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宅子的洛云,看着被苾儿抱在怀中的童鲱,心中一酸。
她想起了街道上江道宗不舍的眼神,那双世间唯有对她才会变得温柔的眸子,洛云知道那一刻她看到了泪水。
察觉出洛云的异样,白舜宇也就是现在的温晚秋慢慢的走至洛云的身旁,关怀的问道:“怎么了?”
洛云摇了摇头,回以一笑道:“没事,只是为小鲱的事有些感慨罢了。”
说完便让家丁将童鲱送了回去。
远处的阁楼上,一斤与回想起一切的江道宗也就是颜紫翎看着温晚秋将洛云带近屋内,一斤急切的看着颜紫翎道:“师傅,我去把师姐找来!”
颜紫翎立即拉住了一斤,看着那个背影,没有说话。
一斤在颜紫翎思索的时候,一下挣脱了,速度极快的向屋内冲去,颜紫翎见一斤挣脱了自己,连忙跟着后面。
大厅中往来道喜的宾客络绎不绝,毕竟是明月县的首富,而且温家每年上供给朝廷的税收也是不可小视的。
突然一个红衣女子冲入大厅之中,她的红与新娘子身上的嫁衣截然不同,新娘子一身庄严的大红色与那女子身上的艳红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师姐!”红衣女子大喝道。
洛云慢慢的转身,她知道是一斤,这个性格冲动的小师妹一定会来!
揭去喜帕,洛云看着那火红,然后就在一身紫衣赶到后,洛云微微变了脸色。“宗,你还是来了……是来喝一杯喜酒的,还是…来带我走的……”心中的想法让洛云颤抖起来。
她的心居然是想跟江道宗走的,手已经变得极其的寒冷,她害怕,不能停止的害怕……
整个大厅突然就这样的安静下来,有些人已经看出了不对劲,有些人则是等着好戏上演。
“师姐!你为什么嫁给他!你知不知道师傅他……”
“住口!”
一斤说了一半却被颜紫翎喝住,那紫衣的眸中依旧是温柔的,只是在看着洛云的时候才会有的。
颜紫翎微微走上前说道:“请见谅,家徒不懂礼数,打搅了新人。”
洛云苦笑,可是双手却又不听使唤的握成拳状,‘宗,你是来与我划清界限的吗?’洛云心中想着。
一旁的温晚秋,看着颜紫翎,也是一片清明,他知道刚才颜紫翎的话也是在告诉他,他不是来捣乱的。
宾客见这闯入的两人也不是来捣乱的,顿时大厅中又热闹起来。
冥来到了颜紫翎的身旁,道:“进去喝杯水酒吧。”
说罢便拉着颜紫翎向内堂走去,而洛云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颜紫翎。
“如果你现在反悔也是没有关系的。”温晚秋突然说道。
“我只是……”洛云想了又想,不知该说些什么。
就在洛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温晚秋急着咳了几声,然后就昏厥了过去,嘴角有着刚才咳出来的鲜血。
洛云连忙叫来了家丁将温晚秋送回房去。
一时间整个温家的人都乱成了一团,屋内,冥坐在床边为温晚秋把脉,苾儿则是安静的守在一旁,以及时帮助冥。
洛云则是站立不安的来回踱步,颜紫翎与一斤也来到屋内,看了一眼温晚秋便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洛云好像没有听见颜紫翎的话一样,还是来回的踱步。
颜紫翎一把抓住洛云,唤道:“洛云!”
没有反应。
“云儿……云儿!”颜紫翎唤了几次,洛云这才回过神来。
“宗……”
“云儿,要不要我去看看?”见洛云唤着自己百年前的名字,颜紫翎担忧不已。
冥,站起身走向洛云,回报着温晚秋的情况:“姐姐,其实你也应该知道舜宇的身体,他一直死撑着,本来借尸还魂就支持不了多久,当初也只有这个病怏怏的身体才能让舜宇还魂,可是这么多年了…恐怕在也是撑不了多久的。”
冥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了洛云的心头。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为了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洛云低头哭泣着。
冥拉着苾儿走了出去,一斤也识相的离开顺手将门关上,屋内只剩下洛云,温晚秋,江道宗三人。
“云儿……你?”江道宗脑中闪过了一丝念头,却又没有说出来。
洛云慢慢的走到床边看着昏睡的温晚秋也就是白舜宇,轻轻的开口说道:“宗,你还记得吃人林中,我说过的话吗?”
“嗯,记得。”
“我说过,下辈子我要做你的妻子。”
“是的。”
“可是我违背了我的诺言。”
……江道宗没有回答。
洛云轻柔的抚摸着温晚秋苍白的脸颊,继续说道:“我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我还是想做你的妻子…可是宗你知道吗?看着舜宇,那一瞬间我知道我们都背负了太多,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那舜宇怎么办?悦心公主又该怎么办?难道把我们的快乐建筑在他们的苦痛上?”
许久江道宗没有在说话,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她从来不会为自己的快乐而去变得自私自利。
“宗。”洛云走向了江道宗。
“我的心从来没有想要忘记过你,我依然记得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在灶台下灰头土脸的笨蛋,那个等了我千年的笨蛋!”回忆让洛云的泪水不停滚落,她不断的重复着两人之间的美好回忆,直到最后,洛云看着江道宗坚定的说道:“宗,我依然对你不离不弃!”
江道宗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泪水,他知道只要有这句话,他愿意付出一切所有,充满温柔的双臂将洛云抱入怀中,两人都流下了那无声的泪水,江道宗轻轻的再洛云的耳边说道:“云儿!我也依然对你不离不弃!”
门外的冥,苾儿,一斤三人也是偷偷的哭泣着,他们知道洛云选择了白舜宇,江道宗也明白了洛云的心,就算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们的心永远都是属于对方的……
情,难懂;情难解
没有人注意到床上的白舜宇他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