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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绝非传说

病床上,母亲已经奄奄一息,他跪在母亲的病榻前,紧紧抓住母亲的手,想要握住这仅有的一点温度。这双给过他无数次最温柔爱抚的手,现在已经干枯的只剩下苍白的骨架了。他的心里充满了悲伤,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虽疯癫,却是世上最爱他的人,泪水止不住的涌出,他却舍不得眨一下眼,仿佛一眨眼,母亲便会消失。

他看着母亲空洞而美丽的眼睛,总是遥望似的看着屋顶的某一处,嘴巴颤动着想说什么。他边哭边问:“娘,你是有话说吗?”

母亲眼睛里流出一大滴清泪:“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怎么不来送我?”

他凝噎着说:“娘,我是您儿子,不是女儿。”

母亲的脸上突然焕发出异样的光彩,她像好人一样的坐了起来。这便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吧,她理理了鬓边散乱的头发,对儿子说:“你是我儿子,没错。可我还有个女儿,她一生下来,就被你姥爷送人了。”

“为什么?”他追问着。

“因为,孩子的父亲不肯娶我。我的女儿若还活着,也一定长成大姑娘了,她的背中心长着一个蝴蝶型的红胎记,你一定帮我找到她,还有······叫那个负心的人——李宝全,到我的坟前亲口对我说声:对不起,否则,九泉之下,我也不会安宁。孩子送人以后,我就被带到了这里,然后才有了你。这二十年来,我能感受到你父亲对我所有点点滴滴的好,今生今世,我是报答不完了,来世再报吧,我就要走了,走之前,我得交代几句,等我死后,就葬在我们家屋后的小树林里。

与其清醒的痛苦着,倒不如快乐的疯着。她转过头,深情的看着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老伴,说:“谢谢你,老伴。我该走了,来世我们再做夫妻,下一世,让我······来宠你······”

说完,母亲永远的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屋里只剩下一片哀恸的哭声······

天上黑云滚滚,大雨倾盆,天地一片混沌,仿佛老天爷也为他们失去亲人而悲痛。

第二天,他发现父亲整夜未动的守在母亲的床前,他那么专注,那么陶醉的看着死去的妻子,脸上带着幸福无比的微笑,嘴里念念有词。他喊父亲,父亲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小声点,然后告诉他:“别吵,我媳妇玩累了,才刚刚睡着。”说完,他幸福的笑了,像看着熟睡的婴儿。

几天后,村里又多了一个疯子,就是他父亲。

故事讲完了,你一定猜到,那个死去的疯女人就是我娘,那个因为妻子去世而疯了的老男人是我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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