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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血雨腥风

乌云滚滚,狂风大作。沙海城的城墙之上,汉清寒举目远眺,遥遥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大军,眉头紧锁,名无表情。旁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城主大人,我方斥候传来消息,那十万大军领军人物乃是大荒十大妖女之首的齐悦仙子,以及昆仑三大御兽师之一的万兽无疆叶海骁。斥候还探到,水神共工的下属相柳也在军中,其在军中位置,似乎与齐悦仙子,叶海骁相等。”副城主蓝岚不知何时,走到汉清寒身边,轻声汇报道,“大荒传闻,水神共工手下两员大将相柳和浮游,向来都是形影不离,这相柳来了,那浮游可能也在军中。”

汉清寒眉头皱的更深:“斥候可有探到,齐悦仙子等人为何会来攻打沙海城?沙海城只是一座因与东海龙族贸易往来而形成的城池,平日里也没与齐悦仙子等人结下梁子,他们怎会妄动干戈,说打就打!”

蓝岚摇头道:“这点斥候还未查探到,不过近些年来,大荒素有传闻,说是水神共工有心恢复五族共治大荒的局面,四处派人游说,效果却不甚明显,舜帝宅心仁厚,听之任之。今儿大军来攻我沙海城,相柳镇守军中。你说会不会是共工心有不甘才做出如此不智之举的。”

汉清寒不置可否,道:“城中除了城卫军,愿意参战的游侠有多少,老少妇孺可安顿好?”

蓝岚道:“愿意参战的游侠仅有两千之术,这些人大多是在沙海城定居的,老少妇孺都被我安排在了听潮港,并且安排了船只,如果沙海城真的守不住了,我们也能马上让他们乘船离开。”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下,“只是离开了这里,那他们就无家可归了。”

汉清寒道:“沙海城一万城卫军,加上两千游侠组成的游勇散将,也仅仅有一万两千人,万万是挡不住那十万大军的,沙海城破只是时间问题。你马上安排他们乘船离开!”

“好,我这就去办!”

“等等”汉清寒喊道:“我让你派人去发鸠山找禹神上求援,现在可有消息?”

蓝岚摇头。汉清寒见之,一时间意兴阑珊,挥了挥手,示意蓝岚离去。

原来,齐悦仙子、叶海骁早在五天之前就已率十万大军,将沙海城围的水泄不通。期间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汉清寒带人死守,才堪堪防守成功。之后的时间里,汉清寒一直都在城墙之上亲自坐镇,齐悦仙子、叶海骁却是按兵不动,汉清寒也猜不透他们的意图。疑惑之间,汉清寒却一直明白,只要这十万大军一天不撤,沙海城就有面临城破的危险。是以汉清寒让蓝岚派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前往发鸠山,向在那里治水的姒禹求援。只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却没有丝毫消息传回。

汉清寒心里知道,那人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乌云滚滚,遮天蔽日,狂风呼啸,电闪雷鸣。沙海城城墙上的旗帜猎猎作响。汉清寒站在狂风中,目视十万大军,一动不动。忽然,他双眸眯起,露出危险的锋芒针状。高喝一声:“儿郎们,敌军将要攻城了,各就各位,让这群龟儿子们有来无回!”

齐悦仙子、叶海骁、相柳和浮游坐在龙马之上,缓缓逼近沙海城。四人身后,十万大军紧随其后,各种攻城器械紧急布置中。

齐悦仙子等人在离城墙五十米出站定,望向城头,齐悦仙子俏然高声道:“素闻沙海城主智勇双全,今日奴家一见,却是有勇无谋,十足的匹夫一个!”

汉清寒淡然道:“我沙海城以贸易而闻名,从未得罪任何人,仙子如此兴师动众,我实在想不明白,仙子可否告之,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叶海骁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话音刚落,他拿出一根骨笛,凑到嘴边,运转真气吹奏起来。

笛声一出,一阵似哭似嚎的声音传出,远远的传向远方。片刻之后,远方天际处,似乎有东西出现,借着闪电一闪而逝的光芒,汉清寒凝神望去,不由惊呼出声道:“北冥龙鹫。”

城墙之上的城卫军听到汉清寒的惊呼,心下骇人。北冥龙鹫乃是大荒之中有名的凶禽,单体实力也仅仅比小仙境高手差点,很难对付。可是北冥龙鹫乃是群居动物,一出现就是百八十只。所过之处,连尸体都会吃的一干二净。现在出现这一大群,初步估计,竟有一万多只。城卫军岂有不害怕之理。更有甚者,已经弃械跑下城墙,哭喊不已!

汉清寒心下也是一片冰凉,任由他们离去。他对着还在墙头上的城卫军士道:“诸位儿郎,今日沙海城遭遇必灭之劫,诸位若是害怕,尽可离去,汉某不会怪罪。若是留下与汉某同舟进退,汉某在此感激不尽。”

“城主大人言重了,沙海城不仅仅是城主大人的,也是我们的,我们留下来保卫沙海城,是我们的职责!”

“城在人在,城灭人亡,我等誓死与沙海城同生同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昆仑!”

汉清寒挥了挥手,众人皆停止说话,一时间针落可闻。汉清寒道:“如此,就请诸位回到自己的位置,各就各位,誓死杀敌!”

众人哄然应诺。

说话间,北冥龙鹫已然近前,一股腥风扑面而来。汉清寒运转真气,高喝道:“儿郎们,上弓箭,射死这些凶禽!”汉清寒更是亲自拿出一把弓,弯弓搭箭。待北冥龙鹫离的更近些后,喝道:“给我放!”

万箭齐发,箭矢破风而去。汉清寒的箭矢更是一路领先,射中北冥龙鹫后,一往直前,又射中两只。

北冥龙鹫体表覆盖鳞片,具有良好的防御性,那些城卫军中众人修为境界只是一般,也只能堪堪破掉北冥龙鹫的防御,将其击伤,但也因如此,激起了北冥龙鹫的凶性,舍生忘死的攻击城卫军。

一时之间,数十城卫军被北冥龙鹫带到空中,真是上天有路,入地无门。眨眼间,被过来抢食的北冥龙鹫争相分食。血水如雨,随风而落,滴在了地上,滴在墙头上,滴在了城卫军士的脸上……。

北冥龙鹫一轮攻击而过,众城卫军均是轻呼一口气。恰在这时,数十道火球急速飞来,落在城墙上,爆炸开来,众城卫军刚才只顾着天上,没有发现城墙下大军已然用攻城器械攻城。措不及防下,死伤无数。

汉清寒知道这样守下去,丝毫没有意义。还不如冲下去杀个痛快。于是当机立断,高声道:“诸位儿郎,打开城门,随我冲出去,杀他姥姥的紫菜鱼皮!”

汉清寒当即下城墙,一路领先,直指大军。城卫军众人看见汉清寒勇往直前,视死如归,顿时士气大振,程刀尖之势,快速接近敌军。

相柳冷笑一声:“这个沙海城城主有点意思,看他如何抵挡这十万大军!”他打了几个手势,大军随之而动,将汉清寒和众城卫军分别包围在两个圈内。

城卫军众人心里很明白,自己出城与敌军兵短兵相接乃是送死之举,所以众人均是用以伤易伤的打法,一时之间,敌军竟被城卫军的悍勇之气所震,短时间不敢上前。

汉清寒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眼下被围,丝毫不惧,反而哈哈大笑道:“杀一够本,杀一双就赚了,今日汉某就赚个痛快!”话毕,便见炫彩之光在汉清寒手上乍现,呼啸攻向身前敌军。炫彩之光在敌军中炸射开来,敌军死伤无数!

齐悦仙子道:“极北气光刀,竟是极北气光刀,传说中这极北气光刀乃是黄帝在北极之时,看见北极极光后所悟出的气刀,在大荒气刀中,排名第一,没想到汉清寒也领悟了!”

相柳笑道:“仙子你是高看他了,这不是极北气光刀,而是玄水气刀。自黄帝时期传下来的气刀,不知他从何处得到学会!”

齐悦仙子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相柳道:“我也会!”他随手一抬,一道小型气刀出现在手上,炫光幻灭,艳丽至极。相柳散去手上气刀,道:“此气刀威力无穷,却也极耗真气,那汉清寒坚持不了多久,那时,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宰割了!”

叶海骁笛音忽地拔高,音律随风远远传出。天空中北海龙鹫打了个转,铺天盖地袭向众城卫军和汉清寒。一时之间,鸣声刺耳,腥风扑鼻,几欲让人昏迷。

一位游侠见之,高喝道:“众位兄弟,那北海龙鹫又来了,小心!”话音刚落,北海龙鹫已然出现在面前。又有数十人被北海龙鹫带上空中,生生被分尸吞食掉。有的城卫军已然被北海龙鹫吓破了胆,哭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请饶我们一条性命!”

此言一出,就被身边的城卫军喝止。均骂他们没有骨气,有的则说好男人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才不枉来世间走一遭。

汉清寒离城卫军较远,隐约之间听到城卫军说的话,心下凉了一片。虽然他早已清楚沙海城今日必灭,但他没有料到这一刻会来的这么快,遥遥望着在远处还在殊死搏斗的城卫军,又看看不远处的沙海城,眼中尽是不舍之情。忽地,汉清寒狠狠的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杂念排除。双眸死死的盯住齐悦仙子等人,冷声笑道:“即便汉某死了,也要拉上你们垫背!”

汉清寒将真气运转到极致,猛然一跃,就此御风袭向四人。

齐悦仙子娇笑道:“诸位大哥,这沙海城主看样子是要找我们拼命了呢!”相柳不屑道:“诸位稍待,我去结果了他!”

相柳一按猛犸背,迎着汉清寒,飘然而去。远远的,相柳凝聚起一道气刀,急袭而去。汉清寒速度不减,只是在快要被攻击到的时候,险险的避开。相柳冷笑一声,“一道气刀闪开了去,那数十道呢!”说话间,相柳连挥数十次手,每一次都有一道气刀袭向汉清寒。汉清寒速度不减反增,腾挪躲闪,一一将气刀闪开,如若闪不开的,就以相对较小的代价,生生受之。只那么一会,汉清寒身上便多了五六道伤口,鲜血淋漓。

过了数十道气刀后,相柳已然近在眼前。只听一声脆响,汉清寒玄冰刀出鞘。高高举过头顶,真气运转于玄冰刀之上,猛然劈下。

相柳凛然不惧,九首青蟒剑带着一声兽吼,高高横挡于头上。刀剑相交,发出一声巨响,两人均是后退,碰撞余波直接将两人周围的军士掀翻。又是一声兽吼,汉清寒凝神望去,却见相柳手中的剑竟变成了一只怪兽,他惊呼出声:“封印法器,九首青蟒!”

这九首青蟒乃是不周山上最有名的凶蛮灵兽,当年被水神共工收服,并用深海陨铁铸成一把剑,将九首青蟒封印在剑中。就此成为了大荒之中罕有的封印法器。战斗之时,只需解开封印,九首青蟒便会激射而出,协助战斗。

刹那间,九首青蟒电射而至,九个脑袋齐齐咬向汉清寒。汉清寒此时正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被九首青蟒咬中。九首青蟒仰头,生生将汉清寒一点一点吞下。

远处众城卫军也发现了这边的情景,心感凄凉。

恰在这时,一道刀气袭来。那刀气紫光炫丽,犹如五条巨龙缠旋而至,电光火石之间,便将生吞汉清寒的蟒首劈了下来!

众人惊呼:“五龙旋冰刀,是五龙旋冰刀!白衣侯来了,白衣侯来救我们了!”

相柳惊疑不定,转身望去,只见身后很远处,一道黑影缓缓走来。闪电一闪而过,借着闪电光芒,相柳看清了那人:长长的白发束于脑后,面目清秀,满脸疲惫。青袍鼓舞。手上斜斜握着一把刀。

正是白衣侯欧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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