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太医,好生照顾娘娘!”雪领暮沉默半响之后对着影彰身边的久儿道,那久儿惶恐的领旨,两人才退出了玉宴阁!
“娘娘您的伤、、、”久儿用帕子捂着伤口,眼睛红了一圈道。
“丫头,不碍的,赶紧回昭园吧?”影彰微笑着拍拍身边的人,示意她放心。
久儿不再言语,扶着她往自己的殿阁而去、、、
回到昭园不久后,御医便来到了此处,他处理好伤口后,开了一些汤药便也退下了。
影彰躺在床上,回想着方才的一幕,这凌澜郡主为何如此的气愤?那夏远又和她有着怎样的关系?
“你的伤势如何?我这里有膏药,你用不用?”回神之际,雪轩已然躺在了他以前躺过的榻上,手中还有一个别致的小锦盒!
那是夏远给他的锦盒,那里面是夏远亲自配的药膏,雪轩用了药膏后,脚腕处没有留下任何难看的疤痕!
“你真的要给我,你不怕夏远生气?”影彰望了一眼他稚嫩的小脸,而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裸露的脚腕上。
雪轩翻身,视线正好对上她的,淡道:“他不会知晓的!”
影彰看见他脚内侧的‘凤’字,眉头竟悄悄的皱起,突然想起晴妃刺上这字时的心境,霍地睁大眼睛,有哪一个母亲会忍心的让自己的孩子遭受如此皮肉之罪呢?
福易那晚说的话又回荡在脑中:她在对着辛老侯爷发火,还说什么要告诉皇上,这是欺君之罪!
晴妃为什么事情发火?她要告诉皇上什么?欺君?辛老侯爷欺瞒了什么事情?
这所有的一切在影彰的脑中变成一个谜,而这个谜却是她想解开的,因为雪轩眉宇间的气质像极了哥哥,但举止却不似!
“你又在发什么呆呢?”雪轩连唤了好几声,这女人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呢?
“今夜你不回房吗?”影彰见他将榻上的被子盖在身上,似乎不想走的姿态。
“这里睡得舒坦!”他坏坏的一笑,小眼珠转了一圈的道:“今夜又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影彰温柔的笑笑,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雪轩最终敌不过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影彰起身,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定定的望着他的面容。
看来晴妃一事只有辛老侯爷才知晓前因后果了,可是她又要如何查起呢?
第二日清晨,雪轩亦如以往的去了练功房,影彰一夜未合眼,脑中不停的思索着晴妃一事!
“久儿,您将福公公请来!”影彰对着在忙活的久儿道。
闻声,久儿丢下手中的活,疑道:“娘娘,是不是奴婢照顾的不周,您才什么事情都吩咐福公公的?”
眉头轻皱了一下,嘴角渐渐拉开一个笑容道:“傻丫头,你做的很好,我找福公公是为了一些别的事情,快去吧!”
久儿应声离去、、、
不多会那福易来了。
“娘娘找老奴有何事?”福易恭敬的俯下身子。
“公公,你当夜是不是说过晴妃死后不久,那苏显将军回朝,他和辛老侯爷一同面圣的?”影彰不确定的开口道。
福易如实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苏显将军是一人回朝还是带着兵马回朝的?”影彰道。
“他只身带了几名亲卫,第二日便又回到了边关!”
这么快就回去了?影彰慢慢移身至窗前,不禁想起雪领暮和她说过的话,他凭什么能稳住那两股势力?他们定是交涉了什么?心中的猜测越发的肯定起来。
“皇上驾到!”一道声音霎时收回影彰的思绪,转身之际,脸上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淡然!
“璇儿给皇上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
两人同时行礼,雪领暮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疑道:“福易怎么也在此处?”
脑中迅速想起之前备好的词,笑道:“皇上,璇儿这里的云雾茶用完了,想让福公公打声招呼,让那下次送茶来的人多送些过来!”
听她这样说,雪领暮随即开心的道:“这有什么难的,朕亲自下旨下去,以后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皆让福易来一趟,看你需要什么?”
“这恐怕太、、、”不想她的话还没说完,那雪领暮便开口道:“璇儿今次你立下大功,这就算朕赏赐给你的吧!”
闻声,影彰疑惑的抬起眼睛望着他,甚是不明?
雪领暮大笑一声:“昨夜你和凌澜那丫头,一文一武的击退蓝飘的使臣,让他们生生找不出雪召的麻烦,今个一早,他们便离开了此处!”
“自是皇上洪福齐天,保佑雪召才是!”影彰笑道。
雪领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璇儿何时会说这些拍马屁的话了,不过朕很喜欢!哈哈、、哈哈、、、好、、好!”
影彰心里咯噔一下,而又觉得自己多心了,遂也跟着笑了起来!
雪领暮在昭园用过午膳后离开了这里,这是他第一次要影彰陪着用膳,席间,她虽不自在,但她面上尽量表现的和平常一样!
这一事很快在皇宫中传遍,景凤殿也自是不例外,皇后陆容听后大怒,忙命人将太子雪轶叫进了宫中。
十日后,宫中谣言四起,说是昭贵妃有癖好,将自身不良习气污秽给轩皇子、、、
后宫这样的地方,一旦有谣言,那话传了又传,传到最后竟是不能入耳的,久儿将从外人那里听见这些话说给影彰听,小脸一片愤愤不平!
“丫头,喝杯茶吧!”影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而后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有人的地方定有纷争,何况这里还是后宫?
“娘娘,您不生气吗?您这般软弱怕是要吃亏的?”久儿望着自家娘娘淡定的神情,不禁抱怨出声,仿佛她刚才说的是旁人,跟她毫无关系一般!
“生气?气有何用?生气只会伤了自己何必呢?只要他们不触及我的底线,随他们去吧!”影彰笑望了她一眼!
久儿沉思了一会,最后闷闷的继续温着炉上的茶壶!
辛老侯爷刚好来找雪轩,不想听见了那样一番话,他定定的站在门边,满眼复杂的望着那躺椅上的女人,淡定从容,表面与世无争,但她却无形中卷入了这朝堂上的漩涡!
凤影彰,赤炎国嘉璇皇后,赤炎战神的女儿,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在全家灭亡后,夺去了赤炎帝的心,收回了华氏一族的兵权,又铲除了竹海这一隐患?
她终究是不简单的!
雪轩除了从小将他带大的乳娘和他这个祖父外,从来没有这样在意过一个人,可见那凤影彰的能耐!那日雪轩从暗房出来坚决要随她入住昭园之时,那辛子山便派人查起风已晚的身世背景,不想竟是听见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侯爷,您在太好了,您快去救救小主子吧?”雪轩身边的乳娘看见辛子山站在园外,脸上顿时生出希望!
闻声,影彰这才望见那辛子山在园外,她皱起眉头,这老侯爷在园外待了多久,他为何不进来呢?
被园内的人发现,辛子山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沉着声音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这样慌张,还有没有规矩了?”
影彰不悦的轻瞪了一眼说话之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侯爷是这样的,奴婢陪着练完剑的轩皇子回昭园,不想路上听见景凤殿的于嬷嬷说起宫中的谣言,轩皇子一时恼怒要责罚于她,不想皇后前来,说这于嬷嬷乃是宫中的老嬷嬷,又是太子的乳娘,怎可责罚,还指责轩皇子不懂礼数,这会轩皇子已经被抓了起来,带回了景凤殿内!”
影彰的脑中突然记起一年前的一幕,那冰上的小人,心口莫的一紧,想也不想便朝着景凤殿而去、、、
辛子山见她举动,甚是一阵疑惑,她的神情怎会如此凝重?
、、、、景凤殿、、、、、
像是事先布置好的一般,影彰刚一踏进殿内便看见皇后脸上一丝奸笑!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不知轩皇子又犯了何事,竟劳您大驾?”影彰望了一眼站立不动的雪轩,今日他没有被人鞭打,也没有站在冰上,可是他的这番神情却是和当初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影彰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定是一个能翻云覆雨的人物,他从小便懂得怎样看人得眼色过活,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昭妃,你这是来质问本宫的吗?”皇后慵懒的望着花厅上的人,眼中染上一股阴霾之色!
“臣妾不敢,臣妾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影彰亦冷冷的回道,声音中不带半点的感情。
皇后轻哼一声,凤目扫视了一眼她道:“这个小畜生竟然要打太子的乳娘,这于嬷嬷十七岁便随本宫进宫,这些年来劳苦功高,连皇上都褒奖有加,可、、、”
“皇后娘娘,可否告知臣妾是谁先范的错,若却是轩儿,臣妾也会担起做娘的职责定不轻饶了他!”还没待皇后说完,影彰便打断了她的话。
不顾及殿上人铁青的脸色,她转过身子,紧紧的望着于嬷嬷,而后又看着雪轩道:“轩儿,事情是怎样的,你照直说出来!”
雪轩迟疑的望着影彰,扯起唇角道:“她说母妃你出生青楼,骨子里就是一个荡妇,和国师做些苟且之事,竟还不知羞耻的勾引太子、、、”
这是雪轩第一次叫她母妃,还是在外人的面前!
影彰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听见雪轩的声音越来越小,冷声道:“说大点声,让他们都听见了!”
雪轩头一次见她如此神情,心中竟有些畏惧,他咬了咬唇接着道:“说母妃你用媚术勾引皇上,让皇上册封你为妃,现在竟还妄图坐上皇后的位子!”
声止,影彰看了一眼殿外跟上的乳娘道:“轩皇子说的可有捏造?”
那乳娘胆颤的望了一眼皇后,在看见影彰冰冷的脸色时,开口道:“轩皇子句句属实,并无捏造!”
“很好。”影彰霎时回过身子,对上于老嬷嬷冷道:“是事实吗?”
那于老嬷嬷先是畏惧的望了一眼皇后,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她并无畏惧的道:“奴婢说的也是事实,并无捏造!”
“放肆,本宫现在身为贵妃,启由你一个老刁妇乱嚼舌根!”心中自然明了谁是主使,她转身寻望了一下辛子山和他身后的几名侍卫!
谣言不是还有轩皇子吗?影彰半沉了一下思绪,此时,雪领暮恰巧一脸不快的走了进来。
众人纷纷行礼,那与老嬷嬷的脸色竟有些发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沉稳的声音响彻整个花厅。
皇后刚欲开口,影彰忙起身道:“皇上今日怕是您要好好的整整这后宫的规矩了?”
“此话怎讲?”雪领暮重重的呼着气,眼色扫视了一眼周遭的人群!
“轩儿,后面的呢?接着往下说!”影彰看着雪轩,冷道。
雪轩望了雪领暮,在得到那人点头后,才开口道:“她说母妃**后宫,整日教些有悖常理的东西给儿臣,还说儿臣和母妃有不寻常的关系,说儿臣不过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生下的杂种,说儿臣指不定是谁的种,被辛家的人带进宫中、、”
“住口!”雪领暮怒喝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支撑的站立在门边!
福易忙忙上前,不想雪领暮推开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那辛子山也苍白了面容,他身形一个晃荡,身边的侍卫忙扶住了他,影彰看着他,悄然半眯了眸子。
一个大胆的猜测闪过脑海,在看看雪轩的小脸,心口又是一紧,为什么她会和雪轩如此投缘?为何她见他受难之时心口会痛的难以呼吸?为何她会在他的身上看见自己哥哥的影子?为何辛子山是那样一副面庞?
那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在作怪,会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