零边清洗边道,擦了擦额头冷汗,“还好方芯有收集很多动物心脏并进行冷冻供氧的变态习惯,现在,绑在几个动物器官和防弹盒里了,处理妥当,不用担心。”
“两天之内经历了两次开膛手术,他身体非常虚弱,但好在没危险,等麻醉退了,稍候片刻就会苏醒,没事。”方芯也接。
终于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方芯和夜零要回酒店先行休息,唐火火就要求独自留在了实验室,守着萧奕。
夜晚将近凌晨,御晟深来了,他风尘仆仆,一身疲惫,明显经历了一天的会议繁忙,却不改面色,披了外套在她身上便道,“你去休息,我来守。”
火火摇头,拒绝了,他已经为她操劳过多,连个休息的片刻都没有,她怎忍心?
“你回别墅休息吧,我自己待在这儿就好……”她道,看着御晟深那一副不容置喙的表情,正考虑该如何相唤,却不想话没落音,里室病房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浅浅的****声。
两人一对视,二话没说,纷纷起身,走了进去,果然,一进屋,就看到氧气瓶脱落,萧奕那张苍白的脸上虽仍无血色,但那双永远但是孤傲和戒备的眸,此时,已完全睁开,正带疑惑和震惊的望着前方,充满清醒……
萧奕醒了!
“萧奕-----!”火火第一时间反应,惊喜之下,忙上前低语,“你醒了,有没有哪里难过,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喝水……”
可不待她话问完,便见萧奕刷的一声,猛的抬手,像用尽了全身的力,但仍吃力的举起枪,对着御晟深咬牙,“走开------!”
那容颜中的仇恨与忌讳,可在他愤怒的表情下望的一清二楚。
御晟深身形微停,没有走出去,也没有停步,而是大方的走向前,像是毫不顾忌他的枪口,对准萧奕,一字一句清醒而平淡道,“你调查的毒品事件,一,和我无关,二,内里,其实我一直在纵容你调查并未阻挡,原则上来说,萧先生对我应该是感激而不是兵戎相见。再者,无论你现在查出了什么,又查出了怎样有关御家的人证据,你且记住,那是与御家有关,与御企、我,还有你面前的唐小姐,并无关。此刻,我选择待在这里,选择令Y组织救你,原因并非因你,你也该清楚,请萧先生看清自己的立场,原则上来说,占据我手下专有救治和病房、并得我Y组织现在保护的人,可不具有什么可威胁我的好说服力。”
他简言落定,平静阐述,萧奕紧盯着他,看了许久,才放下枪问,“御晟厉贩///卖毒品的事,真的和你无关?”
“你觉得呢?”他回问,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如果和我有关,萧先生你绝不会现在出现在这里,更不会活到现在。”
萧奕抿了抿唇,似懂了,沉静了片刻,终于放下枪,对火火道,“对不起……火火,我……当时给你发完紧急信息后,并没来得及离开,而是被御晟厉知晓我查到了证据,正欲带出交给国际警方……结果,遭了他的计策,被他反擒,后来,还做了威胁你的手段……”
火火摇头,没有责怪,经历了这么多,早已不是上次与萧奕见时容易惊慌失措的心态,她问,“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你调查的国际毒贩,其实是御晟厉?”
“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调查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国际毒贩,但是,他一定在贩卖毒品,而且是一种还未得到认证,副作用非常恐怖的未知毒品!”萧奕叹一声,从枪口的弹甲里,掏出了一个小口袋给她,慢慢道,“证据被御晟厉抢走,没有得到保留,但好在,最好一刻,我藏了这个东西……只有御晟厉才在贩卖和拥有的新型毒品,这是证据之一……把这个交给国际刑警组织,一样……能定他的罪!”
说着,他猛声剧咳,火火没允许他说下去,而是递了杯水给他,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道,“交给我吧,不管是你那证据的事,还是御晟厉的事,都交给我处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等待恢复就好……”、“不行!太危险……”萧奕下意识阻止。
火火已笑,“没关系,我不是一个人。”这种事,她一个人做当然危险,但是,她身后有御晟深,御晟深身后有Y组织,这对她来说,早已是可以依靠和信任的伙伴防护!
萧奕似已看懂什么,望着站着自己面前无任何言语交流,也可以透漏出一股天生信任而亲昵熟稔姿态时,他笑了,无声一笑,闭了眼,“我懂了……那,麻烦你了,火火。”他并不多去麻烦她事,也是第一次再说过这样的话后,没有升起一种强烈的霸占与阻挠姿态,因为从前总是带着希望,这一刻才彻底明白,从始至终,她的光芒,都不能被他遮挡掩盖,静静绽放,等待着独属她的人前去拥有。
那个人,始终不是他。
“你……”火火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站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到外边守着你,有事可以叫我。”
“火火,结束了这个案子,我就离开了。”萧奕看着天花板,慢慢而道,“A市,已没有什么我指的留下的理由,而且马上,我就是真正的自由之身……这一别,可能永生都再难见,你真的,没什么话想问我吗?”
火火的脚步停了。
“如果你没有的话,就出去吧,我会好好歇着,养好自己,然后以尽快的速度,离开A市。”萧奕已闭眼。
终于,火火难忍心中疑问和这些岁月噩梦的叨扰,转头,低问,“我想问,三年前的事……”
“要听吗?”他讲话,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你确定……”
“我确定。”火火点头,已无惧怕,或者是因为她身后站着御晟深。
“好,我讲给你。”萧奕叹口气,淡道,“讲完这个,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毕竟,三年来,我们之间最重要的羁绊,就是三年前那件事……如果现在你已无惧怕,无需我保护,身边更有了你想要的人,那么,火火,我想我必须该离开,毕竟我那偶然会犯的强烈占有伤害心态,还是会对你有所阻碍……不说了,现在,我来讲讲三年前吧……”
火火坐下,御晟深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她拉住,紧紧的攥住了手——这一次不是怕,而是强烈的要求他留下。
御晟深暗叹一口气,没有再动,而是大手一转,反握住她的手,向她传递出了一种温暖。
“三年前,我和你相见,是在离孤儿院不远的咖啡店……
唐火火见到萧奕的时候,正临初中毕业,快要面临中考的那一年,那是初三的第一学期,大雪临城,她放弃了单车,独自从学校漫步走回孤儿院,路上,途径那人烟稀少的咖啡馆街角时,就看到堆满了白雪的垃圾桶旁,有鲜红色的东西流淌出来,化着积雪,好似还带着温热……
她当时被吓傻,却没有丧失理智,走上前打开那铺满雪破旧的垃圾桶,便看到,里面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少年,大约与她差不多年纪,有着一头漂亮的乌发,柔软而有色泽,脸面却铺满了鲜血,连嘴角和脖颈身体四处,都挂满着红芡,结痂在身,处处伤疤,看起来极为令人恐惧。
她看到少年还有呼吸,就把他拖了出来,打了救护车送到医院后,第一时间通知的人,是院长秦姨。
秦姨赶到的时候,护士询问她们少年的身份以及家人联系方式,两人面面相觑,正考虑该怎么说出从垃圾桶中拾了他时,少爷醒了,第一时间,就是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一声恼怒咬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