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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沈韶华在荷花家吃了晚饭,和柱子聊了一下关于霍雍的事情,知道他的近况并不好,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想着如果见面了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是对她置之不理还是会很激动?沈韶华不敢想那么多,今晚之后对于她来说都是未知数,霍雍这两年脾气古怪,她自是无法猜测出他的想法,也不敢想太多,怕自己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草草吃了饭,在荷花一家的目送下离开。

夜晚皎洁的月亮将纯白的月光洒落在地上,照着沈韶华一个孤单的身影,渐渐地远行离开,月儿这么圆,这么亮,怕是要到中秋了吧?

都说中秋月圆人也圆,那些在外乡游荡的浪子们怕都是收拾行囊回家了吧?你看就连在城里当差的柱子都知道回家要团圆,而她呢?有多长时间没和家人团圆呢?以前穷的时候和姐姐饥一餐饱一餐的,有上顿没下顿,从来不会妄想要过上什么好日子,后来成名了,整日忙着却没时间和姐姐团聚,认识了关少寒,也只是在春节的时候和他还有姐姐一起去吃个饭,却不像现在这般过节。

村里过节是很有讲究的,尤其是春节和中秋这两个传统的大日子,春节是所有在外的游子都是要回家的过节的,一起吃年夜饭,包饺子,串门拜年,围在一起看村里的壮汉玩舞狮舞龙,看着小老太太扭着秧歌,踩着高跷,好不欢乐的样子,尤其是到了夜间还要放鞭炮,不像现代一样有烟火,能看到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烟花,在这里,只有鞭炮,但却代表着无限的喜庆。

明儿就是十五了,她要去看霍雍了,是不是人也要团圆了?

抬头望着月亮,沈韶华居然发现自己的眼泪有泪水,不禁苦笑,抹了一把,低着头,快步离开。

荷花收拾好了碗筷,看到大哥坐在院子里一个人喝茶,就走了出去,坐在大哥的旁边,同他一起抬头看天上的月亮,又扭脸看了她大哥一眼,才说道:“哥,你是不是有事啊。”

“嗯。”柱子点点头。

“是不是和沈大夫有关系啊?”

“担心明天,我看沈大夫确实和王妃娘娘长得相似,席间见沈大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猜想是有些关系,那时候听得府上的说了一些关于娘娘的事情,我就想到了来到俺们村都快两年的沈大夫了,时间差不多啊。”

荷花点点头:“是啊,有时候我就会看到沈大夫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地掉眼泪,你看都两年了,都不曾有一个人来看她,你说是不是啊?哥,别想那么多,明天到王府就知道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呢。”荷花笑着,推着身形高大的柱子向屋内走去。

沈韶华在半路被秋菊和她的丈夫拦住了,两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沈韶华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来明天是中秋,又是送礼物来了,笑着推辞说不要。

“沈大夫瞧你客气的,你就收下吧。”秋菊不依不饶地将捆绑好的大公鸡往沈韶华的手里塞。

“秋菊嫂子。”沈韶华按住秋菊的手,“明儿我要进城一趟,这鸡呀,是不能收的。”

“进城又不是回来了,早晨出去,晚上不就回来了么?放心,俺明儿给你杀好了。”

沈韶华忙摇着头:“怕是要耽误一些时候了,你先把鸡带回去养着,等我回来再去你家要,可好?”

秋菊愣了一下,望向自己的丈夫,栓子点点头,于是两人便把带着的东西又带回去了,沈韶华苦笑摇头,回到了医馆,习惯性的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孤独,怎么心里还是不舒服?

环抱双臂,倚着墙壁蹲了下来,将脸埋在膝盖间,地上溅起一滴泪水,慢慢地,泪水就越流越多,好似溪水一样流出来,不知道多久,沈韶华才懒懒地拖着身子躺到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床的上方,一直到天亮。

草草地喝了一点稀粥,沈韶华便和来敲门的柱子一同上了路,柱子是驾着马车的,所以沈韶华就理所当然地上了马车,走的时候,却见村里的大大小小都站在路的两侧,一脸不舍的表情,沈韶华向众人挥手,让他们都回去。

马车离开了柳河村,上了大道,一夜未眠,现在困意却袭来,慢慢地,在马车的颠簸中,沈韶华闭上了眼睛,可思绪却一直不停地旋转,跳跃,所有的画面都是和霍雍有关系的,他和好,他的温柔,他的坏,他的无情,他的冷酷,所有的一切都在脑子里,尤其是他将她压在身体被马蹄踏过去的画面,她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沈韶华一惊,茫然地睁开眼睛,却意识到额头已经出了冷汗了,沈韶华轻叹一口气,这些画面没有一晚不出现在她梦境中的,夜夜折磨她,不曾消停过,难道就真的因为她忘恩负义离开霍雍而造成的吗?

沈韶华想不通,正欲掀开马车的帘子问柱子到哪里了,谁知道马车也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柱子浑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沈大夫,宁王府到了。”

宁王府到了?沈韶华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也有些慌乱起来,宁王府到了……一时竟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慌乱地看着马车。

“沈大夫?”良久听不到沈韶华的声音,柱子不放心地撩起马车的帘子,就看到沈韶华一脸惨白地望着他,吓了一跳,忙问道,“沈大夫,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可能不是很习惯吧。”沈韶华凄惨一笑,却明显听到自己声音的颤抖,柱子憨厚一笑,伸手去拿沈韶华出诊时的药箱。

“沈大夫不必紧张,宁王府的人都很好的,你准备一下,我去和总管说一下。”

沈韶华嗯了一声,望了一眼繁华的街道,还如两年前一样,其实走了这两年,她刻意的不要去知道关于这里的一切,哪怕是皇上纳新妃,哪怕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她觉得既然离开了,那就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

摸了摸自己的脸,沈韶华知道这脸的主人其实应该是西域香人,就因为是西域香人的,她才要离开霍雍,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身份再和霍雍相处下去,她介意西域香人的存在,所以就了离开了,但离开并不代表就忘记,沈韶华凄苦一笑,抽出腰间的绣帕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

说她是故意的也罢,反正就是不想让霍雍看到这张脸。

宁王府的总管一听柱子说把和王妃娘娘极为相似的沈大夫请来了,大吃一惊,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和柱子一道出了大门亲自去迎接沈韶华,不过在见到蒙面的沈韶华那刻,有片刻的怔忪,眼睛很像,但又不像,眼前这个沈大夫很瘦,就连脸蛋都极为很瘦,不像娘娘那样还有些肉,但总管不敢怠慢,忙领着沈韶华进了府。

正在浇花和冷杀说话的柳儿听到消息也慌忙跑过去看个究竟,但在接近沈韶华的那刻,她又停下了脚步,傻呆呆地望着向王爷北苑走去的背影,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现在她都想上前抱着小姐啊,可是不能,这个女人和小姐一点儿都不像。

“柳儿,干嘛呢?”

“她不是小姐。”柳儿摇摇头。

冷杀望着那道背影:“确实不像,不过还是有点像。”

“小姐个性虽然很冷,但不像现在这样冷淡,拒人千里,我刚才看到她的正面,面无表情,眼里一点儿波动都没有,飞燕姑娘,你说若是小姐,她能不激动吗?”

“是不是她忘记什么了?”

柳儿摇摇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呼起来:“我给他们送茶去,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到能见到小姐,柳儿开心得不得了,欢快的跑到厨房去端茶,冷杀摇摇头,看样子她还是先不要出现的好,先静观其变吧。

一踏进北苑,沈韶华就立刻闻到浓浓的药味,那药味熏得她有些头疼,这浓浓的药味中好像参杂了一些什么,有一些类似麻醉的药,像现代的白粉,是那种毒药,不知道霍雍是不是吃这种药。

见沈韶华皱眉,管家立刻问道:“沈大夫,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爷一般都是服用什么药?把药方拿来我看看。”

管家有些为难:“拿药方?怕是不方便吧?毕竟是宫里的御医。”

沈韶华一愣,宫里的御医?会不会和霍尧有关系?心里突兀一下子,沈韶华害怕起来,厉眼扫过管家:“那恕我无能为力。”说罢转身要走,却被管家拦住。

管家虽然拦住沈韶华,却也没说要拿药方,只是让沈韶华别走,正在两人僵持之际,沈韶华听得一阵暴怒的声音传来,不由分手,向屋内奔去。

“拿药来,拿药来,你们这帮狗奴才。”声音很凄厉,也很粗哑,充满了怒气。

门被大力的推开,沈韶华僵硬地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瞪着床榻上的男人,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还有一股颓废的气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就是那么不舒服,面前是跪了一地的奴仆,床前是摔碎的药碗,还有橙黄色的药汁静静地蔓延着,沈韶华的视线落到男人的身上。

眼前的这个男人显得这么陌生,凹下去的双眼,浑浊无神的眼神,消瘦的双颊,乱糟糟的胡须横七竖八地出现在嘴边,曾经这张性感的嘴唇,如今却变成这样,曾经高大健壮的男人,如今萎缩地像一个老头子一样。

吸吸鼻子,沈韶华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不想让它流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不会是霍雍,不会是两年前意气风发的霍雍的,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沈韶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霍雍”。

话音刚落,一只杯子就“嗖”地一声飞过来了,沈韶华没有躲闪,杯子硬生生地砸到她的脸上,杯子摔碎,碎片划破脸颊,疼痛蔓延开来,鲜血顺势流了出来。

“沈大夫。”匆忙赶来的管家和柱子都吓了一跳,急忙喊着。

“王爷。”管家忙上前跪下,“王爷息怒啊。”

“滚。”厉声一吼,沈韶华浑身一颤,她明显看到霍雍那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还充满了恨意,沈韶华突然意识到,霍雍知道她是谁。

“王爷,这位大夫是来给您看病的。”管家颤巍巍地说着。

“滚,本王没病,本王没病,你们这些蠢奴才。”霍雍暴戾地喊着,随即一个茶杯又被摔碎,一地的奴仆都在求饶。

沈韶华扫视了屋内一圈,接着对管家淡淡地吩咐:“管家,把所有的杯子都收拾起来,别让他摔了,收拾完你们就退下吧,这里交给我。”

管家应声,不顾宁王爷的怒吼声,唯唯诺诺地将茶几上,桌子上,凳子上,床边的杯子药碗都收拾了起来,让其他人都退下,可自己也不敢离开,只是站在门口等着,怕万一发生什么事情。

“王爷。”待众人都退下,沈韶华才向霍雍走去,坐在他身边,轻轻地问着,“你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我帮你看看。”沈韶华伸手想要去试试霍雍的脉搏,谁知道被他一下子甩开。

“滚。”霍雍暴怒一声,将沈韶华推倒在地,恶狠狠地瞪着她,“两年前你可以义无反顾地离开,现在出现在这里是怎样?不用你假惺惺地同情本王,本王不想看到你,滚。”

沈韶华不语,起身,望了一眼霍雍,转身离开。

眼泪和着脸上的血水一道流出来,嘴角泛起苦笑,她以为……却是这样的见面方式,颓废的宁王爷,却让她心痛无比,想要忍着眼泪,却怎么也忍不住,现在她和霍雍,就像平行线一样,恐怕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他们现在形同陌路,就算这个男人死了,也不会和她有关系了,别忘了,沈韶华,两年前的休书可是他留给你的,心口倏地一阵疼痛,捂住胸口,沈韶华一愣,眼前一片花白,轰地一声,娇弱的身躯突然就倒地。

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变得迷蒙,耳朵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断绝了一切。

霍雍,我想恨你,却恨不起来,依旧还是会为你流眼泪,心疼,我真的很贱,都怪我自己,你恨我是应该的。

若有来生,请允许你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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