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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实的阻力

最近菜店生意很忙,转眼已经一个多月没在菜店看到辛智的影子。辛智的母亲心里一直犯嘀咕,虽然辛智白天晚上都忙得很,但是,辛智即便一星期过不来看父母,至少会打电话过来。

而这次,这么久都没音信,实在少见。

辛智妈妈越想心越慌,急忙给辛智打了个电话,接到母亲的电话,辛智忙里偷闲,第二天就过来看父母了。

晚上,辛智妈妈闭店之后在厨房炒了几个辛智最爱吃的小菜,母亲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

瘦了,才一个月时间没见,人一下子就瘦了,而且满脸憔悴,饭桌上,平时看到就狼吞虎咽的菜,今天却懒得动筷子,这一切都逃不过做母亲的眼睛。

晚饭后,辛智帮妈妈刷碗的当口,辛智妈问辛智:

“怎么了,儿子?出什么事了?”辛智沉默不语。

妈妈接着说:“跟落雪吵架了吗?”

辛智停下手中的碗问妈妈:

“妈,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辛智妈没明白辛智的意思。辛智说:

“妈,你含辛茹苦供我上大学,毕业到现在,我还没能有份稳定的工作让你们好好享享清福,眼看着表弟堂弟都娶妻生子,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我却连媳妇也给您娶不来。妈,我真没用,对不起。”

辛智妈听完,眼里泛起泪花。愣了片刻,辛智妈问儿子:“落雪不是你给我找的儿媳妇吗?你们都这么多年了,我看着就喜欢。”

辛智把脸背过去对妈妈说:“我们……分了。我,没这福分。”

辛智妈一脸诧异:“为啥?”辛智说:

“因为,咱们是农村人,因为我,没车没房,一无所有。”

辛智妈问:“是落雪跟你提出来吗?”

“不是,落雪的妈妈找过我。她提出的,她说没房子,结婚免谈。

辛智妈听了,顿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晚上,辛智妈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辛智爸问:“你怎么了这是?”

辛智妈说:“你个没长眼的,你看不出儿子有心事吗?”

辛智爸爸问:“啥心事?”

辛智妈说:“落雪的妈妈嫌弃我们是农村人,没房没车,让辛智跟落雪分手。”

辛智爸爸听完,说:“农村人怎么了,看不起我们农村人,没我们种菜种粮,他们吃什么?”

辛智妈妈厌烦的说:“行了行了,人家才懒得跟你理论这个,人家是怕闺女跟着咱吃苦受穷。”

辛智爸爸一副夜郎自大的表情又说:

“我儿子可是大学生,还怕找不到媳妇,切,她怕闺女受苦不嫁我们,我们还不娶她呢?”

辛智妈妈觉得跟他没法沟通,骂了句:“死老头子,没用的货!你以为娶媳妇是让你菜市场挑菜呢。”

辛智躺在床上同样辗转难眠。他回想起落雪前几天又来找他的情景。

那天,落雪站在他的面前仰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对他说:

“辛智,别再跟我怄气了,好吗?我知道我缺点很多,可是,我这些年为你已经改变很多了不是吗?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非要跟我分手呢?是因为上周末我跟丁兰她们玩,忘记你说来接我,搭别人的车回家了,还是因为爱耍小孩子脾气?要么是怪我乱花钱给你买东西?只要你说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改,只要别让我离开你,我什么都听你的……”

辛智的心都碎了。但是,落雪妈妈找他谈话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的在眼前闪过——

那天落雪的妈妈在辛智下班后把他叫到一边,居高临下的对他喊:“爱她?你若真爱她就该为她着想,爱她就不该让她跟你住出租屋,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房子又没有收入保障,你拿什么给她好日子过?”

辛智回敬道:“是,我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但不代表我永远一无所有,我会为她而奋斗,我一定会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哈哈,你还真是天真。”落雪的妈妈仰头发出一阵轻蔑的笑声,并接着说:

“好像你真的就一定会飞黄腾达?你以为你一定是支潜力股?什么时候升值?五年?十年?二十年?就算你十年二十年,能挣套小房子,可是,这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清苦,你忍心拖累着落雪吗?

将来孩子也生在出租房里,再像民工子弟一样上最简陋又便宜的幼儿园?上学都没户口?你就是这么给我的宝贝女儿幸福吗?

你也不想想,如今的世道,没钱怎么过?更何况房价这么高,你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难说能买套小居室,哼!”

停顿片刻,这个傲慢的中年妇女又补充道:

“对了,我来找你的事不必让落雪知道”。

说完,落雪妈妈鼻孔朝上的径自离去。

爱她就该为她着想。辛智一想到眼前这个让她心生怜爱的可人儿要跟着自己吃苦,辛智突然觉得于心不忍,爱她也许不一定非得拥有她,只要落雪能找到比他更爱她的,能让她衣食无忧的男人,他也就安心了。

所以,他决定给她自由。想到这里,辛智毅然决然的说,

“我还是选择对我事业有帮助的女人比较好,落雪,我们都生活在现实的世界不是吗,事业对男人远胜过儿女情。你我有缘无份,再见。”

这恐怕是他第一次说这样违心的话。说完,大踏步的离去。

几步开外,他听到落雪在身后,撕心裂肺的恸哭,他顿时觉得脚下似有千斤重,再也拔不动腿,站在原地,任凭万箭穿心,泪水汹涌,耳边传来不远处音响店里无比凄凉悲催的的歌声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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