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帝都有什么消息比较灵通地方吗?”简无痕拦住刚给母亲送信回来的陈伯,故作轻松地问道。
“二少爷想要哪方面得消息?交给老奴好了,老奴帮您去打听,无论是官方的正式消息还是坊间的流言蜚语,只要二少爷想知道,我一定原原本本地给您打听回来。”对于简无痕的问话,陈伯是有些疑惑的,以前自家二少爷可是端正的紧,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本着一个仆人的本分,陈伯还是想帮简无痕排忧解难的,打听消息这种杂事怎么能劳烦帅府二少爷呢!
“不用不用,我只是最近在家里闷得慌,想找个热闹的地方出去溜达溜达,顺便了解一下最近帝都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简无痕连连摆手,开玩笑,让你去打听?那我的事情不是全都暴露了。
在家里待的闷了?想出去溜达溜达?你不是三天两头就出去吗,怎么可能闷得慌?这二少爷怕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要偷偷摸摸地去,陈伯心里想道。
“要去热闹的地方打听消息的话,有两种地方比较合适。”陈伯买了个关子。
“嗯?哪两种地方?快说!”简无痕语气急促,眼睛直放光。
“第一种地方是帝都的茶楼酒肆,这种地方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会到这种地方来,所以这里可以打听到帝都的各种消息,官方的民间的,有谱的没谱的,各种各样,其中最大的是帝都东区的松鹤楼。”陈伯不愧是陈伯,对帝都的情况是相当熟悉。
“松鹤楼?不错。那另一个呢?”简无痕急忙问道。
“第二种地方是.是.”陈伯说到第二种地方的时候,吱吱呜呜半天没说出来,这可急坏了简无痕。
“你倒是说啊,结巴了,还是拿你家少爷我耍着玩呢?!”
“第二种地方是秦楼楚馆。”陈伯终于吱呜出来了,长出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什么担子似的。
秦楼楚馆?简无痕更迷糊了,那是什么地方?这陈伯怎么说这样一个酸不啦叽的地方可以打听消息?
看到简无痕一脸的疑惑,陈伯一咬牙,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二少爷,秦楼楚馆就是妓院!”然后就是一脸的坏笑。
听到陈伯这话,简无痕也呆了,耳朵根子瞬间就红了,脸上直发烫。不过仔细一想还真是,妓院里不和茶楼酒肆一样吗,各色人等来来往往,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
简无痕知道,陈伯这是在捉弄他,没有在意陈伯的一脸猥琐,转身就走,心想:“陈伯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就在简无痕刚要出家门的时候,就听到陈伯大声吼道:“二少爷,帝都头号秦楼楚馆风月楼就在松鹤楼旁边,您打听消息的时候一定要适度,不要伤了身子。”
闻言,简无痕一个踉跄,差点没绊倒,惹得守门的四个军士“嗤嗤”发笑。
帝都东区,松鹤楼。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静静地站在松鹤楼前,头戴竹斗笠,斗笠四周垂下的黑纱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容貌。这就是简无痕了。刚到松鹤楼,就感觉到了此楼的不凡。
松鹤楼总共二十层,层高接近四米,红松木,琉璃瓦,每层八角飞檐,上着走兽,下坠铜铃,看上去庄严而不失灵动,设计这栋楼的人应该是花了大心思的。
“客官您里边请,我们松鹤楼东南西北各式菜肴样样俱全,您吃什么?”一进门,就有人迎了过来。
简无痕挑了个人多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刻意粗着嗓子说:“一斤酱牛肉,一壶莆花酒,一碟花生米,再来随便两盘你们的特色小菜。”
“您稍等,马上就好。”
简无痕支起耳朵听着大厅里其他人谈论的各种消息,心道果真是探听消息的好地方啊。
“昨晚黑鹰盗匪闯进聚剑山庄,盗走了镇庄之宝青芒剑。”
“听说聚剑山庄已经发了青芒血杀令,凡是能够提供黑鹰盗匪线索者,可以从聚剑山庄收藏的三品武技中任选一部,如果能够带回盗匪的首级,可任选四品武技一部,如果能够带回青芒剑,那么聚剑山庄欠他一个人情。”
“咝——聚剑山庄这是下了血本啊,如果黑鹰盗匪落到我手里,那我就发了。”
“别做梦了,黑鹰盗匪凶名赫赫,别说落到你手里了,就是见到他们,你都得尿裤子。”
“听说了没有,户部张尚书家的大公子才十六岁已经突破到炼气第九重了,真是少有的天才啊。”
“这算什么,当年武公子十一岁就达到了第九重,十三岁达到突破到筑基期,现在恐怕能够和上一代强者争锋了。”
“武公子的确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可是对于文公子在下就不敢恭维了,都是大元帅的种,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一个天才,一个废柴,唉,可惜了。”
“嘘,你小子不要命了,当心人头落地。”
简无痕一阵苦笑,七八年过去了,没想到帝都还有人记得他这个废柴,跟大哥一比,自己确实差了许多。不过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现在终于可以修炼了,到时候肯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前些天,六公主被青云宗内门长老收为关门弟子,带回青云宗了,六公主的资质很有可能不弱于武公子。”
“南疆黄道山上发现了一柄魔刀,魔刀出世的时候血光滔天,附近的一个小宗门想要据为己有,结果整个宗门上下全部被魔刀侵蚀了心智,成了魔物,就连仅有的结丹期掌门也变得疯疯癫癫。”
“可不是吗,据说最后引来十二名结丹后期高手联手镇压,打得天昏地暗,黄道山都被削去半边,结果还是被那柄魔刀逃脱了。”
简无痕越听越觉得这个世界神奇,一柄魔刀竟然可以和十二名结丹强者抗衡,修士的世界果真是精彩啊,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亲眼见证这一切。
就在他心生感叹的时候,坐在他右边桌上的两个背剑男子的交谈引起了他的注意。
“师兄,海阁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都等了半个多月了。”说话的是一个略显稚嫩的少年,年纪与简无痕相仿,青布衣衫。
“不着急,就是再等一个月也值得,嘿嘿。”少年对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同样不怎么壮硕,但是说话间眼冒精光,显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有什么值得的?难不成还会有魔刀拍卖不成。”青衣少年一脸的不屑。
“虽比不上魔刀,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宝贝。”这个师兄自顾说道,“元灵花啊,那可是多少筑基修士梦寐以求的东西啊。”
“元灵花!”当这几个字冲进耳朵的时候,简无痕心头涌起一股狂喜,没有白出来一趟,竟然得到了元灵花的线索。
海阁拍卖行吗?在神风帝国所有的拍卖行中,海阁拍卖行是最与众不同的一个,别的拍卖行都会事先通知拍卖会开始的时间,并展示部分拍品,而海阁拍卖行则不同,自从在神风帝国建立根基起,从来没有正式宣传过拍卖会,许多人都是通过小道消息知道拍卖会开始的大概时间,并且拍卖品在开拍前也不会告知公众。但是这依然不能阻挡众多修士的热情,因为海阁拍卖行的拍品无一不是精品,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喂,你出去,这张桌子我们少爷征用了。”就在简无痕思量海格拍卖行的时候,一个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
简无痕扭头一看,是两个身着华服的青年,身后跟着一个十八岁上下的年轻人,身材矮胖,右手摇折扇,左手五个手指头上戴满了各种颜色的戒指,红的、绿的、白的、翡翠的、钻石的,一副阔少爷的样子。
看到这身装束,简无痕哪还能不知道是谁,丞相府周家二公子——周远志,背地里人称“周二狗”。仗着他爹是当朝丞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不仅是平民百姓,很多低级的官员也遭过他的刁难,受害者都是敢怒不敢言。丞相与简毋庸素来不和,这也导致两家小辈见面就怒目而视,甚至有几次拔剑相向。简无痕之前不能修行,挨过周远志几拳头,后来简无尘及时赶到才找回了场子。
简无痕瞥了一样对方,低下头继续喝酒吃肉嚼花生,嘴里“嘎嘣嘎嘣”的响声激怒了周远志,扭着肥胖的身子把前面的两个家丁往两边一扒拉,就钻到了前面。
“你特么的听到没有,你的位置老子征用了,赶紧滚蛋。”说完,一拳打在桌子上,“哐当”一声竟然把桌子砸出一个拳印。
周围的人都一个个撤到了别处,显然也认出了周远志的身份,惹不起,只能躲的远远的。
简无痕怒了,爷不跟你计较你就得寸进尺啊,顺手抄起酒壶砸在了周远志肥嘟嘟的脸上。周远志骄横跋扈惯了,根本没有想到在帝都还有人敢跟自己作对,根本没有防备,脸上身上全是酒。他周二少爷哪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就跳了起来。
“小子,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周远志,我爹是当朝丞相,你闯大祸了,你死定了!”
“周二狗,你还真是个坑爹货啊!哼——”
身后两个家丁上前就要拿住简无痕,被周远志叫住了:“住手,我要亲自宰了这个混蛋,把他打成猪头,然后浸猪笼。”说完挥起硕大的拳头朝着简无痕的脑门狠狠得砸去,看样子,这周家二少爷虽然纨绔,实力确是实打实的炼气第三重。
如果是之前的简无痕的话,今天肯定会被周远志一拳打蒙。可现在的简无痕还是之前的修行废柴吗?当然不是,炼气第四重的简无痕现在可以完虐周远志。
简无痕看似瘦弱的手掌迎着周远志的拳头就抓了上去,右手迅速抓住周远志的拳头大力向外一扭就听到周远志杀猪般的嚎叫。简无痕左手握拳,一拳接一拳的冲着周远志的头上打去:“猪头!猪头!你才是猪头!你是二猪头!你哥是大猪头!你爹是老猪头!你妈是母猪头!”
小拳头像风一般呼呼地照着周远志脑袋上招呼去,简无痕的拳劲拿捏的很准,只打皮肉,不会伤到大脑。尽管看周远志不顺眼,可要是闹出人命,那麻烦就大了。
两个家丁看到自家少爷受伤,照着简无痕的后背就冲了过去,虽然周远志这个人很混蛋,可毕竟是他俩的主子,保护不好周远志,他俩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以多欺少,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两人的拳脚还没靠近简无痕,就被横空而来的一条腿打翻在地,出手的是一个浓眉大眼、膀大腰圆的壮士,实力赫然已经达到了炼气第六重,两个家丁哪里是这大汉的对手,当场就晕了过去,至于是真晕还是假晕,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简无痕这才知道自己险些着了两个家丁的道,对出手相救的壮汉自然是感激不已,停下了招呼向周远志的拳头,走到大汉近前说道:“多谢兄台仗义出手。”
“没事,只是看不惯这些人狗仗人势、背后偷袭。”壮汉哈哈一笑,并没有在意。
“那可是丞相府的二公子,你难道就不怕丞相挟私报复?”简无痕觉得跟壮汉挺投缘,多问了一句。
“管他丞香丞臭,和我有鸟的关系。”壮汉满不在乎道。
“兄台说的在理,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叫我黑熊就行。”
趁着两人攀谈的空隙,周远志偷偷跑出了松鹤楼,临出去还不忘威胁两人:“你们等着,我会回来报仇的。”
黑熊回头大眼一瞪,吓得周远志一个踉跄栽倒在地,爬起来头也没回就灰溜溜地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松鹤楼顶层,一个中年人手执毛笔在上等宣纸上挥舞着笔墨,落笔,一个苍劲有力的“松”字猛然间出现在眼前,仿佛是在顽石间生长了万年的松树被移栽到纸上,磅礴之间带着丝丝的杀伐之意。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像他汇报:“爹,周远志这次吃了亏,怕是不会善了,我们要不要做些准备。”
“无妨。”听到中年人的话,青年拱手就退了出去。
“先生说你是我赵家的贵人,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中年人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整栋松鹤楼,落在蒙着面的简无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