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樱,一个始终坚信鬼神是真实存在的市井小男人,而立之年,却未成家,而且一事无成,整天只知道看一些奇怪的书,研究一些奇怪的事,所幸的是,他的家庭条件还算不错,父母健在,二老的收入还算过得去,勉强能够养活家中的这个大龄不知愁滋味的儿子。
“妈,我有点事,出去一下,午饭不回来吃了啊!”
类似这样的话已经将耳朵磨出了老茧,冼樱的母亲孟絮已经都懒得回应,仿佛已经沉浸在这只属于自己的厨房小世界中,退休在家的她,除了和那些锅碗瓢盆打交道,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冼樱的父亲冼魆是一位普通事业单位的职员,而且是非常普通的那种,不知道是单位领导哪根筋搭错了,平时忙的不可开交的冼父,就在两天前得到消息,大致内容为冼老爷子为单位奉献了青春和力量,从今天开始便可以不用上班了,如果那天愿意动动身子骨,到单位看一眼就可以了。就这样,冼樱的父亲提前进入了退休的老年人队伍当中,对于此,冼父还没来得及做出心里准备,一时间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整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是报纸,完全失去往日的神采。
“收拾一下,就快好饭了。”
冼母的声音从厨房内飘了出来,随着菜的香味一起飘了出来,可是冼父却不为所动,完全没有想要吃饭的意思。
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那些下棋闲聊的老人,心中说道:“唉,这种生活有什么意思!”
冼魆虽年过半百,但是身子骨壮实的很,外表也不像其他同龄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他的内心中还没有接受自己已经步入老龄化的事实。
此时,冼樱刚好从楼道口走出来,阳光照射在身上,伸了个懒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朝着漫无目的的小区口走去。
“他又要去哪儿啊?”
冼父不禁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我们冼家祖祖辈辈都是脚踏实地的人,也不知道这小子像谁,不学无术,简直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实际上冼魆对冼樱是非常关爱的,毕竟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老冼家的独苗了,以后为冼家传宗接代全靠他了。
“对啊!”
猛地一拍大腿,冼父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现在能做的一件事情,而且是极有意义的一件事,至少对他而言是这样的。
“这小子不想搞对象,老子帮他找。”
想到此处,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冼母不明原因,急忙从厨房跑出来,看着老伴儿那高兴的样子,埋怨道:“这两天也不见你笑脸,这突然一笑,还把我吓了一跳。”
仿佛捡到宝贝一般,对着满脸挤不掉的笑容,冼父说道:“我高兴难道你不开心吗!来来来,我们吃饭,吃完饭我还有事儿那。”
冼母一脸好奇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冼父收起笑容,一脸神秘,说道:“没事。”
冼樱已经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身前的影子已经变得比他还要高,已经接近傍晚时分,可是他还是没有想要回家的意思,而且看样子还要继续走下去。
没吃午饭,又走了一下午,肚子不但饿得很,嘴里也十分干燥,可是冼樱似乎根本不在乎,就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些常人应该该觉到的感觉。他的表情还是一副懒散,但是他的双脚却透着一股坚定,坚定到令自己相信目标即将在眼前出现。
“东南方,丫的我该不会是走出了吧?”
昨夜梦中,冼樱梦到了一个声音,和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声音就是从那个身影中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告诉他,今日午时,东南方,步行,进入。这几个字,字字珠玑,深入冼樱的脑海,当他醒来后,时间刚好,于是他想都没想,脸都没洗就冲出了屋子。
冼樱虽然不怎么认路,但是这种方向感还是有的,怎么说他也研究过玄学数术的,虽然学的狗屁不通,对于辨别方位的基本能力他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现在,他的自信就要快被自己的双脚走光了。
“到底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丫的该会是无聊的鬼魂耍我玩吧?”
就这样,冼樱一边怀疑着梦中声音的目的,一边毫不犹豫的迈出自己坚定的脚步,对于这种怪异的事情,他好像天生有着一种执着,难以理解的执着,就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太阳落下,天已经黑了,月亮却还未升起。无月的夜,漆黑无比,再加上偶尔从后背吹来的凉风,冼樱也开始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起来。虽然一直都希望能够亲眼见到那些传说于民间故事之间的牛鬼蛇神,现如今看来,他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靠,我好累哦。”
嘴上喊着累,可是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走着走着,他的脚步突然变得快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不远处有一点亮光。
冼樱走的越快,亮光越近,此时他才发现,那是两处亮光,一左一右插在一座威严的大铁门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富翁家的另类别墅呈现在冼樱眼前。
“我去,太霸气了!”
冼樱完全被这座别墅的建筑风格震撼了,完全忘记了它的可疑之处,直到深严的大铁门开出了一道缝隙,他才从惊叹中回到了现实世界。
“嘎嘎嘎,吱。”
这道门应该是多年不曾开启了,门轴发锈后强行挪动所产生的声音,好像是躲在暗处的阴谋家因为喜悦而发出了无法掩饰的笑声。
这笑声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冼樱看着那道足以让自己进入铁门之内的缝隙,仿佛踏进去就会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未曾感受到的恐惧感从脚底升到了脑尖,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怕过,因为他从来不曾经历过可怕的事情,可是现在,从铁门内透出的黑暗变成了一种警告色,警告着冼樱铁门的后面有着他无法想象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