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疼,但是冼樱还是站了起来,他没有多少时间去缅怀自己的痛苦,火车距离开动恐怕只有五分钟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冼樱绝不可能想到办法进入车厢之内,他也没有办法可想,所以只能再次选择寄身车尾了。
“我要是能活着回去,一定要给那个死售票的点儿颜色看看。”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冼樱刚要摸向车尾,“咯噔”一声,头顶上的车窗打开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冼樱以为自己的鬼鬼祟祟被发现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愣着干什么,快进来。”
一双手伴随着一个脑袋从车窗内伸了出来,冼樱的反应很快,不管怎么样,先进去再说,想都没想,举起双手朝着那双手一搭,脚下一用力,踩着车身便被车厢里的人拉了进去。
进入车厢后,冼樱感到明显的温暖起来,这种舒适没有令他丧失警惕之心,稍微享受了一下,冼樱便试探起正坐在对面的那名刚刚帮助过自己的人。
从进来之后,冼樱没有正眼观察这个奇怪的好心人,因为他已经看出了他是谁。
“谢谢你啊,你真聪明,居然知道我想要进来!”
冼樱装作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目的是为了让对方放松对自己的警惕,这一招可谓是屡试不爽,每次都能够得到那些好心的大爷大妈的同情。
“没什么,举手之劳。”
那人站了起来,抖了抖褶皱的衣衫,然后又坐了下来,看着冼樱不说话。冼樱不明白这种行为的意义何在,只是感到有点装的意思。但是对方并不是在装,而是真的看不起冼樱。
“你是不是有点傻?”
那人问的很诚恳,冼樱竟无言以对,因为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帮了自己后又这么说自己。在对视了几秒后,冼樱有些不自在,刚要发话,却被那人抢先问道:“你为什么不买票?”
混迹市井多年,看着对方那如鹰般锐利的眼神,冼樱知道自己的那点儿小伎俩起不了什么作用,正愁没法接话,脑中却灵光一闪,一副熟悉的画面从记忆中蹦出来,表情一变,直起了身子,认真的问道:“你是在跟踪我!”
那人笑了笑,“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见过你。”没有露出一丁点的怯意,冼樱说道:“我在阚尔钰的酒吧见过你。”
酒吧中出现过的面孔,加上那一摞钱,使冼樱猜到了他定是听了阚尔钰的安排,一路上跟着自己的,而既然是阚尔钰的人,当然没必要担心害怕,如果阚尔钰真的想要对自己不利,刚才在酒吧时就该动手了,甚至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阚尔钰如果想杀冼樱,那时就该动手了。
“这个怪物到底对我有何用心?”
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现在,自己是安全的,因为对方还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这种细微的表情,冼樱是看不来的。
“想不到你的记性这么好!不错,我的确是为阚尔钰办事的。”
冼樱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问道:“为什么跟踪我?”
那人将身子往靠椅上一仰,眼睛盯着顶棚说道:“这一点你倒是说错,我可不是跟踪你,而是保护你。”
“保护我?”
冼樱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到左眼一紧,那种奇怪的胀缩感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这种感觉对冼樱来说已不再陌生,甚至已经不感到难受,只不过冼樱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奇怪的感觉。
“快躲开!”
这句话冼樱也没反应过来,只看到自己的前胸便被那人一拽,整个人便像小鸟一样飞了起来,“噗通”一声,摔倒了几米外的另一处座椅上。
冼樱虽然被摔了出来,但是那人似乎很懂得摔人,而且他的力道似乎拿捏的很好,除了惊吓,冼樱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稳稳地落在了座位上。
“喂,你有病啊?”
说话时,冼樱的头还埋在座椅之上,而当他抬起头时,一下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什么东西?”
一根巨大的不明物体钉在了冼樱刚才坐着的位置上,像是巨型节肢动物的一条腿,上面那些灰色的绒毛不断的抖动,顶端不断的往外流出淡绿色的液体。
“啥、啥东西啊?”
如果不是那个人及时将自己摔了出去,现在自己应该被穿成透心凉了,想到这里,冼樱不禁一阵阵发愣,脸色煞白,说话也有些结巴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个小妖精罢了。”
那人的话中带着阴冷,也有着一些无奈,而这些情感仿佛都是针对冼樱的,因为他正在对着冼樱说话。
听到回答后,冼樱才将注意力放在刚刚帮了自己又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身上。
这一看,让冼樱的心里又是“咯噔”了一下。
冼樱进入车厢的时候就已经将周围观察的很清楚,那人没有携带任何行李,单薄的衣衫下也不可能藏住大的物件,可是此时,那人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把长长的兵器,从外形判断应该是日本武士刀。刀身是墨绿色的,像是铜锈,没有丝毫光泽,也没有一般刀剑应有的锋芒,可是冼樱偏偏觉得这件极好的兵器,所以他在乎的不是它的出现,而是看上去旧的毫无威慑力的它是如何轻易斩断怪物粗壮的关节的。
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命悬一线,冼樱笑吟吟的走到那人近前,问道:“大哥,刀不错啊,能不能借我看看啊?”
“不行。”
那人并没有看冼樱,而是小心的警惕着周围,待确定安全之后,握刀的右手轻轻一甩,那把长刀竟缩小成巴掌大小,然后被收入腰间。
就是这一下,冼樱就看傻了,看痴了,嘴角隐隐冒出了一些晶莹的液体。
看出了冼樱毫不掩饰的欲望,那人一脸不屑的说道:“别妄想了,这把刀我是不会给你的。”
决绝的话语如一把利刃将冼樱从幻觉中刺醒,发现了自己的窘态,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
“跟金箍棒似的,真是件宝贝。”
心里虽然喜欢,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东西再好也是人家的,冼樱是个“君子爱财取之有盗”的人,他绝不是个当着别人的面去拿别人东西的人,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是绝对不会成功的,只能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