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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世界、东海、梦

神州大地自千年前,就被划分为五部分。

极北,常年气温低下,却拥有着美妙的风光,与其他四部分不同,这是常能看到冰封的景象,而且人在这儿,必须常年裹着厚厚的棉衣,戴着毡帽,一个一个的人,大多看上去都肥肥胖胖,但民风却是彪悍。

西川,有天府之国的美誉。物产最为丰富,诸多的美食都可以在这里看的到,而且这里的汉人,从不用为生计担忧,因为每人都能自给自足。

南荒,看似荒凉,实则富庶。这片看似寸草无生的荒漠土地上,其实埋藏着一块又一块的宝藏。

东海,东海一州,实则是由五岛两城组成。漂浮于东海之上的五个岛组成,风光旖旎,与极北可相媲美,除了五个海岛之外,还有春景、扬州两城。特别是春景一城,千年以来,每天的气候总是相同。不管是下雨天还是太阳天,总能让人有一种舒适的感觉。

中州,皇家之所在,四方之总属,一马平川,很少有险可守,但却是权利的中心。

自五百年前,太祖皇帝慕容无悔平定了天下,汉族有了四百年的安定时光。

在这四百年里,有无数的修炼教派兴起,也有无数的修炼教派没落。

关于慕容无悔,有人说他羽化登仙了,也有人说他杀上天庭大闹天宫去了,反正都是关于太祖皇帝成仙的传说。

神州上的百姓,无一不是对那羽化登仙,位列仙班,存在着无限的遐想。

但是越来越少的人知道,那些修仙的场所所在了。

似乎,仙路已经封锁?

自平定天下而始,至今已历经四百八十五年了。

安定久了,内乱就多。内乱一多,国力自然就弱。

或者说,修行者们越来越弱了。

燕王朝像是垂暮的老者,每况愈下,到了燕灵帝这一脉,和雪族交战失败后,竟然丢弃中州西川,大片领土,逃往了东海。

自雪族从极北挥军向南,占领了中州,西川之后,中州、西川的汉族之人就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中。

刚开始,雪族占领的地方,多是横征暴敛,不服的人随随便便找个名义就杀掉了。而后来,雪族人似乎是意识到了越是这样,越是不容易奴役汉族人。

所以,一系列的策略就出现了。

或是让汉族人上交粮食,雪族人给予分配,或是给一些汉族人分配任务,任务之后能得到相应的工钱。

但是欺凌,还是处处可见。

因为大多数的雪族人,并没有把汉族人当成是和自己一样的‘人’。是劳力,或是其他什么?不得而知。

初阳破晓,一缕光芒照耀在神州大地上,草木花朵欣欣向荣,争相吸取着这太阳的恩泽,但是在东海,却丝毫感受不到这阳光的存在。

东海五岛,石城。

海风呼啸,浊浪排空,明明是刚刚破晓,但天却忽然一下就暗了下来。

遮天蔽日的雪族机械兽:鹰隼,飞速前来。

这灰暗的天空中只留下了两条光亮,类似剑形。

最邻近前线的地方,两名中年将领并肩站在一条盘旋着的龙的身上,左边一人,手执金色光芒宝剑,右边一人,手执海蓝色光芒的宝剑。

两人的状态似乎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右边一人,顺着指尖还有鲜血一点点的滴落而下,似乎是才经过一场恶战。

“必须要用那最后的方案了吗?”左边的人看向右边的人。

“荣光剑圣!沉就沉了,啰嗦什么!”两人脚下盘旋着的神龙不耐烦了,看来这神龙对左边这人意见不小。

水中潜游着的一人飞身而出,只见他上半身是人,下半身却是鱼,覆盖着厚厚的鳞片,犹如一片一片的铁甲。

只见右边持剑那人咧嘴一笑:“龙神,鲛王,我们施咒。荣光,太子就交给你了,务必要带回陛下身边。”

持剑猛地一指向苍天,海蓝色的光芒像是刺破了地与天的屏障,将九天之上的清癯都引下来了一般。

“以吾等之命……”

“以吾等之命……”

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竟像是无数人齐齐发出的一样,摄人心魄。滔天的碧浪席卷而来,无数盘旋在天空中的鹰隼,被这海浪掀翻,永远的沉浸在了冰冷的海水中。

奔涌的海水灌进了城门,淹没了房屋,水面还在一点一点的上升。

但丝毫没有影响这些虔诚的人,就算是水已经漫道到鼻子下面,把嘴都堵上了,每个人心里还是在默念着。

“以吾等之命,换万世安宁。”

这一场大水犹如从远古洪荒而来,又像是从九天之上而来,把东海漂浮在海里的五岛,还有几近一切的来犯之敌,齐齐的吞进了它的肚皮中。

犹如末世,无尽的海水,轰然之中,东海七郡中的五郡永沉海底。

一场梦。

或许梦之场景和现实存在总是相反的。

黑夜,光芒万丈的阶梯,盘绕而上,像是捅破了隔绝天空与地面的镜面,直达天际。耀的所有人都张不开眼睛。

慕容涣望了望周围的人:先是亭亭玉立的女子,银白色的青丝飘舞,纯白色的长裙摆动,安静地站在自己身旁。之后是两个青年,一壮一瘦,紧随自己之后。再后面是魏哲和颜延,这两个从小长大的兄弟。再之后,还有数十人跟随。

这些,俱是世之人杰。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毅然决然的,所有人都知道,踏入这登天的阶梯,就不会再有退路,或许有义无反顾,也或许有逼不得已,但是每个人都达成了共识。

踏上这一阶一阶的阶梯,越是登高,就看到了越美的风景,身边爱人相伴,兄弟相随,慕容涣自信,自己是要打破一切所谓天命。

行至半空,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慕容涣面前。

他竟然有着和慕容涣一样的容貌,语气淡漠,询问慕容涣,是否真的要打开这通往天族的门。自然,慕容涣的答案是肯定的。

越走越远,越登越高,只向前看,不曾回头。随着一个又一个身长羽翼的天族败在了自己面前,慕容涣越来越靠近终点。终于,天族的王者也被慕容涣所打败。

天族的王者端坐于王座之上:“诸位来自人族的彦杰,你们既然赌赢了我,我就可以完成你们的一个诉求。”

慕容涣答道:“我希望这世间,不再有天命。每个人,都能按自己的路走下去,从生到死,而不是仅仅当天地之间的一枚棋子,生死贵贱,不用听天命而为。”

天王微笑着应诺,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挪揄的说道:“那么,你旁边的人,不救了吗?”

慕容涣看向身边。

登天之路上一直陪伴自己左右的女子不见了。

慕容涣一阵慌忙。

天王哈哈大笑道:“看来,你是忘了一些什么。”

“好吧,我答应你,天命,此后将不复存在。”

“天命,此后将不复存在。”

这梦,看似是个成功的结果,其实呢?

五岁这年,慕容涣每天晚上都会重复的做这个梦,而且在做梦的时候,慕容涣总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灌输进自己的脑子里,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每次慕容涣梦醒,总是流着泪。

慕容涣又一次挣扎着被父亲慕容逸提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怎么每次睡觉都会哭!没出息!”

小慕容涣不好意思的说道:“父亲,你说我能成为一个大侠客,大英雄吗?”

慕容逸哈哈大笑,慕容涣被他笑的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童言无忌。

“只要你练好武艺,能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你一定能成一个大英雄!”

慕容涣一直记得,从小被慕容逸逼迫着练马步,还所谓什么脚底生根。

这些基本功,足让慕容涣受益匪浅。

其实,五岁的慕容涣,什么也不懂。

他不懂父亲慕容逸,为什么这一年总是呆呆的望着东海那边,只是听小伙伴颜延和魏哲说,就在这一年,东海的五座海岛被一场大水给淹了。

也不懂得,梦醒后,还残存的一些异样的感觉。

那女子在身边的感觉,像是得到了心爱的桃木剑,纯粹的高兴和喜悦。

而后来那女子不在的感觉,就像是桃木剑折断了一般,纯粹的伤心和难过。

太过纯粹的感情,往往太过脆弱,一碰就碎。

他更不懂的是,自那时起,心里仿佛有了一道痕,将来有人触碰的时候,怕是会痛的昏天黑地。

随着年龄增长,慕容涣对这梦的记忆越来越淡薄,似乎慢慢遗忘了。

但是有一点,却是牢牢地刻在了它的脑海里。

天命,此后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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