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司沐的经验之嘱,第一次班会,唐火火是全班唯一没有迟到的人,所以不用接受延时惩罚,提前结束班会,去了御依依所在的化学系研究院。
御依依正在和导师讨论一个非常深奥的论题,人类DNA与血型改变潜在关联,导师坚持血型是天生而定,更是由基因而定的,没有特殊原因一生都不会改变,但御依依却提出决定血型的关键虽然是显性基因,但如果有某些特殊人为或神秘意外的干涉,也有可能会发生改变。而这种改变,虽然还具有论证性,具有非常大空间的可能性,但是,御依依却始终很肯定,拿下戴着的黑框眼镜,结语便道,“魏老师,不管你怎么教导我这些结果,我都相信,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可能有些可能,已经在假设中变为了肯定,成为了结果。”
“依依,我知道你很聪明,无论是化学生物学或是医学都有具有一颗热烈研究赤诚的心,但是有些自然规律,却是无法改变的,你想要说服老师,就拿出证据,论题,和实验结果,否则,就是我们再这里讨论上三天三夜,可也成不了定论呢!”魏老师笑,对御依依年少张扬很是包容,摇头劝结道。
“证据吗?”御依依没有多说,反而转首,像有预料,望向了门前坐在椅上等她的唐火火,便是莞尔一笑。
唐火火不明所以,赶忙抬手,向她打招呼。
御依依笑的更开朗,脱下实验手套和外套便道,“魏老师,我有家人过来,实验课题不急,明天下午再过来继续,先走了哦!”
“你总算放老师的假了!”魏老师一叹,哀怨,“为了求证一个论题,就拉着导师待在实验室里一天一夜不准出去,这么积极的学生,A大你可是第一个!”
“A大我是第一个,但在我们御家,可不是第一个哦,我得向他致敬才成。”
耸耸肩,御依依语句轻快,已是走了出去,挽住了唐火火的手臂,轻快的喊,“小堂嫂,你终于过来找我啦!”
唐火火笑,和她一起出实验室,朝校园的操场里走,却忍不住奇怪,“怎么,依依,难道御家,还是另外一个对研究和实验这么痴狂的人?”
“是啊!远在天边,近在小堂嫂眼前---------不就是我堂哥嘛!”御依依奇怪接,“我听许伯说我堂哥大学的几年啊,几乎把实验给当饭吃,觉也睡不满,只为疯狂参加研究,从助教到主研究人员,全部做了个遍,只为赚我病重多年三伯母的医药费啊!”
她话一落,唐火火倒顿了,想起那天在草地长椅上,自己对御晟深大学生活的吐槽与误解,倒有些懊恼起来———她总是潜意识以为御晟深的生活一直如现在般风调雨顺,却总忘记他从前经历过多少非人生活,也许,只是因为御晟深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强大,强大至可以忽略掉他经历过一切痛苦。
“说来也怪我大伯,娶了那么多任伯母不说,还总是有了新欢就把我那些旧伯母给抛弃。我大伯母可算最凄惨的一个,听爹地说,大伯母出身书香世家,十代来不是从教就是从医,我大伯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也是极为聪明,父母早逝,独自坚强,二十多岁就已是国内闻名的医术学者,后来还参加过许多义务医疗组织活动和神秘的国际研究实验呢……只是嫁给我大伯后,决定相夫教子,却无奈我大伯另结新欢,我伯母当下心中郁结,乃至性格高傲,连肚中怀了孩子都不曾告知我,留下一封书信和离婚协议就远走高飞!直至十八年,我大伯才得知信,知道自己还有个大儿子流落国外……而堂哥,也在十八岁时正式归御,短短半年就获得主事权,一年得到了大部分主管信任,两年时间,真正完全夺回了御企,拿到所有股权,坐稳总裁之位,可惜,我大伯母并没来得及见证最隆重的那一天,就重病不治,撒手人寰……”
御依依一气呵成,语带感叹,漂亮的脸蛋儿上全是惋惜,“如果我大伯母还在的话,我想,御家不会现在这样……而且,关于研究和学术讨论,我应该和大伯母很谈的来。”
“那是自然”,火火笑接,叹道,“可惜,老一辈的事无法说道,只能惋惜了。”
“是啊!”御依依一转头,语气竟更惋惜,“更气人的是,我堂哥啊,这么有天分,明明可以在实验和研究学方面比我大伯母更出色的,但他却没兴趣,直接放弃了这方面的天赋!真是气死我了……不然,我在这御家,也不会这么孤独!”
“孤独?”唐火火不予置否,失笑,虽然觉得十八的小姑娘说自己孤独很奇怪,但毕竟天才都是孤独的,天才的世界她也不懂,所以没有多接腔。
“不过,好在,有了小堂嫂。”御依依笑,朝她转头而热情,“A大文科前三,绝对天才天分,没事就可以到实验室来找我玩,陪我研究。”
火火听此赶紧摇头,摆手道,“我不行,我不懂的,我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个叫方芯的医学天才给你认识。”
“方芯?沉迷于解剖学、专注于尸体告诉你一切的那个奇怪学术家方芯?”御依依说着她的名号,啧了一声,便摇头道,“还是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比较喜欢具有天才开发潜力的小堂嫂!”
“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懂啊!”
“只有往白纸上画东西,才最快又最美,还会达到最好的效果,不是吗?”御依依笑,眼角闪着几分不属于她的成熟,接着又摆出几分无辜可爱的面貌来,可怜问,“怎么,小堂嫂连每天来找我说说话都不愿意吗?”
“好吧……”举手,无耐,唐火火只能答应。
中午,御晟善来接御依依到私房餐厅吃午饭,自然把火火也接上了,而到了餐厅包房,则意外的出现了一张唐火火极其熟悉的脸---------唐青青。
很显然,唐青青是不请自来的,而更明显,若不是看在唐火火的面子上,御晟善根本不欲相邀,因为他望唐青青的表情,早已不似上次亲切与官方,而是带上了几分隔离厌恶。
入座,点餐,要了红酒与饮料,火火起身去卫生间。
唐青青微笑,一并跟随。
唐火火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无求不随脚后身,于是刚进卫生间,关了门就是一转首,质问,“你又来做什么?”
“别紧张我的妹妹,这次,是小事……”唐青青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哼声道,“只是想给你借点儿零用钱。”
唐火火皱眉,她已说出了那足够令唐火火震骇的数字。
“八百万。”唐青青道,伸出了手,“算我借你的,改天有了,我就还给你。”
唐火火震惊,望着她无语,“你是把我当ATM吗?ATM还有限额呢,我随随便便就能给你八百万?唐青青,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给不起,御家能给啊,依你现在的身份,再看那御家人和你亲切的模样,谁不能借给你八百万?又不是不还了,你干嘛那么小气!妈咪和爹地以前都说了,要我们以后互帮互助的生活,你怎么连这点儿小忙都不帮?”唐青青怪,翻了个白眼,“我不管,明早之前,你马上把钱打给我,否则,我立刻拿证据到警局去报案!”
“去吧……”火火冷哼,看着她言,“萧奕已经不在A市,也做了整理,你所谓三年前的证据看来也不过是几张照片,构不成什么威胁。你愿告,就去告吧……就连你也知道,我现在再御家的身份为何、御家人又对我如何!那么我总不至于连一个虚假报案的处理都解决不了!”
她这份语气,让唐青青顿了一下,连手指间夹着的香烟都一颤,气的烟灰抖落,瞪着她道,“你就是不准备管我了对不对?你就眼看着我进监狱了对不对唐火火?你到底是不是姓唐,你到底和我流的是不是一样的血?亏你在爸妈面前都保证过以后会和我相依为命,你对得起我们地下的父母吗?你想让他们死也不能瞑目吗?”
唐青青的高喊,已足以令唐火火愤怒,她却忍住,冷看着她问,“先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足以你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