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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野外

喂。您好。哪里。我是。什么。嗯。哦。啊。对。是吧。好的。就这样……

放下电话,马小六将手指在办公桌上弹了两轮,像弹钢琴一样。这是他的习惯,每接一个电话,就要弹两轮。手指弹着,眼睛望着对面墙上——那里挂着老人家的手书真迹《沁园春·雪》——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从他接电话的声音、弹桌子的手指、光光的额头来看,似乎还年轻;不过,若是看他头顶那几根稀疏的毛发、若有所思的眼睛下那青黑松弛的眼睑,以及堆在皮转椅上像一只塞满棉花的麻袋一样的身子,你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不年轻了,并且坐机关坐得够长了。

办公桌的某个抽屉里就放着他去年的体检表,如果你有机会翻看一下,就更清楚了,这人一身机关病呢。什么脊椎盘骨突出、颈椎增生、高脂高压高尿酸哪,都有。痔疮?那怎么会没有!这个还用说吗?

还是老人家说得对,医生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马小六下意识的侧转身,凝视着背后墙上老人家的标准像,一如既往,不,应该是与日俱增地对老人家崇拜不已。是呀,若是全信了医生,我马小六还能坐在这里上班?若是我马小六不上班,单位还拔得转?

嘿嘿,拔得转吗?马小六在心里反问那些医生。莫说十天半个月,就是三五天,不,哪怕一天半天,都会拔不转的。不信?你看看:“请小六同志阅办,并将处理意见及结果报我。”——这是处长的批示吧。要不,你等会听听:“三处吗?叫马小来一趟。什么?乱弹琴!一个什么屁会!什么人不能去,非要马小六去……”——这是局长在发脾气吧。还有,来办事的怎么说:“请问马同志在吗……什么?开会去啦……什么时候回?我等他……同志,不是信不过你,我这个事还真只有马同志……”——拔得转吗,啊,拔得转吗?

什么?地球离了谁都照转!什么话?谁说的?老人家?真是老人家?——马小六惊疑的望着老人家;老人家不说话,目光深邃如海,面相庄重似佛。

老人家还说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冥冥中,一个声音敲着马小六的耳膜。

马小六一激灵,登时离了转椅,慌站起来,似乎那声音不仅敲他耳膜,也鞭他屁股。转椅如释重负,悠悠转了两圈。马小六也开始转圈——在办公室里慢跑起来。一圈、两圈、三圈……好啦,快出汗啦,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嘛,做保健操吧。保健操是老婆从网上搜来的,招呼他每天至少做三遍,雷打不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老人家、局长,马小六最服的就是老婆了。老婆的话能不听吗?于是,马小六面朝窗户,双手叉着办公桌的边沿,整个人像一个斜斜放置的量角器,开始做保健操第一式,量角器的弧边快触地了。

窗外景象尽收眼底。这是一个四合院,一主两副三栋办公楼半包围着院子中间的坪地,然后是一圈沥青路,路外环着一圈由女贞、红棘木、栀子、杜鹃、樟树构成的绿化带,紧挨着绿化带的是通透式围墙,墙外是闹腾的城市。

最突兀的是坪地上的银杏树。哦,银杏树挂绿了!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块坪地的。如果它继续生长在深山里,像过去几十年上百年那样,那么现在应该是一把巨大的绿伞盖了。而今它孤零零地树在坪地上,枝楇都被剪除了,只剩下一根主干。像什么?像一只饱经沧桑、直指苍穹的巨手,那几片小得可怜的绿叶遮不住手上的创痕。

它是怎么到这里来了?马小六搜寻记忆的底片。这块坪地原本是一座假山,那时候没有银杏树。假山平了,换作了花坛,银杏树就来了。花坛平了,打成水泥地,它依然在那里。早两年水泥地揭了,铺上草皮,它还是在那里。

咦,又在干什么?阳光下,坪地上,人们揭草皮,挖坑;人们把小卡车上的杜鹃苗、红棘木苗、栀子苗、女贞苗卸下来,堆成了一座“小山”,把揭下的草皮往小卡上扔;人们开来了吊车、大卡车,大卡车上装着樟树、白杨树、桂花树……哦,春天哪;哦,植树哪;哦,十万乔木进城哪。

早该改造了,这半死不活的草坪,草坪上半死不活的银杏!

确实是春天哪。你看那些干活的人们,女的花花绿绿,轻衣轻衫,有的甚至穿上了夏天的裙子;男的呢,多是一身T恤,有的甚至光着胳膊赤着上身。男男女女一律红润着脸,脸上淌着汗珠。

城里不知季节变换。春天应该是什么样子呢?油菜花。草籽花。桃花。李花。梨花。喇叭花。老虎花。映山红。布谷,布谷。新犁的水田。落下又飞起的猪屎鸟。燕子。牛。瓦舍。人家。一蓬蓬、一蓬蓬、一蓬蓬汹涌的绿。暖阳。风。雨。春天春天,时时发癫……像一张老唱片,马小六心头唱不出一曲宛转的春的旋律;像一张旧拷贝,马小六心头画不出一幅清丽的春的卷轴。

马小六站起来,侧着身子,求救似地看着老人家。真的,什么问题都能从老人家那里找到答案!老人家喜欢冬天,喜欢雪,“梅花欢喜漫天雪”么;雪化了就是春天。不是吗?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突然,马小六灵光一闪,万斛珠泉: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几处草莺争暖树。乱花渐欲迷人眼。黄四娘家花满溪。紫陌红尘拂面来。沾衣犹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十日九风雨。莫听穿林打叶声。林花谢了春红。城里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芥菜花。隔花荫,人远天涯近。千里莺啼绿映红。漠漠水田飞白鹭……唐诗、宋词、元曲,留在马小六记忆深处的清辞丽句一股脑儿钻出来。

这下总行了吧?看看老人家,马小六问。

老人家依旧深邃若海,庄重如佛。嚼人家嚼过的馍馍有甚滋味?马小六啊马小六,难道你真的忘记了老人家的教诲?“要想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得亲口尝尝梨子。”好似晴空霹雳,仿佛听到老人家如是说。

亲口尝尝?亲口尝尝!对,我要亲自去尝尝。醍醐灌顶,一个念头涌上马小六的心头:我要走出这办公室、走出这院子、走出这城,到野外去,亲自品尝、亲自经验这久违的春光!

望望坪地上忙碌的人们,这念头犹如一颗种子,慢慢地在马小六的心房里落床了、萌动了、发芽了、破土而出了。而两个马小六却又在他脑海里吵起架来。一个说:“你这是一直老老实实的乖学生突然想逃学,一直规规矩矩的少妇突然想红杏出墙!”另一个说:“我就逃一回学,怎么哪?就出一回墙,怎么哪?”一个说:“如果,万一,单位有事呢?”另一个说:“地球离了谁照常转!”吵着吵着,又让马小六把目光投向了老人家。他高兴地看到,老人家并无反对的表示,嘴角眉梢甚至还有一丝鼓励、一丝赞许、一丝首肯。

说干就干。不过,还是和单位的人说一下,如果万一有事呢。马小六跑到处长办公室,说自己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没事。”正看着窗外的处长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收回。

马小六以为处长没听清,再说了一遍。

处长不耐烦地收回目光,挥挥手,说:“没事没事,去吧!”

去吧?没事?哼!马小六口不来声地哼了一下,到时候我连手机都关了,倒要看看离开了我马小六,这单位是不是真拔得转。

“嗯,”处长见马小六没走,并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要不要单位派个车?”

派车?隔着玻璃看,走马观花?那也叫亲口尝梨子?马小六赶紧说:“不了,谢谢,我打车去。”

现在,马小六已经坐在车上了——一辆开往城郊的街车。上车两块,自动投币。刚才,马小六上车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小麻烦:他没有两块零钱,身上只有五块、十块、百块的票子。加起来不足三百块。他掏出一张五块的票子,正犹豫着。司机生说:“你先投进去,再从别人那里收三块就是了。”两块好收。一块钱就难收了。收了两块钱,过了两站路,马小六不收了,找个位子坐下来。

好久没坐街车了。位子窄了点,人挤了点,停得多了一点,颠得厉害了一点。不过,空间大、平民化,坐起来也还别有一番风味。没有空调。开着窗子,只要车子一动,就有一股自然的风悠悠而来,不比什么空调都舒服吗?

街车的终点站是一个叫鸡窝冲的地方。鸡窝冲,有印象。几年前,那地方还不通街车,马小六陪局长督查农业结构调整到过那里,想不到现在街车延伸到那里了。那一次,不比这一次,主要任务是“陪”,所以只能说有印象。印象中鸡窝冲有山、有水,风景清幽,民风淳朴。印象中局长似乎说等将来退下来了就在这里买块地盖几间小屋种地养鱼看看书写写回忆录;印象中自己说到时候只要局长不嫌弃我就陪局长住到这里来帮局长打打杂……

先去爬山。山上的杜鹃花老虎花栀子花闹叶花都开了吧?山上有座寺,上次没去,这次非去不可。听当地老人讲,这寺是东晋桓伊读书习武的地方,有两株银杏树,两三个人合抱都抱不拢,据说是桓伊亲手栽的;还有宋徽宗亲自题写的匾额,不知道还在不在。听说这里是鸟的天堂,苍鹭白鹭牛背鹭山鸡竹鸡禾鸡婆喜鹊麻雀鹧鸪鸟,多的怪。掏鸟窝、摸鸟蛋?哪能呢。凡我同盟鸥鹭,今日既盟之后,来往莫相猜。白鹤在何处?尝试与偕来。

爬完山,顺着小河下来。那河水清呢。河床清一色的鹅卵石。最好脱掉鞋,赤脚下到河里去。这样的小河,有螃蟹、有小虾、有小鱼,说不定还有小乌龟呢。对,我就摸一只小乌龟上来,带回办公室养着,让他们眼馋去。

累了,躺在河边的青草地上歇息。渴了,喝几口山泉,或者就上人家去讨碗茶喝,对,就上那户开着一树桃花的人家,“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说不定,嘿嘿;饿了,就挑一户农家,“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土鸡、土鱼、土腊肉,“莫笑人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不,最好是“摘我园中蔬”……

意识流淌着,街车摇晃着,风暖暖地吹着,马小六不知不觉沉沉睡去。鼾声盖过了报站声,让一个乘客多走了一站冤枉路。那个乘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骂咧咧地下车去。马小六继续打鼾,然后开始接电话:喂。您好。哪里。我是。什么。嗯。哦。啊……一车的乘客都看着马小六,但是他毫无感觉;这怪不得他,他是在梦中接电话。

在一家菜市场边,上来了一个老汉;街车快要启动时,一个中年妇女连声喊“等一下等一下”,也挤上了车。两个人,两副菜篮子;车子跑动起来,他们也唠嗑起来。老汉的耳朵有点背了,两个人的声音就都很大,大得把马小六的电话都赶走了。

“八大爷,你老不早卖完嗒?”

“三妹子,你不晓得,前头过嗒两趟车,看我老年人,没得钱数罗,还带着一副篮子,停都不停。”

“我也是,一个四眼狗又贪我菜水灵,又要杀价,磨了半天牙,不然,哪会等到这个时候!”

“平时都是三伢子来,今日咋换你来啦?”

“莫讲嗒,这不十万乔木进城吗?他呀,进城刨草皮、挖树坑去呢。”

“说是那两蔸银杏树也要移到城里去,作孽。”

“那倒不会,听说引进了一个老板,投资建避暑中心呢。还说鸡窝冲水好,要灌进瓶子,作矿泉水卖呢。”

“哪天鸡窝冲要改名嗒,改作鸡窝街嗒。”

“八大爷,你老一把年纪嗒还卖什么菜罗?”

“莫讲嗒,我屋那个爷硬要到城里买房子。城里有什么好?我们鸡窝冲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空气有空气,城里有什么好!”

“话不是这样讲。你屋崽有眼光嘞。别的不讲,崽女上学总比冲里好。讲句不该讲的话,万一你老有个三病两痛,城里头医院多的是嘞。八大爷,你老福气嘞。到时候,我们到城里头来看你老,可不要嫌弃啊。”

“哪里话,请都请不来嘞。讲好嗒啊,到时可不能不来看你八大爷啊。”

手机铃响,马小六本能地摸了摸袋子里的手机。猛然想起关机了,又把手掏出来。

“喂,您好。哎呀,欢迎,欢迎!没问题,包您满意。”中年妇女在接着电话。

“生意来嗒?”八大爷问。

“是罗。几个回头客,说是来吃柴火饭,还要野味嘞。”

“唉,山上没看到几只鸟啦。”

“不为他们,现在谁还柴火烧饭啊。”

两人沉默下来。车厢里也安静了。马小六又开始想自己的心事:爬山?涉水?你身体背得住吗?梨子有酸的、有甜的,有苦的、有涩的,有又酸又甜的,有又苦又涩的,尝得过来吗你?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尔;梨子吃多了拉肚子;老人家那么伟大,也不能随心所欲。一个妇道人家都有电话,我马小六没有电话?万一有事呢,万一找我不着呢。你蠢啊马小六,出就出来了,关什么手机啊?哎哟,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局长快到龄了,说是站好最后一班岗,正严肃纪律呢。你倒好,逃学就逃学,出墙就出墙,还要带什么乌龟回去,这不是明卖猪婆肉吗?不,这个乌龟是千万不能带的。没听说吗,鸡窝冲都成了鸡窝街。你要逃学要出墙要亲口尝尝梨子,行,逃到街上来啦,出到街上来啦,尝到街来啦,算什么一回事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逃一次学一世的老实就毁了,你出一次墙一世的清白就毁了,你呀你,可要想清楚啊……

“下车啦,下车啦。”司机喊,“说你嘞,终点站都到啦,还不下?”

马小六抬头一看,车厢里只剩下司机和他了,惴惴地问道:“打倒吗?”

“打倒。”

“我打倒。”

“投币。”

马小六投完钱,刚一落座,司机说“坐好罗”,一把方向,车子就转过身来。这时,马小六的手机响了。

“喂。您好。”

“好你个头,马小六,你死哪里去了?寻你和寻牛一样,单位单位没人,手机手机关机,你还要不要这个家?”

“怎么啦,怎么啦?我刚去趟厕所,就——”

“这个回头再说。出大事啦,你赶紧去学校。”

“学校?”

“你宝贝儿子逃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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