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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活招牌

6年后

几名工作人员在水蛾居的大门用灵力费力地挂起一块大海报。海报上3个年轻人交错出现,最后一同以同一个姿势(抱着双臂,酷酷地笑)定格在海报上。这样的画面交替着在被施过灵的海报上出现。

“大叔!”少女蹦蹦跳跳地从大门外跑进来,“你们在挂什么?”

“晓曼!”看起来像领导的男人笑着回答,“就是你们前些天拍的广告啊。你看。”他指着被升到高处的巨大海报,但是因为太高了,看起来并不巨大得可怕。

“哇,看起来好酷啊。”曼却不希望自己那么高调,“大叔,我们是水蛾居的活招牌,用不着那些东西。”

“你说笑呢,那么好看,干嘛不挂呢。呵呵,这丫头。”男人笑着继续用灵力完善海报。曼只能无奈地笑笑便走开了。

说起来真是讽刺,7年前她刚来的时候是这里最低贱的人,现在整个藩市没有不认识她的。人人都知道多计凌晓曼、风流揭寂、左手索约是水蛾居三大金牌通灵师。如今对她的态度当然截然不同,大家称道的还有他们三人铁打的友谊。这是曼自己最觉得骄傲的地方,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很充实,也很快乐。

“曼。”揭寂的声音,在灵力世界里,相熟的人只需用灵力相互呼唤便可以对话,不管距离有多远。

“揭寂。干嘛?”曼的声音不乏刚刚海报带来的无奈。

“怎么了?不高兴?”那头传来关切的声音。

“没有,我看见我们的海报,你比我拍得好看,所以我嫉妒而已啊。”

“呵呵,不好意思,哥们儿我天生一副万人迷的长相。委屈你们当陪衬了,哈哈。”

“你看见了吗?我在吐!”曼不禁心情大好。

“呵呵,过来吧。我今天刚抓了一个精灵,现在它正帮我做吃的呢。”听得出他的高兴。

“晚点再说吧,我现在回水蛾居拿家伙执行任务呢。”曼加快脚步。

“那好吧,你快点哦。我等你,来的时候把索约叫上。”

“知道了。拜。”曼踏进了自己的灵具房。往背包里装了几个不同颜色的小瓶子,同时拿了一瓶蓝色的现形水便出发了。

片刻后,她来到藩市一个建筑工地。

“凌小姐,我就不进去了。这里太恐怖了,我……”包工头指了指建到一半的建筑物,这个建筑物已有十楼高,并不宽。

“行,你说说情况。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顾客。

“一个星期前这里就有怪事发生了,工人们整天出现幻觉,觉得自己是富翁,觉得自己是明星。唉,什么都有。这不,疯了,都没人帮我干活了。我这工程交不出可怎么办呀?”

曼没有迟疑,独自走进了这个工地。一进去,一个黑影从明处略过。曼听见诡异的歌声在周围响起。她立即拿出现形水涂抹在眼皮上。眼前马上出现很多长相狰狞,有着人型上身,但下身只有尾巴的青皮怪物,她不禁退后一步。

“这么多?幸好带了足够了集灵瓶。”她伸手进背包。怪物纷纷向她扑来。“想让你们死干脆点都不行。”

她将双手收到胸前,念动咒语,“降怪神咒!”她张开双手释放灵力,灵影迅速扩大,在破烂的空间里使不洁生物一网成擒。所有的怪物迅速定格,曼拿出集灵瓶:“收!”所有的怪物应声被收入集灵瓶中。她笑着拍拍手上的尘,走出工地。

“凌小姐!”包工头一看见她就笑着过来。“怎么样了?”

“搞定了。”曼报以灿烂的笑,她转身看向工地,“不过你这里恐怕风水不好。”

“为什么?”

“那么多灵歌妖精。恐怕这里以前是战场,死了很多人,而且都是怨灵。”她回头看到包工头害怕得脸都白了,“放心拉,我都捉完了,没事了,把另一半钱存给我吧。拜拜。”她唱着歌离开了,留下包工头一脸后怕。

说真的,曼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既可以帮助别人,又可以赚钱。从小就在师祖爷爷身边学习灵术,却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靠这个吃饭。还好,总算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无父无母的她这样已经算对得起死去的父亲母亲了吧。听师祖爷爷说,她的头发之所以是黑色是因为母亲是仙女,而父亲则是凡人,这样的结合是严重违反天规的,所以母亲在生下她后便遭天谴死了,父亲因为失去母亲太痛苦也在不久之后郁郁而终。作为他们邻居的玄奇老人因为可怜她便让自己的徒弟收她为徒,但是被她称作师傅的那个人是非常高级别的通灵师,所以她从小就很少见到这个忙人。师傅也一样在执行任务,但是却是由她的师祖爷爷亲自授命的危险任务,不是她这种小打小闹。所以尽管她的背景这么特殊,地位这么低,有着世界上举足轻重的通灵师的严格培训,她的灵术也能让她在灵术界有一席之地。比起家庭背景显赫的揭寂和拥有极高天赋的索约,她也算过得去。她有时候想自己就这么过了一辈子也差不多了吧,可是人生,往往是无法预料的。

带着完成任务的喜悦,曼很快就回到了水蛾居。把集灵瓶妥善地放在集灵阁以后她快步走出来准备召唤索约,一起到揭寂家看看他的精灵。

“喂,这个是晓曼的,你不要乱动啦!”离她几步之遥的灵具发放部传出声音。

“有什么关系啦,反正她也在这里待不久了。”一个稍显任性的女孩子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另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听到可靠消息,”那个任性的声音压低了声音,曼立即凑上前,心砰砰地跳,“公司的董事研究过了,她的等级太低了,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再让她考级了。准备把她送到国外去,让她在那边考级。”曼倒抽了口冷气。

“不会吧,公司没了她会损失很大的。”

“那也没办法啊,你也知道,在这里,她那样的地位,没有办法再考级了。”

曼低头,走出水蛾居。是啊,她的等级低是长久以来的问题,只是蒋叔叔从来没有为难她。她的地位太低了,连进考核总部的门都没有资格。但是太低的等级让她无法执行更复杂的任务,尽管蒋叔叔一直都在违反规定让她接受复杂的任务。但是如果让灵界管理总部知道,不仅她有可能无法在从事通灵师,水蛾居也会跟着遭殃。如果真的要把她送走也是无可厚非,但是她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离开师祖爷爷、揭寂和索约,还有很多很多伙伴。

“曼。”索约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惊讶地抬头,还来不及擦去眼角的泪水,被他看了个正着。

“索约!”她赶紧低头擦眼泪,“你的瞬移越来越厉害了,我一点都没发觉。”

“你想什么那么入神?我根本没用什么瞬移。”索约留着精神的短发,水蓝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惹眼。与6年前曼初次见他相比更加多了几分成熟,但是干净的面容还是那么漂亮。刚才曼伤心的神情全部落入眼中,他太了解她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要不然她不会遮遮掩掩的。

“我没事。”她早就将表情收拾得干干净净,此时的她灿烂得笑着抬头看索约,“你是来接我去揭寂家的吧,我们走吧。”索约,求你了,我不想看见你们跟我一起伤心。

索约仿佛听见了曼心里的声音,他只是习惯性地轻拍拍她的头,笑了笑:“恩,走!”

揭寂家在藩市的富人区,是传统的灵术世家,从几百年前就是贵族,发展到揭寂这里父母继续参政,在全国拥有不可小觑的权力。揭寂是家中的最小的,哥哥在国家灵术管理总部任重职,姐姐在外交部是第二把交椅,所以他可以有借口完成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通灵师。按揭寂自己的话说就是既逍遥又快活。

“揭寂,我们来啦!”曼对着揭寂家豪华的大门外昂贵的可视通话灵仪笑着喊。

“曼小姐,索约少爷!”笨重的大门随着一声闷响打开了,管家精灵毕恭毕敬地迎他们进门。

“福管家,谢谢你。”曼笑着进了门。索约礼貌地向精灵点了点头,尽管它只有他的三分之一高,老态龙钟地有点耳背。精灵看他们进了门后便煽动双翼在他们的左上方引领,尽管这两位客人就像半个主人一样对这里熟悉。

庞大的揭氏家园顿时把进门的各人淹没,在豪华巨大的建筑群里,他们渺小得像蝼蚁一样。因为这里是家族居住了几百年的地方,所以在豪华的现代装饰下还保留了很多的古代色彩。曼常戏称这里为“博物馆”,尽管揭寂听见了总是脸色不佳。

“你也太慢了吧。早知道我先叫索约过来了。”听见曼和索约进餐厅的脚步声,揭寂夹起一块美味的牛肉边吃边不客气地说。偌大又空荡的餐厅里他的声音显得尤其大。和索约一样,已经成年的揭寂比当年那个年少却无法忍受人家以大欺小的可爱少年更平添了成熟,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让他更加帅气。索约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点头微笑致意。曼则直接坐在他身边拿起筷子开动,对刚才的指责置之不理。索约在揭寂的另一旁坐下来。这一直是三人经典的位置。

“寂少爷,那我先去忙了。”福管家谦恭地行礼。

“好,谢谢福管家。”这个管家精灵在他们家服侍三代了,就连揭寂都要礼让三分。

“谢谢福管家!”另外两人也礼貌地致意。管家礼貌地点点头便步行离开了餐厅。按照家规,仆人精灵是不可以在室内飞行的。

“我今天对付了一大群灵歌精灵,算快的了。”曼悠闲地嚼着口里的食物回答刚刚揭寂的抱怨。

“灵歌精灵?”揭寂惊呼。正在喝饮料的索约听完差点呛到。

“那么古老的灵物居然还有?”揭寂惊奇地问。曼点头:“不过可能是太老了,威力很小,我只用了一个降怪神咒就收了。”“说起来我前两天还对付了一只吸魂妖,挺厉害的。”索约说着拿起餐巾擦刚刚呛出嘴角的饮料。“对啊,我今天还捉到了仆人精灵。最近好奇怪啊,为什么那么多古代灵物频繁出现呢?”揭寂疑惑地看向两人。“恩,我回去让殊玛查查。”曼拿起手边的饮料往嘴里送。

“哎,那是我的!”揭寂一把抢过来,曼扑了个空。“你的在那边。”揭寂好玩地指着曼另一边的饮料。

曼看了一眼自己的饮料,果然在那里,“有什么关系啊,我就爱喝你的!”她从揭寂手里夺回刚刚自己拿错的饮料,咕咚咕咚地喝了个见底。

“你!”揭寂被气得无话可说,“好!”他站起来拿起曼的饮料。

“你要干嘛,那也是我的。”曼也站起来,两人开始抢夺,“就不给你!”

索约对于两人幼稚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干脆拿起了手边的报纸,喝着饮料看了起来。

“快给我。”曼跳起来捞那杯被揭寂用灵术升高了的饮料。“就不给!”揭寂抱起双臂笑着看此时的曼。曼只能在一旁吹胡子瞪眼。

“哎,哥们儿,”索约突然叫揭寂,曼还在使劲地捞。“你又上报了。”揭寂看过来,曼此时跑过来一把抢过索约手里的报纸。

“女星纤静又结新欢,对象竟为花丛老手贵族少爷揭寂!”曼大声念着标题,“哈哈哈,这个记者真会说,呵呵,花丛老手!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曼已经笑得看不下去了。

揭寂拿过报纸,浏览了一遍:“还好,不是把我拍得太丑。”索约从他手里拿回报纸。三个人又重新坐下来,那杯可怜的饮料还在空中打转。

“本报讯,日前记者在本市某餐厅看到当红女星纤静与贵族少爷揭寂共进晚餐。期间两人交谈甚欢,美丽女星更不时露出灿烂笑容,看来两人相处得不亦乐乎。晚餐过后,向来对女性极有办法的揭寂更驱车送美女回家,不愧是万人迷,到达目的地后更在纤静家中停留两小时后方才离去。”索约合上报纸,已经没有兴趣看后面罗列的揭寂和纤静各自的交往史。曼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严肃地看向揭寂。索约也是如此。

“怎么了?你们应该不会再为这样的新闻惊奇才对啊,看着我干嘛?”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满不在乎。

“不是我说你,揭寂,这种游戏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啊?”索约身为他的好朋友,却不能不当一回事。

“揭寂,再这样下去好女孩可都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了。”曼同情地看着揭寂。

“我自有打算。”他笑着耸耸肩,“什么时候我爸妈不再逼我相亲再说。”

“你别这样好不好?”曼激动地站起来,揭寂惊讶地看着她,索约也瞪大了眼,“整天对自己的幸福不管不顾的,让朋友担心。很好玩吗?”

“曼……”揭寂从没见过这样的曼,不,3年前见过一次。但也只是那次而已。

曼激动得胸口强烈地起伏,她也许就要离开了,这样的揭寂能不让她担心吗?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是却似乎无法收回决堤的泪水。此时她也许只能暂时离开他们面前,才不让自己更加无法控制情绪。她跑出了餐厅。

“曼!”索约迅速地追了出去。

就知道是这样,自己根本不能离开他们。这么多年的患难之交,如何能轻易放下,不想离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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