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平,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在战侠歌有力的长吼声中,那架用重机枪武装起来的直升飞机终于又来了!
阿米拉力不敢置信的望着脚下那一片一片的尸体,望着手榴弹炸出来的弹坑,他真的傻眼了。他抓着大功率军用步话机,他不停的吼不停的叫,但是步话机里只传来了一阵阵电流干扰的噪音,阿米拉力突然一脚狠狠踢在直升飞机里那堆积在一起的物资上面,那些物资有联合追击部队最需要的淡水、食品、药品和弹药,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再需要它们了!
阿米拉力指着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的战侠歌和赵海平,放声狂喝道:“给我找,给我狠狠打,给我追着他们打!如果这一次再让他们逃走了,我们的脸就丢光了!”
“嗒嗒嗒……”
机载重机枪再次轰击,战侠歌和赵海平在山地沙漠中撒腿狂奔,赵海平突然发出一声惨哼,一头栽倒在地上,战侠歌回头望着赵海平右腿上的伤中,发出一声妈嗥:“**,这一次他们竟然带了狙击手!”
赵海平的脸上扬起一种绝然的神色,他毫不犹豫的拔出自己身上自卫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扣动了扳机。
战侠歌飞扑过来,大手一挥狠狠打在赵海平的右手上,赵海平手腕一偏,手枪子弹紧紧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在他的额头上犁出一道浅浅的血沟。战侠歌瞪圆了眼睛,狂叫道:“赵海平,你*疯了?!”
“我不行了,师父你快跑吧,不要管我!”
赵海平再次将手枪指向自己的额头,就在这个时候。战侠歌突然扑在他的身上,两个人抱成一团在坚硬的岩石上不断翻滚,最后直接滚下了一道山坡。重机枪射出来地子弹不断射在他们的前后左右,炸起的小石子以辐射状四周飞射。
战侠歌直接把赵海平的脑袋塞进自己的怀里,在一次次地翻滚中。他们的身体不断和坚硬的、粗糙的甚至是突起的岩石狠狠碰撞,两个人不停的发出被撞痛的轻哼。但是在这一刻赵海平的心里却涌出了一种无法言喻感觉,虽然他是一个男人,虽然他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但是在他内心深处一直被隐藏的丰富感情在这一刻却让他炽热眼泪狠狠夺眶而出。因为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躲在一个英雄的怀抱里,当战侠歌那宽厚得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支撑起一片蓝天的胸膛紧紧保护住他的时候,原来就是这样的……安全与平和!
赵海平什么也看不到,但是他却能感受到战侠歌并没有放任他们直线向下滚落,在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硬用调节身体重心。来不断改变他们的滚动轨痕,甚至是滚动速度,他们看起来就象是一只可以打破这个世界物理定律地皮球,在山坡滚出一个又一个诡异到极点的圆弧状痕迹。
“赵海平你给我听着,就算是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代替我活下去!不要忘记了我们军人的天职!”
在放声狂吼声中,战侠歌紧紧抱着赵海平缩成一团的身体突然舒展,地上几块石子硌得他瞬间脸色惨白,在同时战侠歌右腿拼尽全力狠狠向上一撑。被他抱在怀里的赵海平只觉得身体一轻,竟然不由自主的被战侠歌撑得凌空飞起,在他不由自主伸手乱舞中,被战侠歌踢得侧飞出去四五米远。
赵海平就象是一只麻袋般平平展展的直直摔在一块还算柔软的沙地上,他的双耳中猛然传来“嗡”得一声巨响,他的眼前瞬间就腾起无数点金星,一股腥腥甜甜的味道猛地冲上他的喉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赵海平却死死闭住自己的嘴巴猛的翻起身,手脚并用的向前爬动,只用了两三秒钟,就消失在一个小山沟的后面。
再没有任何负担再没有任何牵挂的战侠歌猛的从山坡上跳起来,他迈开自己曾经陪伴他走遍中国海陆空三军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双腿,在这片山地沙漠里狂奔。
“我没有死在冰大板,没有死在密林中,没有死在沙漠追逐战里,我凭什么会死在一架狗屁民用直升飞机的重机枪扫射下?!”
战侠歌在心中拼命的吼,疯狂的叫,他的身体在山地沙漠里就象是一道生命短暂却光芒万丈的流星,在不断弹跳中,划出一道道高丽到可以镌刻进宇宙极限的生命印痕。在这一刻他是最美丽的,在一呼一吸之间,大量新鲜的氧气被他吸进肺叶,他那颗坚强而有力的心脏,在不停的跳跃,将力量将希望将执着,将他笑看风云无悔此生的飘逸一波一波的传到他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体里。那在空中飞拽而出的汗水,都再无任何保留将雄性的张扬,将男人的力量发挥到极限的嚣张,就象是一曲无悔的、深情的战歌,在沉重得近乎极限的节奏中,带动着每一个人的心脏跟着他一声跳跃,跟着他一起疯狂!
在这片沙漠的某一个鲜为人知的角落,一枝和战侠歌原来专用的南非产二十毫米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一直在随着战侠歌的身体轻微移动,在狙击镜里,这名狙击手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战侠歌脸上的笑容,他轻轻的扣动了手中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扳机。
“嗒……”
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里发出一声顶针撞在空处的声响,那名狙击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笑容,他轻声道:“第五特殊部队训练出来的王牌狙击手,所谓的獠牙级精锐战士,看起来也不过如此。战侠歌,从密林作战开始,我已经整整打死你一百回了!”
这个狙击手看起来很年轻,可能连二十岁都不到,但是他的双眼中却带着一种身经百战早已经漠视重重的铁血军人,才会拥有的沉着与锐利,甚至还隐隐燃烧着一种被压抑的疯狂残忍。
但是这样一个真正的军人,他的声音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柔,他的声音中更带着一种无法掩饰,对战侠歌已经烙进骨骼里的痛恨!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庞,在他精致得几乎可以用美丽来形容,可以让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女人都为之黯然失色的脸庞上,有一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划伤。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拉下自己通讯器上的话筒,道:“教官,我用两个月时间,看清楚了战侠歌的每一个动作,现在他的任何反应甚至是本能性动作,都不会再超出我的判断和预计。”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位年轻的狙击手笑了,他俊秀的脸上闪动着一种阴柔的冰冷,他傲然道:“我明白您的顾虑,可是您放心,经历了两个月的战斗,他是成长了也成熟了,但是他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他会的,我全会,他不会的,我会!假如有一天我们在战场上狭路相逢,战侠歌一定会死在我的枪下!”
“而且……教官您不觉得,我现在这样一枪击毙了战侠歌,让他死得没有任何痛苦,甚至心里还带着一种为国捐躯得所其域的壮烈感觉,不是太便宜他了吗?”
这位年轻的狙击手教官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才道:“好吧,看清楚你主立刻回来,记住,一定要小心隐藏,不要让自己暴露在军事卫星之下,现在全世界至少有二十五颗军事卫星都在密切关注着你那里!还有,你不要小看战侠歌这个人,他只用了三年时间就达到这样的高度,他的成长速度已经可以用惊人来形容!”
“哼,在我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半道出家,又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年轻狙击手轻轻抚摸着手里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道:“他现在只怕都搞不清楚打中赵海平的那一颗子弹从哪里射出来的吧?我本来是打算让他先失去一个跟随,可是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只认识了不到三个月的人而去拼命,像他这种有妇人之仁,心里还有什么英雄梦的家伙,是不适合战场的!”
这位狙击手消失了,就连他射出的那发子弹的子弹壳,也被他小心的收进自己口袋里。就算让战侠歌来到这里,没有刻意搜索,也无法发出,在这个距离他足足两千二百米的位置上,曾经有一个最危险的敌人,用一枝二十毫米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对着他射出了第一百颗“空气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