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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红烛,嫁衣,交杯酒……这是云轩命许公公在昭华殿,若离的寝室里布置的一切,只因当初封妃之时他们没有拜天地,然,只有许公公心里清楚的很,皇上是从来不与任何女子拜天地的。

而每次纳妃之时,云轩也从不下跪与女子交拜,这是云国的规矩,帝王成亲之时,跪拜的只有妃子,而帝王只是坐在龙椅上接受交杯酒就可,而今夜,云轩却突然要他在昭华殿设下民间的风俗般的‘洞房花烛’,其实,这正是抵触了云国对历代帝王的约束……更是踏上了先皇曾走的路……

十五年前,先皇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硬是在昭华宫设下这‘洞房花烛’,与慕容氏的贵妃跪拜天地,与之偕老,但结果已然是另人扼腕……毕竟慕容氏最终死在了先皇的怀中……

在心中叹息一声,许公公看着这满眼的喜庆,心里怅然若失……这个诅咒当真是解不去的么?否则为何皇上与先皇当真是两代人都爱上了慕容氏的女子,然慕容氏的女子进宫便是贵妃的头衔?……这样的一如十五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那个美丽致极的慕容无双款款走进这座殿堂,被帝王拥入怀中……然,那是年幼陪在太子身边他,却看到了贵妃的眼中的泪痕。

那年……如今日一般喜庆——

红锦绸缎,龙凤双烛,合欢交杯、龙床上铺着绣凤棉被,先皇在昭华宫内点上了一百零八支明灯,向上天祈祷,但是与慕容氏无双贵妃百首偕老,永不分离……

拜堂之时,无双那一身红色长袍,映着她坟嫩白皙的肌肤,她没有戴凤冠,但是先皇却亲手为她插上了一支金凤钗,疼惜的将她搂在怀中,哄着她与自己拜堂成亲……然,无双给他的,除了流泪与无双的反抗之外,什么都没有……她不爱帝王,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帝王却为她癫狂,亲吻着她额头的那刹那间,他早已沦陷了自己的生命……

洞房花烛,坐在床前的人儿没有欢喜,她褪下了那件喜袍,从窗户上逃了出去……可是,在被抓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体被印上的帝王宠幸的印记,从此,夜夜侍奉帝王侧……直到,她的孩子因天生残疾被残忍的帝王抛弃山野,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可是,她修炼‘飞天’被抓住,帝王的癫狂让她无法忍受,最后,那着女人竟从城楼上跃下……

许公公踱步走出‘昭华殿’,回望着那三个金色满是沧桑的大个大字,当时先帝心力交瘁,每每午夜,路过的宫女太监都会听到‘文华殿’内凄凉的呼唤声,帝王对死去的贵妃相思成疾,最终郁郁而终,然,死后竟也要与贵妃同葬,同棺而眠……

这是先帝的不幸,然,他在第一次看到贵妃的面容时,就知道皇上也逃不过着宿命的纠结……

红锦地,衣随步皱,云轩身着大红喜袍,身后跟着十五名排成两队的宫女,大步踱向昭华宫,跨进了大殿门槛,推门进了寝室……

若离一身红色喜袍,面无表情,双眸冷淡,红盖头被她扔在地上成为了踏下泥,交杯酒洒在地上,红烛少了一根凤烛,挑红盖的玉支被她摔成了两瓣……然,她素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藏在长袖中,耳上的一对琉璃珍珠坠也显得那么苍凉迷蒙……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云轩的心蓦地疼痛起来……

关上门,走近她,伸手托起她傲然冷漠的下巴,目光对上了那闪着泪光却冷淡异常的双眸……云轩忽然仰首大笑起来,这就是他今夜的新娘子……他用身体去栓住了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

他拈出一颗药丸,在若离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塞进了她的嘴巴里,然后在她惊恐的双眼中残忍的大笑,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为了一得到自己所爱的,他可以不责手段,可以放弃一切……

“你给我吃了什么?”若离颤着声音问,那双带着恐惧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拂不掉的泪光,在蜡烛的照映下,闪闪发亮,然,一股燥热墓地袭卷了她身上的每一个神经,让她难受不已……

云轩抚着她的面容,爱怜的低首吻住老热她额上的那点朱砂,拉起她的身子,搂着她渐渐瘫软的身子跪在了窗前,天空中的月亮格外的皎洁,明亮……

“对不起……”云轩在她的耳边呢喃,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她爱上自己,他知道,他这种方式是卑鄙的,但是他爱她,他没有别的办法可寻,他只能这么做……爱她……并且带着残忍

若离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了。她唇带苦涩,无力的瘫软在云轩的怀中,在自己的意识没有完全迷失的时候,冷冷清清的呢喃了一句:“但愿我永远别清醒……否则……”

话未说完,若离的头一歪,整个人倒在了云轩的怀中,最后的一点意识彻底消失……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若儿了……”,云轩的眼中含着泪水,将若离紧紧的抱在怀中,下巴抵上了她的额头,不断的在她耳边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爱我……求你……

硕大的龙床上,明黄色的帐内,一对赤裸纠缠的身体抵死缠绵,女子的温柔的呻吟声与男子低沉的喘息交融在一起,久久不散,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那暧昧的气味……

站在门外的冬雪焦急的在殿外踱步,她烦躁的几乎连死的心都有了,然,平时总是娇气的春兰却不住的安慰她,道:“冬雪,小姐不会有事的,她只是侍奉皇上就寝而已,你别这样。”

春兰没有说是‘侍寝’,而说是‘侍奉’,只是不想让大家更加担心小姐的安危……但是这个虽然隐讳的‘侍奉’却提醒了所有人,她们的主子已经是帝王的人了,这是她们该高兴的,可是这四个丫头一个也开心不起来,特别是冬雪,整个人像是陷进了泥藻里一般,无法脱身……

“爱我吗?”云轩俊美的面容染着情欲的气息,不断的亲吻着若离的脸颊,一遍一遍的问着她相同的问题,因为他要一直听着那句话,才能相信她是真的属于他,真的爱上了他……

若离眼神迷茫,脸色红润的十分不自然,她紧紧的揪住云轩的胳膊,环上了他的脖颈,口中的呻吟若隐若现,身体也极不舒服的在他身上磨蹭,可是云轩却逼着她说话,不说话就不给她,让她难受,让她体内的药力不断的折磨着她的神经,直到她哭泣着求他,大喊着她爱他,他才一次次的用自己的身体去取悦她……

“我……爱你……求你……”若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分辨不出眼前的人是谁,她的脑海中没有一点意识,只剩下永无止境的渴求,她想要,可是想要什么她也部长知道……

忘却了一切,看不清楚一切,只知道所有的东西仿佛都变成了很暗很暗的,却闪着点点金光,仰,明黄色的帐顶丝绸在轻轻晃动,身上,一个硕壮的身体在不断伏动,身体里,一把火焰将自己几乎燃烧成了灰烬……只有不停渴求,只有说爱他,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然后,她被抛上了云端……所有的恩仇都在那一刹间消失了……有的,只是幸福的瞬间……

三天了,若离被皇上招宠三天,想破坏的人全都来了,但是全部都被许公公手上的一本折子给挡了回去,但,一个贵妃被皇上连幸三天,这让天下百姓怎么想?让满朝臣子如何议论?

云轩三日不早朝,若离也三日没有清醒过来,她一直在梦呢,说了很多话,很多云轩不明白的话,但是,那一句句‘哥哥,别走,别丢下我……别喜欢别人……’让他几乎崩溃……

他不知道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的意识却将矛头指向了慕容驯,那个花心大少爷的身上,他在灵魂深处认定了若离喜欢的那个男人是慕容驯,这个一刻,属于‘赛诸葛’的所有残忍与阴谋都回到了他的身体内,让他的心变得更为狰狞与残忍……

她是他第一个用迷魂合欢散才能降伏的女人,曾经,他对所有的妃子都只是男人正常的发泄而已,且,他本身并不纵欲,也并不是很喜欢碰女人,上官容是他的棋子,所以他破例了,而皇后他是必须那么做……而他第一次的真心,是用在她的身上……

不是为了发泄,不是为了纵欲。而是想在她身上刻上一个永远属于他的标记……她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这么一刻,他原谅了自己的父皇,放下了对慕容氏的介怀,因为,他懂了。

“若儿,朕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他痴呢的着,将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吸取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更是让她的身上感染自己的气味,江山与美人……他忠于后者……

七日后,御花园的汉梅树下坐着一个绝色苍凉的女子,她手抚着琴,一身哀伤,一支白玉牡丹簪在发间显得别样的晃眼,寒风吹起,白纱飞扬,腰间的凤佩玎玲作响……

十指按琴,悠然之声缓起,轻盈的女声哀伤无比:

响更漏,窗影斑驳,脱玉镯,木兰落

如有诺,死生契阔,月成朔,天也殁

韶华凋,九龙逐涛,战火燎,情可抛

剪影描,宫墙纷扰,蛟龙啸,入碧霄

看尽三十三宫阙,最高不过离恨天

紫禁巅,我命由我不由天,情何堪

世人嗟叹……

数遍四百四病难,最苦不过长牵念

水袖挽,再唱出秋水望断

负朱颜,心字成缺……

一曲《步步皆殇》哀怨飘渺,北风起,花瓣飞落,片片零落琴弦上,身后,一抹明黄色身影在风中抖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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