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男人从报纸上移开阴沉的鹰目,直视着往茶几上一扔的纸张,冷冷地问着对面的年轻女子。
没有任何的畏惧,年轻女子以坚定的目光直视着男人那道射过来的阴冷目光,淡淡地说道:“我们的离婚协议书,上头我已经签了字。”
男人:“……”
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一年,而且又充满了金钱的因素,他的妻子却帮他生下一子后居然签了字,以一副淡漠的态度跟他说:我们的离婚协议书,上头我已经签了字。
男人擒着一抹阴森的冷笑,大掌一伸,把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拿起,幽深的鹰目看也不看里面的内容,在年轻女子的面前“撕”一声,一份完好无缺的离婚协议书已成了一张张细小的碎屑。
“你……”
他这是干什么?把一份好好的离婚协议书干嘛撕掉?一年前他不是跟她说明白只要她为焦家生下一子后,两人就可以离婚了吗?而他这态度又代表了什么?
“这段婚姻,谁说了算?”男人无视女子的疑惑,毫无感情的反问道。
“你。”女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在唇间迸出一个字,勾魂般的凤眸闪过一抹淡然的锐茫。
“既然你知道这段婚姻我说了算,那么你签下的离婚姻协议书并不成立,我不允许你单方面提出离婚的提议。”搁下报纸,男人从沙发上优雅地站起身,然后缓步靠近女子的身边,母指与食指抬起她光洁的下巴,续道:“再说,刚满月的孩子都需要母亲,你不会无情到辜惜给予孩子的母爱吧?”
女子:“……”
男人最后的一句话让年轻女子的身体明显地僵硬,她根本没有料到他不赞成离婚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这个阴冷的男人是她所认识的无情男人吗?
“孩子有奶妈照顾着,他根本不需要我这个母亲,一年前你说过只要我为焦家生下一子,我们的婚姻就可以立刻终止,堂堂焦氏跨国企业的大总裁不会说话出尔反尔吧?”他不允许她单方面提出离婚,但她也不会为了孩子继续留下来。
冷冷地眯起一双鹰目,男人放开了她,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问道:“你一定要求离婚?”
没有任何的迟疑,女子立刻点头,她不给自己有任何后悔的机会,只要离婚,了断两人之间的纠葛,那么她就可以找到自我,而不需要继续假装无情无爱的在他身边生活。
“孩子都不要?”结婚一年,两人相处虽然相敬如宾,但男人对她的欲念还是十分的强烈,要他答应离婚根本不可能。
在他还没有完全厌倦她前,他根本不想把这段婚姻划下休止符;但眼前的女人态度却十分坚定,有度以为是她的伪装。
“不要!”面对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孩子,女子毫无感情地说道。
“不后悔?”男人再次问道,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那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淡漠神情。
“不后悔!”
“好一个‘不后悔’,我答应离婚。”话音甫落,男人转身离去,往回旋梯的方向大步跨去。
女子:“……”
面对那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于二楼的转角处,女子伪装的坚强终于有了破裂,原来假装不在意是那么痛苦的。
三年后
飞往欧洲航班上
一身红色空姐制服的蓝萱从厨房里推出一架餐车,上头摆放着各种的食物,香味四溢。
“小姐,能给我杯黑咖啡吗?”正在批阅公文的男人,头也不抬地对着经过的空姐说道。
“好的!请稍等。”蓝萱手脚俐落地在餐车上忙碌,把煮好的黑咖啡倒进咖啡杯上,然后放到男人面前的餐台上。“先生请慢用。”
男人没有抬头向空姐道谢,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上的公文上,面对工作狂般的男人,蓝萱并没有不悦,相反男人那聚精会神的工作态度让她想起三年前,那段维持一年的婚姻,还有她的前夫。
视线在轻轻地一扫下,蓝萱瞥见男人左手无名指上那只耀眼的婚戒,感觉有点熟悉,但蓝萱头一甩,嘲笑自己又再一次闪神多想了。
婚戒那么多,跟她那只保管得极好的婚戒有些雷同又能表代什么?只代表她想多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那种靓眼的款式的。
把餐车继续往前推去,蓝萱收回飘离的思绪,然后专心工作,走到哪里,蓝萱以笑脸相迎,温和地询问着客人是否需要餐点或饮料。
再次把餐车推回来,经过男人面前时,毫无预警地两道视线在半空中有了交集。
握着餐车扶手的蓝萱,感情平静的心湖被丢了一块小石头,在她那平静的心湖缓缓地泛开了一道道涟漪。
熟悉的冷峻脸孔经过三年的洗礼,在他脸庞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相反在他身上多了一股以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还有多了一抹沉稳、成熟的气息感。
察觉自己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流连,蓝萱连忙移开目光,若无其事地推着餐车往厨房走去,其实是落荒而逃。
面对久违不见的前妻,男人着实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用他那双幽深的鹰目打量着她。
三年不见的前妻,出落得美艳动人,相比三年前,她有了很大的变化,面对久违的他,从她那双闪烁的凤眸看不到那一年对自己的淡漠,只有比淡漠更疏远的漠然。
从那双明亮的凤眸移开,男人的鹰目定在她那张艳丽的脸孔上,略施胭脂水粉的脸颊更显得迷人,有魅惑;视线再往下移,来到她那副姣美的身段,身穿合宜的空姐制服衬托出她那曼妙的身段没有任何走形,相反多了一抹肉感,抱起来应该更让他着迷。
打量的同时,男人对蓝萱充满了强烈的情欲,恨不得能把她立刻扑倒,想起当年的决定,他不知道是错还是对,总之这三年来,没有她在身边,他好像过着和尚的禁欲生活。
老天爷再次安排让他们两人重遇,这是否意味着他们还有一份缘在牵扯着?
对!他们的确还有一份缘在牵扯着,那就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三年了,她离开儿子三年,究竟这三年以来她是否曾有后悔过自己作出的决定?
她,真的可以无情到对儿子不闻不问?
伦敦国际机场
经过十多个小时,前往英国的航班终于抵达了伦敦国际机场;负责头等舱的蓝萱负责完旅客的行李后,经过男人身边时,她踮起了脚尖,双手往行李架攀去。
把男人的行李拿下来,蓝萱公事公办的说道:“请先生尽快下机。”面对久违不见的男人,蓝萱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漂亮的凤眸也没有任何情感渗杂其中。
拎起简便的行李袋,男人眉一挑,直视她没有情绪化的脸庞,没有温度的鹰目紧紧地锁定她漂亮的凤眸,问道:“这趟飞行,逗留伦敦多长时间?”
蓝萱:“……”
不懂男人的意思,但她还是给予了回应。“三天!请先生尽快下机。”蓝萱不忘提醒他尽快离开,别担搁其他空姐们的工作时间。
“这是我下达饭店的地址。”男人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把一张纸条塞进蓝萱的手里,以一副不容反抗的态度对她说道,然后不等她回过神,拎着行李袋直接离开头等舱。
望着纸条上那悭锵有力的字迹,蓝萱有三秒钟的时间闪了神,当她回过神来时,几位比较好的空姐围了上来,好奇地询问着,“萱姐,那个大帅哥给了你什么?”
“萱,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好惹,你要当心点。”
“雪姐,你不要疑心重好不好?说不定那个大帅哥对萱姐有意思呢!”年纪较轻又憧憬浪漫爱情的石可瑶一副花痴般的说道。
蓝萱哼地一笑,对师姐师妹的好奇及关心置若罔闻,然后淡淡地对她们说道:“我们是前夫前妻,他不会你们想得那样对我有意思,我也不需要招惹他。”
要说招惹,应该在四年前吧!
“啥?”石可瑶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明亮大眼眨了眨,对蓝萱的回答充满了错愕。“萱姐,你是开我们玩笑吧?”
“萱。”年纪较长的冯燕雪也呐呐地惊呼出声,一张施了薄粉的美丽脸孔也出现了愕然之色。
“你们别大惊小怪好不好,那是三年前的事情。”淡淡地瞟了一眼两位好友,蓝萱不想多谈过去,然后把头等舱整理一翻,之后拿着行李下机。
走出机场,望着车水马龙的伦敦街头,手心还握住前夫塞给她的地址,未来三天她都会在伦敦度过,现在有酒店免费给她住,她应该可以松了一口气的,但要她面对久违的前夫,她怎么也不愿意与他共处一室。
从口袋里抽出纸条,蓝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招了一部计程车,告诉司机地址,往前夫给她的地址饭店驶去……
米兰酒店
打开位于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蓝萱拎着行李跨步进去,望着宽敞的客厅,蓝萱再次有三秒钟的时间闪了神。
从她在飞机上遇上三年不见的前夫,她闪神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的出现还是带给自己很大的冲击。
他依旧没变,面对她这个前妻的时候,那张冷硬的脸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她假装冷漠、不认识他一样。
坐在沙发上,蓝萱扯开一抹嘲弄的笑容,她不懂自己的前夫,不懂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她到这里来?
正如可瑶的猜测他对她有意思吗?答案是不可能!要说是对她有意思说不过去,如果真有意思根本不可能是现在,应该是四年前他们相遇的时候吧?
一抹苦涩的笑痕缓缓地爬上蓝萱的嘴角,两行清泪已经无声无息地沿着眼角滑落。
她在哭什么?又干嘛要哭?一直以来她都可以淡然处之,现在又为何要哭泣?一直被压抑的揪疼再次在蓝萱的心头上泛滥、复苏,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三年前,她已经经历了一年的痛苦,三年后的今天,她再次回到那年的情殇里面吗?
……难道灵验了你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辈子的这句话吗?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愿意走出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