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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东君神液

随着本人中最后一个太阳酒的酿酒师的去世,这种契丹人独有的技艺便从此失传了。陈锋和陆秀萌在蒋兆来家暂居了几日,白天到处找当地人打探各种关于太阳酒的信息,可惜毫无进展。在蒋家居住的第四天的清早,陈锋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去找蒋兆来。

陈锋都还没有来得及洗脸:“蒋兄弟,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尽管说。”

陈锋说:“你知不知道最后一位太阳酒酿酒师的住处?我想去看看。”

蒋兆来点了点头:“就在村子东边,离这里不是很远。”

“好,那咱们走吧!”

“等等我,我也去!”陆秀萌这时从后院跑了过来。

蒋兆来骑着摩托车,载着陈锋和陆秀萌驶向了村东边。五分钟后,摩托车在村子东边的一棵大杨树下停了下来。在大杨树的南边,有一座破旧的竹楼。

蒋兆来领着陈锋和陆秀萌进了竹楼。竹楼内,除了一些酿酒用具外,只有一张木床和一个大柜子,很是简陋。陈锋在竹楼内走了走,看了看几种酿酒工具,用鼻子凑近仔细闻了闻。只见他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味道。

陆秀萌看到陈锋如此沉醉的模样,问道:“陈锋,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陈锋睁开眼睛,有些意犹未尽:“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陆秀萌很怀疑地拿起一个酿酒器具,放到鼻子下仔细地闻了闻,皱了皱眉,说:“我感觉和别的酒没有什么区别啊!”

“因为你不会喝酒。”

“我喝过一次太阳酒,味道确实十分不同,入口甘醇,回味悠长,可谓是酒中极品。”蒋兆来感觉十分美好地说道。

“这么好喝的酒,要多少钱一斤啊?”陆秀萌问。

蒋兆来说:“不应该问多少钱一斤,应该问多少钱一两。因为酿造工艺十分复杂,所以每次酿造的量都十分有限。平常人们并不买这种酒来喝,一般都是祭祀时用。要说这酒能卖到多少钱,我还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亲拿着一百块钱买回来的酒只能够装一个小酒盅。”

“天啊,这酒也太贵了!”陆秀萌惊诧了。

“好东西哪有不贵的?说实话,我父亲以前也酿过酒,也曾经上门拜三伯为师,可是三伯就是不收。”蒋兆来叹了口气。

“三伯?”陈锋微微一怔,“你说的是不是蒋三伯?”

蒋兆来有些讶然地看着陈锋,说道:“你怎么知道是蒋三伯?”

“我昨天经过打听知道的,都说这里有一个酿酒高手蒋三伯。”陈锋回答道。

“蒋三伯大名叫什么?”陆秀萌问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连我父亲也不知道,甚至全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蒋,在家中排行老三,村里人就叫他蒋三伯。”

“对了,你刚才说你父亲以前要拜三伯为师,为什么三伯没收呢?”陆秀萌又好奇地问道。

蒋兆来看着眼前的这些酿酒器具,说道:“三伯的脾气非常古怪,忌讳的东西非常多。以前村子里也有不少人要拜三伯为师,不是品行不行,就是不是酿酒的料,都被三伯赶了出来。后来我父亲去拜师,三伯觉得我父亲各方面都不错。”

“这正是我要问的了,那为什么三伯没有收你父亲为徒呢?”陆秀萌再次问道。

蒋兆来微微苦笑了一下,说:“当时我还小,不懂事。后来我也曾问过我父亲这个问题,我父亲很无奈地对我说,蒋三伯和我父亲的属相不合。蒋三伯是属鸡的,我父亲是属狗的,三伯说这叫鸡犬不宁。”

“这个三伯还真是古怪得厉害。”陆秀萌笑了一下,“那三伯后来收没收过徒弟呢?”

蒋兆来叹了口气,说:“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有一个,但是这个小伙子学会酿酒方法之后,他就无声无息离开了这里。后来直到三伯去世,这个小伙子也没有回来过。”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小伙子的名字呢?”陈锋问道。

蒋兆来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个小伙子的名字,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三伯已经去世多年了,如果这个小伙子没有死的话,差不多也有四十多岁了。”

陈锋用手摸了摸酿酒的工具,说:“我在想,这太阳酒究竟和普通的酒有什么不同。到底是酿造时间不同,还是各种原料的比例不同呢?”

蒋兆来也拿起一个酿酒器具看了看,说道:“我听我父亲说,太阳酒属于高粱酒,气味非常浓。我父亲也会酿造高粱酒,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高粱烧。酿高粱烧,我也了解一些。除了主要原料高粱外,还需要大麦、小麦和豌豆等。由于大麦皮厚,便用来做曲。在经过润料、蒸煮、摊凉和入缸发酵,最后加热取酒。”

“天啊,酿酒需要这么多步骤,还真挺麻烦的。”陆秀萌感慨道。

“这还没完呢,还有两步非常关键。”蒋兆来说道。

“还有两步?”陈锋问道,“哪两步?”

“还需要老熟窖藏和勾兑调味。老熟窖藏和勾兑调味非常重要,窖藏是让酒醇香,勾兑是为了把酒区分成不同的品种。其中最难的一步就是勾兑调味,把不同的酒按照比例勾兑,才制作出不同档次的成品。”

“难道说,太阳酒的关键之处就在这勾兑调味上?”陈锋猜测着。

“我想是的。”蒋兆来叹了口气,“我父亲也是严格按照高粱烧的酿造方法在酿酒,可是就是酿不出太阳酒那个味。这其中哪儿都不差,我怀疑就是在勾兑调味上不同。”

“照这么说,如果我们找不到那个当年学艺的小伙子,就找不到太阳酒了喽。”陆秀萌有些失落。

陈锋摩挲着手中的酿酒工具,说道:“要想找到那个学艺的小伙子,几乎不可能,这无异于大海捞针。看来,我们目前只能从三伯的这个老屋着手。”

蒋兆来环视了一下满是灰尘的屋子,叹了口气,说:“三伯生前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可惜他无儿无女,屋子脏到种地步了也没人收拾。”

陆秀萌眼珠子一转,说:“要不我们把三伯的屋子好好收拾一下吧!”

“这里都不住人了,还收拾它干什么,没有这个必要了。”蒋兆来说道。

“虽然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但是我始终感觉三伯的灵魂还在这儿。出于对三伯的敬重,我们还是把这里简单收拾一下吧。”

陈锋微微点了点头,说:“说得没错,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吧。三伯没有子女来收拾屋子,那我们就来做他的子女。”

见陈锋也赞同,蒋兆来自然不再反对。三个人说干就干,陈锋找了个桶去竹楼外的小井提水,陆秀萌找来几块布开始擦玻璃,蒋兆来则找来一把破旧的笤帚开始扫地。三个人忙活了半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由于竹楼不是很大,所以三个人很快就收拾完了。再看竹楼内,像是换了个地方似的。

陈锋看着干净的屋子,感慨地说:“蒋三伯若是夜里回来,看见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肯定非常高兴。”

“说得这么吓人!”陆秀萌白了陈锋一眼。

蒋兆来也开了句玩笑:“说不准三伯还会托梦给你,告诉你太阳酒的酿造方法呢!”

这时,陈锋的目光移到了柜子上的一把锁上。陈锋走到柜子前,用手摸了摸这把铜锁,说:“谁知道这柜子里面有什么呢?”

蒋兆来也是惑然:“三伯虽说会酿酒,但是他身体不好,总生病,应该没有什么积蓄。为什么这个大柜子上了这么大一把铜锁呢?”

陈锋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大柜子,说:“这个柜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啊??”

陆秀萌仔细研究了一番,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明代的。文物呢!”

“明代的文物?”蒋兆来微微一怔。

“是的。”陆秀萌点头道,“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对明代的家具很有兴趣,所以也做过一些研究,写过论文。这个大柜子完全符合明代家具的特点。王世襄《锦灰堆》一书中有对明代家具的详细介绍。明代家具的风格,可以用造型简练、结构严谨、装饰适度和纹理优美这四句话来总结。”

陈锋皱了皱眉头,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理科专业,文科的东西还真不是很懂。听陆秀萌说得这么陶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听,脑子里却在想着怎么打开这个柜子。

“如果真是明代的东西,那还真是一个文物了。”蒋兆来倒听得津津有味。

陈锋盯着大柜子,说道:“三伯既然把这个大柜子给锁上了,里面肯定有东西。会不会是三伯的酿酒方子?也很有可能是一坛子太阳酒!我们现在把它打开吧!”

“什么!你要打开这个柜子?”蒋兆来有些吃惊。

陈锋连忙问:“难道有什么忌讳吗?”

“是的,在我们村子有个习俗,当人死后,死者的东西是不能动的。”蒋兆来说。

“动了会怎样?”陈锋问。

蒋兆来脸色有些难看地说:“会遭到死者的报复!”

“真扯淡!”陈锋觉得蒋兆来的话非常可笑,“都二十一世纪了,还这么封建迷信啊。”

陆秀萌站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陈警官,你真的要打开这个柜子?”蒋兆来问。

陈锋点了点头,说:“我觉得有必要打开它。”

蒋兆来有些害怕地说:“如果你真要动手的话,你自己来,我不会参与的。”

陈锋笑了一下,说:“好的。”

陈锋鼓弄了一番铜锁,但是苦于没有钥匙,还是没有将锁打开。陈锋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有钥匙,这铜锁也打不开啊。”

陆秀萌也面露难色,说:“如果这大柜子是一个普通的柜子,我们完全可以凭借外力将铜锁毁掉。可是,这个柜子是明代的,是文物,如果用外力破锁的话,肯定会伤到柜子。所以我们还是想办法找找这铜锁的钥匙吧。”

蒋兆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有些失落地说:“那可就不好找了??”

陆秀萌皱眉沉思片刻,说:“我觉得三伯既然能将大柜子锁上,就不可能把钥匙随便扔掉。钥匙的去处,我觉得有两种可能。”

没等陆秀萌说完,陈锋截断了陆秀萌的话:“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两种。一种是,钥匙很有可能就在这屋子里。另一种是,跟随三伯进了坟墓。陆小姐,我说的对吗?”

陆秀萌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陈锋将目光移向蒋兆来,问道:“蒋兄弟,你知道三伯的坟在哪儿吗?”

蒋兆来面色有些发白,说道:“你们怀疑三伯把这柜子的钥匙带到棺材里去了?”

陈锋没有说话,陆秀萌轻叹道:“我们也只是怀疑。”

蒋兆来微微摇了摇头,说:“三伯的坟我知道在哪儿,但是我敢断定,这柜子的钥匙肯定没有跟随三伯进入棺材。”

“你这么确定?”陈锋吃惊道。

“是的。当年三伯去世的时候,他的寿衣都是大伙凑钱买的。所以,三伯没有将钥匙带进棺材的机会。”

陈锋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说:“我最希望得到的是这个结果。如果真的被三伯带进棺材了,我们也根本不可能把三伯的棺材挖出来。”

“既然排除了钥匙被带进棺材的猜测,那这柜子的钥匙是在这屋子里了?”陆秀萌环视了一番屋子,“可是,钥匙会被三伯放到哪儿呢?”

陈锋和蒋兆来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儿找起。

三人沉默片刻,陆秀萌说道:“大家都别闷着了,与其想不出办法,还不如现在胡乱找一找,说不定在哪儿就碰上了。”

陈锋觉得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点了点头,说:“好吧,我们先在屋子里翻一翻吧,但是,大家千万别破坏了三伯屋子里的东西。”

陆秀萌和蒋兆来纷纷点头。

一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三人几乎将蒋三伯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能找到打开柜子的钥匙。三人极度失落地站在屋子中,愁眉紧锁,一言不发。

陈锋双眼盯着柜子上的铜锁,忽然起身朝柜子走去。可是,刚起身,便将墙上挂着的一个拐杖碰掉了。

“那是三伯的拐杖,小心一点,别给摔断了。”蒋兆来忙上前捡起拐杖,准备重新挂起来。

这时,陈锋突然拦住蒋兆来要挂拐杖的手,蒋兆来微微一怔。

陆秀萌忙问道:“陈锋,怎么了?”

陈锋从蒋兆来手中拿过拐杖,把耳朵贴近拐杖,用力地摇了摇拐杖,然后将目光移向陆秀萌和蒋兆来:“你们听见什么了吗?拐杖里面有东西!”

陆秀萌睁大眼睛:“你怀疑开柜子的钥匙在这拐杖里?”

陈锋点了点头,说:“刚才蒋兄弟也说过,三伯是个体弱多病的老人。对于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拐杖肯定是他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东西。”

蒋兆来叹了口气:“据我父亲说,三伯的多病全都是因为他爱喝酒,经常喝得不省人事。时间长了,很多毛病都出来了。在最后的几年里,三伯这个拐杖是从不离身的。”

陈锋用手轻轻地敲了敲拐杖,不同的地方发出了不同的声音。陈锋最后将手指停在了拐杖的中间,说道:“这里是空的!”

陆秀萌和蒋兆来凑了过来,专注地盯着这个拐杖。

陈锋将拐杖横在自己面前,发现拐杖中间有一条缝,好像被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划开了一口子。陈锋用力想掰开拐杖,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拐杖丝毫没有裂开。陈锋擦了擦头上的汗,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奇怪了,难道是我猜错了?这条线明显是人用刀子割开的,可是为什么掰不开呢?”

陆秀萌从陈锋手中拿过拐杖,仔细端详起来,也用力地拉扯了几下,可是根本毫无作用。突然,陆秀萌来了灵感,双手握住拐杖细缝的两边,用力拧了起来。令人惊喜的是,这拐杖竟然扭动开了!陆秀萌惊喜万分:“快看!打开了!”

陈锋忙拿过拐杖,使劲地拧着拐杖。一分钟后,拐杖被扭开了,两边竟然是用手工刻的螺旋纹!陈锋将一半拐杖朝手心里倒,一把钥匙落进了陈锋的手中。

陆秀萌和蒋兆来都兴奋不已。

陆秀萌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欢喜道:“终于找到了!三伯真是个聪明人,竟然将钥匙藏到了拐杖中,这个螺旋纹做得好精巧!”

蒋兆来也是一脸笑容:“真是太巧了,要不是将三伯的拐杖碰掉,谁也不会想到这钥匙竟然会藏在拐杖里面。现在想想,这个拐杖三伯始终不离身,三伯将开柜子的钥匙藏到拐杖里,也说得过去。”

最高兴的是陈锋,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拿着钥匙大步走到柜子跟前,将钥匙插进了铜锁中。陈锋轻轻转动钥匙,铜锁开了!陈锋回头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拿掉铜锁,缓缓打开了柜门。

借着外面透进来的耀眼阳光,可以清楚地看清柜子里面的东西。陈锋看着眼前的柜子,心一下子就落空了。因为,这个柜子是空的!陆秀萌和蒋兆来也异常愕然,一个空柜子用铜锁锁起来着实让人无法理解。

“真是奇怪,三伯为什么要把这个空柜子锁起来呢?”陆秀萌奇怪道。

蒋兆来用力地挠了挠头,说:“三伯这个人平常确实是有些古怪,但是没想到会古怪到如此程度。”

陈锋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甘心,陈锋用手试探性地向柜子里面的四壁摸了摸。

“陈锋,你在干什么?”陆秀萌惑然道。

陈锋没有回答,不停地摸索着柜子里的四壁。

突然!陈锋的手停了下来,面色肃然:“就是这里了!”他在柜子里东敲敲西敲敲,果然被他发现了一个暗格。几分钟过后,陈锋从柜子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这是什么?”蒋兆来有些错愕。

陆秀萌猜测:“好像是一个账本。”

陈锋打开小本子,原来上面记载着每一次酿酒的日期、斤数,贮藏地点。陈锋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转头冲陆秀萌说道:“皇天不负有心人!不负有心人啊!”

“陈警官,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柜子里面有暗格的?”蒋兆来还沉浸在陈锋发现暗格的疑问中。

“一把铜锁锁着一个空柜子,这就让人奇怪了。要是这个柜子里面没有东西,谁会闲得没事用一把锁将它锁起来呢?你们仔细看这个柜子,木板是非常厚的,完全可以制作出一个夹层来。其实刚才我心理也没底,一点点试探,没想到真的被我猜中了!”

“陈警官,你可真聪明!”蒋兆来多少有些佩服。

“对了,蒋兄弟,你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蒋兆来看了下小本子,脱口而出:“岩香渡??”

“你知道这个地方吗?”陈锋忙问道。

蒋兆来点了点头,说:“知道,当然知道。就在村子南面的河边。”

“那么,在岩香渡的后面还有妃子笑三个字。妃子笑是什么意思?”陈锋将手指移到了“妃子笑”这三个字上面。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会不会是和荔枝有关?你们这里有没有荔枝树?”陆秀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蒋兆来回答得很干脆。

“那我们现在就去岩香渡看看吧!”陈锋说道。

蒋兆来摸了摸自己“咕噜噜”乱响的肚子,说:“一大早来就没吃饭,能不能先回家吃完饭再去?”

“蒋兄弟,咱们还是先去岩香渡吧。等回来后,我请你去下馆子!”陈锋可是急性子。

既然陈锋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蒋兆来只得点点头,说:“走,咱们去岩香渡!”

蒋兆来又骑着摩托车载着陈锋和陆秀萌来到了村南的岩香渡。岩香渡是在村南的一条小河边,河边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离石头不远处长有一大片野生荔枝树。荔枝树上挂满了诱人的红色荔枝果。陈锋等人下了摩托车,走到小河边上,河水清澈见底,鱼儿悠闲地游着。

“生态真好!完全无污染!中国现在没几个有这么好生态的地方了吧!”陆秀萌开心地说道。

陈锋环视了一下四周,说:“这里的景色真美,美得像是画出来的!”

“这里的空气都是香的呢!”陆秀萌深呼吸一口,惬意地说道。

蒋兆来笑了一下,说:“你们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岩香渡’吗?”

陆秀萌环视了一下,思忖片刻,也笑了,说:“我知道了。这里有岩石,有荔枝果的香气,又有河水流过,自然就叫岩香渡了。对吧?”

蒋兆来点了点头,说:“是的。其实,这些荔枝树,也有故事呢!传说我们的祖宗阿苏鲁跟着成吉思汗打天下,打到了福建岭南,刚好遇上荔枝成熟,吃了两颗后非常喜欢,就偷偷地带上了种子。后来先祖定居到了这里,自然就把荔枝树给栽上了。”

“你们看,荔枝林在那边!”陆秀萌兴奋地指着不远处喊道。

陈锋按照陆秀萌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了一片碧绿的荔枝林。

蒋兆来微微一笑,也将目光移向荔枝林的方向。

“这么说,我们要找的妃子笑,就在这片荔枝林中啦!”陆秀萌面带悦色。

“那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陈锋、陆秀萌和蒋兆来大步走到荔枝林边上,三人望着茂密的荔枝林,突然却难住了,不知从哪儿找起。

陆秀萌愁眉紧锁,望着眼前的大片荔枝林,叹道:“这么一大片荔枝林,该怎么找啊?”

陈锋也觉得不太好找,双手叉腰,一脸茫然地望着荔枝林。

忽然,蒋兆来说道:“如果这一片林子都是妃子笑的话,那么肯定是没法找的。但是,我们可以这样想,要是这片林子中只有一棵是妃子笑,那就好办了!”

听蒋兆来这么一说,陈锋思忖了片刻:“蒋兄弟,就算是只有一棵妃子笑在这片荔枝林中,我们也没法找出来啊。毕竟,我们对荔枝都不太熟悉。”

蒋兆来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陆秀萌马上反应了过来,惊喜地对蒋兆来说:“难道说你了解?”

蒋兆来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从小就在这片荔枝林中玩,后来也去南山坡下种过荔枝,所以对荔枝还算了解一些。”

陆秀萌和陈锋高兴极了,陆秀萌都快要喊出来了。

蒋兆来继续说:“我三叔就是种荔枝的行家,我也跟着学到了不少荔枝方面的知识。荔枝分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糯米滋、白蜡、三月红、宋家香和妃子笑。”

“刚才说过,在这片荔枝林中极有可能只有一株妃子笑,所以现在关键就是如何将这株妃子笑从众多的荔枝树中分辨出来。”陆秀萌说道。

“蒋兄弟,赶紧告诉我们怎么才能将妃子笑区分出来呢?”陈锋兴奋不已。

蒋兆来顿了顿,说道:“我刚才简单地看了几棵荔枝树,都是宋家香。宋家香和妃子笑的区别还是挺明显的。妃子笑的树尖儿有点发散,而且是朝上的。树皮是灰色的,叶子是椭圆形的。另外,花枝有些稀少,果子挺大。至于宋家香,树叶的边上离树叶尖儿大概三分之一的地方有很小的凹下去的痕迹。果子是椭圆形的,颜色比较红,非常好看。”

“天啊,真的太难区分了。”陆秀萌长长叹了口气。

正当陆秀萌叹气的时刻,陈锋已经开始一株一株观察起荔枝树了。三个人开始缓慢地穿行在荔枝林中,弓着身子,探着脑袋,活像三只大鸵鸟。夏日的阳光像是抹了毒液一般,暴晒着西南大地。大地上的植被均如中了毒似的,枝叶蔫头耷脑。太阳逐渐升高了,渐渐地临近了晌午。

突然,蒋兆来无比兴奋地叫喊道:“找到了!找到了!快来啊!”

陈锋和陆秀萌听见了蒋兆来的叫喊声,心中像是一间多年的小黑屋瞬间照进了灿烂的阳光一般,忙向蒋兆来的方向跑去。

陈锋和陆秀萌到了跟前,只见蒋兆来一脸喜悦:“找到了,这棵树就是妃子笑!肯定没错!”

陈锋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株大荔枝树,真的如蒋兆来所描述的一样。陈锋高兴地说:“那还等什么啊,赶紧在这棵树的周围挖吧!”

蒋兆来从摩托车上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短把镐头,开始试探性地刨了起来。陈锋和陆秀萌睁大双眼看着地面的变化,生怕蒋兆来一用力,将装酒的器具弄碎。三分钟过后,蒋兆来的镐头好像碰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蒋兆来看了眼陈锋,陈锋点了点头,说:“别用镐头了,用手来。”

三个人开始蹲下用手扒土,生怕一用力就弄坏了土下的东西。陆秀萌更是拿出了考古发掘文物时才会有的细心劲儿。不多时,便从土中挖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坛子,坛子口被封得严严实实。陈锋兴奋地用手扑了扑坛子外壁上的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几个模糊的契丹文字。契丹文字陈锋不认识,但是这几个字他却怎么也认得——东君神液!

陈锋心中一震,没错,太阳酒就是东君神液!陆秀萌也认出了是东君神液几个字,不禁非常开心地看着陈锋。

蒋兆来说:“这个就是三伯装太阳酒的瓶子,他每次都喜欢在红纸上画一些鬼画符贴在瓶子上。我们问他是什么,他说是他的师父教给他的,每一瓶都要贴这么张纸。”

“这几个是契丹小字,是这酒的名字,叫东君神液,这东君神液就是太阳酒!”陈锋掩盖不住脸上的兴奋。

“原来是这样。”蒋兆来明白地点了点头,“你们准备拿太阳酒干什么?”

陆秀萌看了眼陈锋,陈锋笑了一下,说:“秘密。”

蒋兆来骑着摩托车将陈锋和陆秀萌载回了自己家中。一到家,蒋兆来就跑到厨房找饭吃。陈锋走到厨房,一把拉起蒋兆来,笑着说:“蒋兄弟,走!”

“还干什么去?”蒋兆来一怔,问道。

“下馆子去!”

“不去了,在家吃点得了。”

陈锋拉起蒋兆来就往外走,蒋兆来拗不过他,只得顺从。

陈锋、陆秀萌和蒋兆来三人去了村委会对面的一个小酒馆,陈锋点了四个菜,一人要了一瓶啤酒。等菜上齐后,陈锋把每个人的杯中都倒满啤酒,然后举杯对蒋兆来说:“蒋兄弟,十分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以及在寻找东君神液时所给予的帮助!这杯酒,我敬你的!”

蒋兆来受宠若惊,忙说:“陈警官,你太客气了,警民合作是天经地义的事嘛。”

陆秀萌也微笑着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三人吃过饭后,陈锋带着那一小坛东君神液和陆秀萌要离开村子了。

蒋兆来有些不舍,说:“陈警官,通过这些天和你们相处,我觉得你们非常好。你们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陈锋一把握住蒋兆来的手,说:“蒋兄弟,咱们肯定还会再见的,因为我们是有缘人。”

陆秀萌露出甜美的微笑说:“我最喜欢岩香渡的那片荔枝林了,如果有一天我的婚纱照能在那里拍就好了!”

蒋兆来笑着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来这里拍不就行了!我们这里还有很多美丽的景色,保准你们没见过,见过之后也保准喜欢!”

经蒋兆来这么一说,陈锋和陆秀萌的脸都红了。

陈锋有些尴尬:“蒋兄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

陆秀萌轻瞪了陈锋一眼,觉得陈锋的解释有些多余,将错就错多好。

“哦,不是啊,不好意思。”蒋兆来挠了挠头,“不过,我感觉你俩挺般配的!”

陆秀萌把目光移向一边,看着一旁的景物。陈锋斜视了一眼陆秀萌,对蒋兆来有些结巴地说:“是、是吗??”

陆秀萌转过身来,对蒋兆来说:“村子里有通往县城的客车吗?”

蒋兆来点了点头,说:“有。但是,由于我们这里非常偏僻,并不是每天都有。”

“那几天会有一班呢?”陈锋问道。

蒋兆来在心中算了一下,说:“三天一班。不过,最近一班是昨天过去的!”

“也就是说,我们要是想乘坐客车去县城,还要等上两天?”陆秀萌有些等不住了。

“是的。”蒋兆来说,“不过,我可以送你俩去县城。”

“去县城需要多长时间?”陈锋问道。

“开车的话要一个多小时,我们这儿的路太难走了。”蒋兆来说道。

陈锋思忖片刻,拍了下蒋兆来的肩膀,说:“蒋兄弟,那就谢谢你了,载着我俩去施甸县城吧!”

“嗯,上车!”

蒋兆来骑着摩托车载着陈锋和陆秀萌开出了村子,顺着颠簸的乡路向施甸县城驶去。由于道路太颠簸了,陈锋和陆秀萌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这时,老天爷也不争气,居然晴转阴,然后又下起了蒙蒙的细雨,这下使本来就不好走的道路更加雪上加霜。一个多小时的路程,陈锋等人花了三个小时才完成。到达施甸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蒋兆来将陈锋和陆秀萌载到了施甸县客运站的门口。

蒋兆来微笑着对陈锋和陆秀萌说:“祝两位一路顺风啊!”

“谢谢。”陆秀萌点头微笑道。

这时,陈锋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元钱,迅速塞进了蒋兆来的衣服兜里。蒋兆来并没有看见陈锋给自己兜里面塞的是什么,微微一愣,问道:“陈警官,你给我什么了?”

陈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没啥,一点儿小意思。”

蒋兆来从兜里掏出来,发现是钱,马上塞回到陈锋的手中,说:“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们在你家吃住和使用摩托车的钱,劳烦多日,表示一下谢意。”陈锋说道。

“你就拿着吧,你要是不拿着,我们心里会过意不去的。”陆秀萌帮腔道。

“我家虽不富裕,但是也并不缺这五百块钱。”蒋兆来骑上摩托车,一脚踹着了火,回头笑了一下,“注意安全,我走了!”

陈锋手里拿着那五百元钱,呆呆地站在原地。陆秀萌笑着挥舞着手臂,说:“谢谢,你也要小心一些呀!”

等陈锋缓过神来,蒋兆来的摩托已经走远了。陈锋望着蒋兆来摩托车驶过的痕迹,喃喃道:“蒋兄弟真是个非常朴实的人??”

陈锋和陆秀萌进了客车站,坐上了开往保山市的客车。当天夜里,两人到了保山市的飞机场。买了飞机票后,在飞机场附近的旅店住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人便登上了回去的航班。

介于相关规定,陈锋将东君神液用饮料瓶子分装成两瓶,并且包裹得非常严实,办理了托运。

飞机起飞了,陈锋望着窗外的云层,长长地叹了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兴奋:“羊皮纸上的图案即将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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