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之八荒是世故的,一如孔儒者:学而优则仕;泱泱之华夏却又是这般风流,一如陶潜灵运之“生活在别处”。
也许,五洲大地之后的钟灵毓秀,皆由此两派混元而生罢!世故风流,任其随物赋形,繁衍不息。且不提这世故,单说其风流。古往今来的人们都潇洒散漫惯了,骨子里始终是不希望有任何“压迫”的,世故无非是人生存立世的“不得已”的途径罢了。这下好了,自东晋陶潜始,为世人觅得一处桃源,这人类“自然天成的野性”算是有所托了。
桃源之地,四境落英缤纷,置于“世”外,以致“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人们于是更“得寸进尺”地奢望其:四时如春,四季永春!
不曾想,在此东南一隅便有这样一块如“奢望”的土地——福建永春。
永春自古云桃城,“四时多燠”,“万紫千红花不谢,冬暖夏凉四序春”,全境东西狭长,呈带状。城中有一水道,名唤桃溪,“众水会于桃溪一源”,亦名曰桃源。不过,我却不曾长于斯,更不曾生于斯。但有万千荣耀的,我的根扎于此!在炎黄华夏的族人眼中,“根”的分量何其重啊!——叶落归根。而我的根,又扎得这般特殊啊!——永春之地,“世外”桃源呵!使我此缥缈之躯,立时有了“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飘飘欲仙的擎天之感。多么想伫立桃溪边仰天大笑着,也吟着“大江东去”,虽无赤壁之苍凉悲壮,却也能畅抒属于自我,来自内心深处最野性的呼唤——诗性情,自由心。
我时常随着父母回永春桃城走走看看。我们这一家是自我的父辈年青时才离开故土的,所以至今这桃城仍旧有我们的老房子,旧甬道;老叔、老舅、祖辈们及个把也算不少的穷亲戚,基本上每月里往返这桃城一两趟。一路走亲访友,这是父母的喜好吧,相比之下,我倒觉得此间山水,赤土风情是真不错的,所以更钟情些。
“呀,这魁星岩**奉的文曲仙真是灵验!”
“今天又是阴历六月十九了,乌髻岩黑脸观音的诞辰呐!快去请香火!”
看了这些,也别发出阵阵噗嗤。这民间大众过的还算淳朴的原始的生活,何以发笑?要知道,这实际上可比开几个所谓民主会议来的更有用实在啊!为何?毕竟这宗法在华夏土壤延续上千年。几十年想法敌不过上千年的“既定思维”。有时民主选举还不如这凝聚的宗族借“信仰”行事来的有成效。——这不仅是桃城一地的风情,更是这世故风流的华夏特产。
“诶,我们去云河谷踏青,还是去桃花谷赏花?”“都不错!”——清泉石上流,人面桃花相映红嘛。两景共存,相得益彰,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呐!
每每到此两地,归去时犹是意未尽。兴奋之余,思绪斗转星移,竟也能“斗景诗百篇”来,这可是实在话!
喔,还有那万仞百丈岩,清涟普济寺。——瑰奇赛东岳,领秀比蓬莱。
情如泉涌。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却又真的是,谩怪肚中文墨太少了,不足以挥毫撰录胜景,更谈不上抒一点情!惭愧至极!
余光中长抒无尽的浓浓的乡愁,因此胜景;梁披云大写延绵的刚韧的笔势,因此胜景。——前人之述备矣,晚辈何德何能?
于此,更思得孟德诗: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萧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