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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却道

东方的天空,经过飓风带来的暴雨之后,露出了一片绯红,万道光芒散落海面。

“砰砰砰!”

晨光熹微,便听到了门外传来强烈的敲门声。

厉川一夜静坐,并未睡去,带着倦容,打开了门,与他所想果然一般无二,是昨日的四位少年。

“恕在下唐突,请问厉兄何时启程。”

说话之人于昨日一般,显得十分的有礼貌,虽然出身豪门,但却并未给厉川摆谱,反到是语气中和,十分得体。

“我收拾一下,便出门去吧。”厉川露出一口如玉般的牙齿,微微笑道:“我收拾一下,便出门去吧。”

厉川回过头,发现桌上一个包袱,整理的很好,只见桌上一张字条。

“外面人心难测,遇事沉着冷静,自己好好保重,大娘等你回来。”

脑海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脸上一股坚毅的表情,没有再说话,提着包袱,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为了此事,厉川可是煞费苦心,早年间看到自己父母消失于风神眼,便已经查阅风神眼的一切传说,做足了功课。

一行人于是踏上了大道,朝着天乔镇外的码头走去。

天乔镇已经是古镇,有两三千年的历史,依靠着风神眼的名气,此处繁荣昌盛,人口极多,码头船只多如牛毛,密密麻麻的停泊在海边,是一座地地道道的海边小镇。

几人一起,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便无人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身着华衣,金银龙凤秀的李方寒出言道:“厉兄,可是在这本地人?”

“从小在此生长,未出过天乔镇,倒是李公子一眼便知出身名门,不知去风神眼中寻找什么救人的东西。”厉川一副笑容,看上去与李方寒的气质完全相反。

这与李方寒谈笑间,紫衣少年,范良却是心中不满,恶狠狠出言道:“快些带我们去,少要啰嗦。”

李方寒面色微微一笑,看着厉川难看的脸色道:“厉兄,别介意,这范良是这么个脾气,还望不要见怪。”

听了这话的厉川,却是心中多少舒坦了一分,但是,范良却是不干了,出言道:“寒哥,这厮也配和我们称兄道弟。”

李方寒轻声咳嗽了两声,范良住了嘴,厉川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十足的难堪,并没有说话,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开一句口,直到开船后。

“大家准备好,我们马上开船了,此次天气比较好,明日清晨便可以驶达风神岛。”船老大站在船头大声叫道。

一盏茶的功夫,大船便咔咔咔的朝着驶出了码头,行到风平浪静的海面。

“你们是在外围还是在想要进入风神眼。”

厉川低着的脑袋,突然一下抬起来双眼死死的盯着海上的前方,静静的说道。

“我们想进去。”从始至终除了说过自己名字的云少青,在厉川的记忆当中,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了,此次却十分果断的结过了话茬。

“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的。”厉川平静的外表下一翻滚的心,“我正好缺几个人开启这风神眼,正好如此。”

四人纷纷眉头一皱,云少青便也是很坚定的说道:“生死何惧,死也得进去。”

厉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挑眉毛,道:“这么坚决?”云少青的回答正合厉川心意,早已准备充分的厉川淡淡的欣喜着。

“告诉厉兄也无妨,早已听闻风神眼有传世已久的灵木神魄,可治愈天下任何重伤之人。”李方寒满面愁绪的说道。

“果然如此,世人皆是为了那灵木神魄而来,我岂会不知。”厉川暗自心想,随后道:“世人寻了千年也未寻到,这也不过是一个传说。”

李方寒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几人氛围再度陷入寂静当中。

不过李方寒心中所想:“即使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欣怡,我一定会救得了你。”只见手中的折扇也被握得咔咔作响。

自觉无趣的厉川,掏出一柄掏出一把匕首,不停的用布擦拭,此时的模样与做店小二一般,但是流露出来的气势却是寒气逼人,宛若一块冰雕一般。

气氛寂静,李方寒,云少青,范良,薄月与厉川各自静坐着,虽说厉川有些话想说,但是却见众人无一开口,也把话语嚼碎吞了下去。

李方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其余人也看不起厉川这个店小二,若非他还有一丝用处,可能早已是遭了范良的毒手了。

微叹一声,便一人出来坐在了船头上,虽说常年生活在这海边,但是晕船对厉川来说实在难受,一夜未眠的他,头脑本来昏胀,再次行船,连番作呕,躺在船板之上,浑浑噩噩睡去。

不得不说还要感谢一下上天,一天一夜,风平浪静。

“到了!”

船老大进到船篷当中,对着众人叫道。

厉川根据自己的感觉,至今日日出时分,便感觉风声愈来愈大,打在船身上,啪啪响,大风在耳边呼啦呼啦,有种要吹破耳膜的感觉。

饶是如此,李方寒带着众人走出船篷,然而厉川将此看的清清楚楚,一步一迈,这四人的身形完全被没有被大风所吹的感觉。

船老大好心提醒道:“几位公子,来这风神眼的,十个有十一个都没有活着走出过这地方,我劝几位还是别过去了,就在这好好的看看吧。”

其余几人根本没有人理会这船老大的意思,范良随手拿出一锭黄金,丢给了船老大,道:“驶过去,我再给你一锭。”

即使做船老大,这一锭黄金可够他半辈子的生活了,普普通通的人家户,这可是可以开销一辈子了。

船老大见其出手阔绰,毫不犹豫吩咐水手们,按照厉川所指的方向,朝着巨岛所行。

看上去不过短短的距离,在飓风充斥的海面却是行了半日才到这海中巨岛,这岛最初还有人居住,被人称为“小蓬莱”,是一个好去处,直到这莫名的风神眼到来,海岛之上所有草木摧枯拉朽,半日间却被夷为光秃,天乔镇上的村民都称这为吃人岛。

李方寒带头,云少青紧跟其后,范良再次丢下来两锭黄金,叫船老大在此等候,随后全部跟上了李方寒的脚步。

厉川心中叹道:“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说此人从小就与厉川亲近,但是在这一锭锭金灿灿的黄金面前,厉川也改变不了什么。

四人紧紧的跟在李方寒身后,衣衫乱飞,厉川若不是紧紧的拉着李方寒恐怕早已被卷入飓风当中。

“大家小心有吞噬人的风眼。”

强扯着嗓子大喊,厉川也不知道这几人有没有听到。

“啊。”

走在最后的范良被突入齐来的移动风眼,吞噬掉化为血粉,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此时原本随时保持微笑的李方寒也心惊了一番,脸上露出的难堪的表情,在飓风中扭曲的面庞,表情更是难堪。

随后李方寒从身上掏出一盏琉璃灯,不过却是没有火苗的等,通体碧绿,晶莹剔透,随即拿出匕首,划破手腕,鲜血流入琉璃盏当中,琉璃盏的灯芯一下燃了起来。

饶是如此,飓风当中依旧被吹的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穿越这重重困难的风障之时,薄月看似柔弱,却一声强劲,一柄三尺长的青根粉色莲花所缠绕的玉杖击破多个风眼。

穿越过飓风眼之后,只见李方寒面色掐白,有一丝狼狈,与平时风度翩翩的他,完全相反。

“寒哥,怎么样?”

薄月关切的上前问道。

李方寒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大碍,倒是可惜范良被飓风给撕裂了。”

厉川十分疑惑道:“李公子,这灯是什么来路,这么厉害可以避开这么大的飓风。”

李方寒十分虚弱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吃了一颗充满生机的药丸,便开始坐在地上运功。

风神眼中,到处白骨,四下张望,只见一块一丈高的石碑立在一堆白骨前。

“五阵双绝之一风绝。”

“阵破世出道屹立,回升大千万物林,一副白骨几许枯,化作尘来土归土。”

此处除了这块碑,也就是白骨了,众人围了过来,厉川用手轻轻摸着石碑上的字,缓缓念道。

突然一下,石碑只上出现一个手印,厉川首当其中伸出右手印了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反应,紧接着云少青也尝试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反应,薄月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比着按上去,也没有反应。

随即,众人把目光投到了刚刚运完功的李方寒身上。

“你,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李方寒眉头一拧,倒退两步,垂下脑袋惊颤说道。

薄月噗嗤一笑,道:“这个有个手印,你来试一试。”

说罢,李方寒长吁一口气,又恢复了他风度翩翩的模样,缓缓走到石碑前,伸出右手按在石碑之上。

只见金光闪烁,石碑碎成粉末,石屑组成了一道大门,肉眼可见大门深邃,发出幽幽的紫蓝色的淡光,一缕一缕,仿似一个漩涡一般。

一股撕扯神魂的吸力将重人吸了进去。

厉川睁眼一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早就听闻修炼者的世界很奇妙,第一次接触到的厉川大为惊叹。

此处乃为一个密室,左面墙壁悬挂着一柄非玉非金非非银非铁非铜,棱角分明,通体洁净,如冰似水,冒着淡淡寒芒。

右面墙壁中间,伸出一个托盘,拖住了上面一颗看不起的东西,通体发着碧绿的光芒。

“左面一定就是传闻中的碧风剑,右面则一定是灵木神魄。”厉川暗自思索着,不过依旧在寻找他父亲的线索,缓缓走至左面,碧风剑前。

并没有人阻拦厉川,他们所行只为可治万般重伤的灵木神魄,只见墙壁之下写着一行小字。

“这天不是天,这地不是地,这人不是人,这是一方囚牢,厉占生,留。”

厉川不懂,此话是何意思,倒是后面人的名字牢牢的印在厉川的脑海,他的父亲便名叫厉占生,随即一跃而上,去下了这传说已久的碧风剑,拿在手上整个人都不好了,眨眼一看,变成了一块废铁一般无二的废剑。

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整个密封的空间开始动荡。

其余人心急如焚,想要取得灵木神魄,但是灵木神魄仿似有思想一般,直接飞进厉川的口中,进入身体之中。

“杀了他,取出来。”

云少青,话语冰冷,朝着李方寒与薄月说道。

当然,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灵木神魄,不可能让厉川捡这便宜,李方寒与薄月点了点头,动荡的空间可能随时破碎。

霎时间朝着厉川动手。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杀气,李方寒三人目似剑光,盯着厉川。

“呃,这破东西,害死人。”厉川暗自着急,立马扭头,朝着密室出口跑去,这密室开始坍塌了,众人面色一惊,朝着密室之外,不知道是追厉川还是逃亡。

“呼呼。”

云少青与薄月速度极快,啥事超过了厉川。

“这么快,还是人吗?怎么不见李方寒。”

自己极限速度的厉川,不由的回头一瞄一眼,恰巧是李方寒提着了厉川,一盏茶的功夫,整个密室完全坍塌,化为粉末。

冲出如同漩涡,闪烁着淡淡紫蓝相见的荧光的通道,却发现在一片山崖之上,他们根本不知道原来的风神眼早已经消失,呈现出一片光秃秃的海岛。

风神眼中的密室化成粉末,竟然融入了李方寒的身体当中,众人皆是一惊,突如其来的变换,厉川有些不适应,咋眼一看,仿似没有底一样。

“厉兄,我本对你无恶意,只是你夺了我的灵木神魄,迫不得已啊。”李方寒看着厉川轻声言道,一副我也是迫于无奈,你要原谅我的语气。

此时的厉川,早已是问候了这几人全家女性十几遍了。

“少要言语,动手,早些回去交差。”云少青,直接将厉川架住,朝着李方寒言道。

“唰!”

李方寒手一抖,打开折扇,此时厉川才发现,折扇边缘如此锋利,正准备对厉川开膛破肚。

“唰!”

胸膛之上的衣服完全被割开,露出那并不白的胸膛。

“你这灵木神魄,真是害死我了。”厉川十分慌张,不停的挣扎。

待扇子慢慢插入胸膛之时,厉川感受到其中疼痛,闷哼一声,天生蛮力的他,猝不及防的挣脱了云少青的双臂。

起身,并未犹豫,朝着厉川便朝着山崖之上的森林之中连滚带爬的跑,根本不顾前面有什么危险。

也不顾自己胸口上的血口,饶是如此,李方寒等人依旧追着厉川,灵木神魄对厉川来说根本没什么用,也不料会自己会摊上事。

“这害人的玩意,那么多人不害,你非得害我。”

厉川吐槽两句,便又开始展开逃亡。

“唰。”

一根银箭以穿云之势,射入厉川的大腿,直接洞穿,厉川只得惨叫“啊。”

“叔叔,你是不是射中人了。”豆蔻女子轻挑娥眉,看着一高大的中年男子疑惑说道。

不过此人却是打了个哈哈,道:“小柔,这怎么可能呢,这乃是我们皇家御猎园,一般人都不敢进来的,敢进来的都非一般人,怎么会被我射中。”

不得不说,此人说话在理,被唤作小柔的女子,释怀的点了点头。

霎时间,李方寒等人赶到,看到厉川被人用箭洞穿大腿,定在树干上,立即心中警惕了起来。

中年大汉离去,小柔带着一群侍卫,过来想查探个究竟,却与李方寒等人同时出现。

“大胆,竟敢擅闯皇家御猎园,真是不知死活。”侍卫头领,看了看厉川,随后看了看李方寒等人,厉声喝道。

此人说话雄浑有力,话语之音更是能够洞穿耳膜,厉川吃痛的捂着耳朵,倒是李方寒等人面色不改。

一时间,侍卫头领也仔细的打量着李方寒等人。

只见,李方寒彬彬有礼,朝着女子弓腰道:“在下几人,追寻小偷到此,并无打搅之意,既然这位小姐,帮我们拦住了此贼,我们马上离去。”

说罢,李方寒根本没有在乎此女的意思,直接朝着厉川走去。

“此人身边侍卫,看样子身手并不比李方寒几人差,想来如果被挂上了贼人的名号,恐怕也难以助我,没办法了。”厉川心想道。

随即,单手握着洞穿大腿的银箭,箭头死死的钉在树上,奈何厉川孔武有力,虽然吃痛不已,饶是如此,咧嘴露出白牙,死死咬着,一把将银箭从大腿中拔了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不能说出这等东西何等重要,料想李方寒也不可能将此事托出,否者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厉川一番猜测,随后说道:“你说我是小偷,是贼人,我偷你什么东西了?”

正当此话问住了李方寒等人,果然如同厉川所料,李方寒一时间支吾起来,不知如何回答。

“少要废话,动手。”

云少青一副冷傲的性格,不满李方寒多话,径直朝着厉川袭来。

就在此时,一根银箭再次穿过人群,直接朝着云少青袭来,不过云少青也有所堤防,距离厉川还有一丈多远时,陡然停下脚步,银箭与云少青擦脸而过,留下一道血丝。

“在我皇家御猎园,动手可问过我沈一仇?”

中年人手那巨弓,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李方寒等人。

“既然是沈老将军,请恕在下打扰了,不过此子,做事鸡鸣狗盗,还望将军不要拦我。”李方寒说话间散发出一股硬气,依旧不肯放手。

“小子,你既然认的老夫,还不快些离去,别怪老夫无情了。”

沈一仇的气势怎可是李方寒等人可比拟,战场厮杀千万之人,才养成的气势,断然不是几个黄毛小子可比。

此时的厉川,大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双方各自看不爽,把自己给灭了,只好呆呆的看着其他人。

李方寒等人心中也在犯嘀咕,犹豫要不要动手。

怎奈云少青一副傲然模样,左手伸到背后,抓住那一丈余长的黑色长布包裹的兵器。

只见云少青手一抖,包裹的黑布瞬间撕裂的露出本体,此物通柄金黄,一把似矛非矛,似枪非枪的一把长槊槊头闪着寒光,槊头的银光与槊柄的金黄鲜明的对比。

见到此物的沈一仇,脸色一变。

“此物乃是长虹门,首席长老之物,此物只传亲传弟子,你与此人有何渊源,我不想对你动手,你们快些离去,沈某全当从未发生。”沈一仇,眉头一拧,慎重说道。

云少青丝毫不留情的朝着厉川冲来,想要暴力的将厉川开膛破肚,取出灵木神魄,根本没有对沈一仇的话有丝毫在意。

“唰!”

胸膛被云少青挑开一丝口子,血流不止,厉川并没有惨叫,拿出那如同朽木一般的碧风剑,抵挡着云少青的突袭。

天生蛮力的厉川,双手握剑朝着云少青砍去,几次击打过后,碧风剑竟然展现出最初的碧玉之体。

沈一仇瞬间明白了此次斗争,是强取豪夺。

“本体之力与炼体七阶之力抗衡,实属不错,不过你们却是站错了队伍。”

身为人道境强者,沈一仇不允许此事发生,风雷之势,奔袭云少青,李方寒等人根本抵挡不住。

单手接住了云少青对厉川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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