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皇祀正在翻看一本古籍。夜深了,整个屋子说不出的静谧。屋子外面有水流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环境里听得一清二楚。
由远及近出现的脚步声在他门外停下。良久,有人开口的声音。
“司祭大人还没安睡么?”
皇祀听出了来者是谁,眼神冰冷了起来:“尚且没有。”
“若是不失礼,我可否进去?”
皇祀淡淡:“随意。”
门开了。进来的是个年轻的贵公子,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墨色的长发披肩,用一根男用的木簪子松松垮垮地插着。他走进了门,倚靠着门柱看着皇祀。
“有事?”皇祀眉头微皱。
贵公子轻轻掩口:“怎么,不可以只是来看看司祭大人的么?夜黑风高,想与司祭大人共饮一杯。”
皇祀的眼神冷厉了起来。
“那倒是荣幸之至。”
皇祀冷冷看着他。
锦西的大将军郁殇。一眼望上去,这个人完全不像是可以上战场的人。他的身材有些瘦削,手腕伶仃纤细,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有一种阴郁而妖魅的气质。
完全不像是可以上战场的将军,更不像是这次战役中胜了两国的指挥人。
“将军有何事?”皇祀伸手示意请郁殇坐下,唇角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郁殇坐了下来:“晚上难以入睡,所以想来找将军聊天。”
“哦?”皇祀挑眉。
郁殇阴阴看着他:“我为国事担忧,因而睡不着。”
皇祀笑笑:“哦?国事?”
“司祭大人可有算日子?”郁殇合住折扇,“想来离圣女真正管理政事也不远了吧?”
皇祀微微眯起了眼睛:“是……不远了。”
郁殇轻声:“司祭大人有何打算?”
“打算?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郁殇长长叹了口气,轻轻凑了过去:“圣女如今只差两年光景,却依旧不能担当重任。难道两年之后,司祭打算把国家这样交给她?”
皇祀脸上没有表情:“不然呢?”
“恕我直言,这样的圣女,实在无法担当她所应有的责任。”郁殇冷冷,“司祭不想考虑我数年来一直提及的建议?”
皇祀冷冷:“建议?什么建议?弑杀圣女?”
郁殇淡淡:“不错。”
皇祀的眼神增加了几分凶狠:“臣子大胆,你当真想要弑君?”
“倘若是昏君呢?”郁殇冷冷看他,“圣女不死,绝对不会有下届圣女。以她的才能,怎么可能能够胜任此职?”
皇祀握紧了拳头:“你,当真大胆。”
“那又如何?”郁殇冷冷,“还是说,司祭你是故意想让圣女这样,好独揽大权?倘若不是如此,为什么惧怕废黜此任圣女,把权力交出来?”
皇祀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郁殇狠狠看着他:“我至多再等一年。你掌管国家大事,可我却有兵马大权。我想要的话,未必取不下你的职位。你还是想好了才是。”
皇祀没有回答。他看了郁殇很久,冷冷开口:“将军说的话,我自会考虑。”
“告辞。”郁殇站起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还有,司祭大人。我看你把两个他国储君养在我们宫里,实在是养虎为患。我看不如杀了他们,想来古南和荒落的实力,也不足以与我们为敌。”
皇祀没有看他:“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不用你多嘴。”
郁殇嘴角挑起一个莫名的笑,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