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梦的意识逐渐清醒,刺痛不时从大脑传来。艰难的睁开眼睛打量了身边的环境,这是在湖边。湖面如镜,李非梦看着湖中,一个十三岁少年出现在眼中。此刻少年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这是,回来了?”李非梦在不远的地方果然看到了一座大石碑,不过在看清石碑上的字后不由得又惊疑起来。石碑上的确是看到三个字,也是熟悉的三个字,可是此刻字的排序却是“江湖镜”。李非梦确信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出错,之前石碑上应该是“镜湖江”才对。
随后李非梦回想起石碑另一面也是刻有字的,赶紧来的石碑的另一面。随后不由感到失望,另一面并没有任何字迹,光滑明亮,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人影映在其中。
来到岸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李非梦一阵出神:“自己是回不去了吗?这些,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变成十三岁,心智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唉!”望着天空,李非梦没由来感到烦躁不堪,这是多少年都未曾感受过的滋味了,甚至盖过此刻脑袋的刺痛。
“你醒了。”一道温暖和煦的声音在李非梦耳边想起,烦躁感顿时不可思议的消散的大半。
李非梦向右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正是之前祭坛那里看到过的人。此刻面带微笑,使人如沐春风,与李非梦之前对此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更少了种沧桑感。
“怎么是你?”李非梦心底涌出种种疑问,然而到了口中就变成这句话了。
那人一愣:“怎么,你见过我?”
李非梦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在梦中见过你。”
那人不由得有些失笑:“此处是我门派驻地,我是本门门主,你可以叫我镜主。除了本门中人,还从来没被外人闯进来过。小孩儿,你能进入本门驻地,可见你与本门有缘,不知你可愿意成为本门主的弟子。”
“你可是本门主唯一的弟子,将来整个门派可是都会传承与你的,你难道不感兴趣吗?”那人,也就是镜主对李非梦循循善诱。“要是愿意的话,叫一声师傅就算入门了。”
李非梦对于门主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处境。书中又说过:“如果没有能力让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适应自己,那么自己就只能适应环境。”权衡再三,李非梦决定答应做他弟子,于是乖乖叫了一声师傅。
闻此,镜主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拉着李非梦问长问短。最终李非梦只告诉了他自己叫李非梦,不过丝毫没影响到他的兴致,依旧说个不停。李非梦看得有些发愣,不由暗想到:“与自己记忆中的是同一个人吗?反差太大了吧!”
一时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镜主拉着李非梦来到了他所谓的门派主殿。一座茅草房在风中飘摇,时不时的被吹走一片茅草,李非梦瞬间零乱了。幸好自己对门派什么的不感兴趣,不然指不定有多失望。
镜主面色不变的带着李非梦推门而入,房中的摆设如李非梦意料的一样简陋,仅有几个蒲团。镜主径直在一张蒲团上坐下,又指了指对面的蒲团,示意李非梦坐下。
李非梦依言坐下,在坐下的瞬间,曾经感受到过的那奇异的视野离体的感觉与此刻浮现,随后就“看见”了周围各个角度的事物。不过并不如之前“看”的那般远,连茅草房内都看不完全。
镜主亦发现了此是李非梦的状况,有些欣喜起来:“上天还是待我不薄的,振兴门派有望啊。”
回过神看着李非梦开始苍白的脸色,暗骂一声大意了。随后一声大喝,李非梦浑身一震,从奇异的状态脱离出来。一阵虚弱感袭来,脑袋开始发晕,幸好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非梦看着镜主,希望他能给出答案。对于这些镜主还是很靠谱的,很快给出了答案。
“世上所有人都是具备意识的,这点你是知道的。刚刚你的情况就是意识发散造成的,而发散出来的意识在修士中有另一种说法,叫作神识。”
“神识?”这是李非梦从未听说过的,也是书中不曾看到过的,此刻听闻十分好奇。
“对,神识。这是独属于修士的能力,修士通过修炼改善身体先天的缺陷,小有成就的修士都能发出神识。但常人受到肉体限制,意识发散不出来,自然就形成不了神识。”顿了一下,镜主似知道李非梦接下来的问题,继续说道:
“不过世上存在另外一种像你这样的人,他们有着天纵之资,身体的先天缺陷比一般人小,在未修炼时就能依靠引导发出神识。而这是需要某种能量的,你没修炼过体内自然没有这种能量。然而你身下的蒲团却能够将肉体的能量转化为这种能量,不过你的肉体不够强大,所以只能坚持一会儿。”
“是吗,不过祭坛那里的情况又怎么解释呢?”这句话李非梦当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底默念。
镜主看李非梦似乎有所理解,又接着说道:“世界上的能量分很多种,跟人体最契合的就是灵力了,所以修士修炼的过程也可以说是积累灵力的过程。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能用灵力完善身体的缺陷,完善的越多,就能散发出越多身体的威能,拥有各种神秘莫测的能力。”
李非梦此刻想到了仙,传说仙能起死回生,不入轮回,一言一行都能代表天地规则。此刻听镜主的描述似乎有那么一丝相像,便问镜主道:“世上有仙么?”
镜主一愣,似没想到李非梦会问这个。此刻他有些踌躇,不知道怎么回答,良久才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或许有吧。”
随后神色有些黯然,竟是一言不发的推门而出。李非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开口询问。
不过很快镜主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些食物,递给李非梦:“差点忘了,你是需要吃饭的,饿了吧,快吃吧。”
李非梦很想说自己不需要的,不过想了想还是接过食物吃了起来,说起来也是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见李非梦吃着东西,镜主继续讲起有关修行的各种常识,比如说修炼其实是分两步的,第一步是完善身体的缺陷,第二步是完善内心的缺陷,大多数修士只能达到第一步。又比如说修士间的通用货币是一种叫灵石的东西云云。很多很多,不过李非梦一一记在心中,这些关系到自己以后的生存。
后来镜主又说了很多关于本门派的情况。门派名字叫江湖镜,自己之前确实只有这么一位门主。还说所谓的门派驻地其实是门主的信物所化,主殿更是镜主自己无聊随便搭的。
最终镜主把李非梦叫到湖边,说是要把门主之位传给李非梦。
李非梦听后大感不可思议,这也太草率了吧。两人才第一次见面啊,尽管整个门派只有一个门主,但毕竟是一个门派。可是看镜主严肃的表情不似在说笑。
“小梦啊,你与本门有莫大的机缘,接下来我就把门主信物交与你。以后你就是门主了,振兴门派的大任就交与你了,为师就云游四海去了。”镜主说完怕李非梦反悔似的,双手快速地掐诀。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恐怕你这门主也是被骗来的吧。”李非梦腹诽不已。
在镜主掐完诀后,整个湖开始震动。颤动中慢慢升空,慢慢变小,最后七色光华一闪,化为一面铜镜静静浮于空中。铜镜李非梦早就见过,只是没想到可以变成大湖,李非梦想到了自己最早见过的那镜湖江,不知是否也是铜镜所化,与此镜是否什么有联系。
随即铜镜化为流光直奔李非梦而来,冲入李非梦的身体消失不见。
再后来镜主对李非梦说了很多关于铜镜的东西,每多说一分,李非梦就惊骇一分,完全没想到铜镜是这样的逆天之物。
“此地的一个宗门马上要招收弟子,接下来你要自己去那个宗门学习修炼之法,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听到此话,李非梦想起之前镜主对他说的话,不由问道:“可是,这镜子是会夺……”
“没什么可是的,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若是你本身不强,你以为光凭一面镜子就行吗,就算勉强夺过来,你能压的住吗?最后不过是一起毁灭的结果。”镜主打断了李非梦的问话。
这些道理李非梦懂的,只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光明。
临走前,镜主再次叮嘱李非梦:“记住,以后若是想起来了,千万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江湖镜的一切,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了。”虽然有些不明白镜主的话,但李非梦还是如是回答。
镜主在说完后也不再迟疑,一道灰白雾气飞来,载着镜主消失在天际。然后李非梦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未知江湖生死何惘然,不如人海茫茫两相忘。”
听到这句话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李非梦终于明白了镜主那句“以后若是想起来”这句话什么意思了。记忆中本来清晰的记忆开始模糊,渐渐地李非梦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些事。随着时间流逝,失去的记忆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直至最后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在什么地方。
再然后,李非梦又昏迷过去了。
一道七彩火焰从地底升起,那个茅草屋眨眼间被焚为灰烬,一阵风吹过,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没了。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晚,一个猎户打猎回家。看着倒在路旁的少年,大呼一声扔掉手中的猎物。抱着少年呼喊:“小梦,你怎么样了,快醒醒,别吓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