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地上那块橄榄绿的,好比是水晶的地砖,一言不发,站起身,就往山下走,天生的倔脾气开始发作,她就不信这个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刚刚那算什么?传送通道吗?走出几步,又停下来等瑞木熙。
“轻功过去。”这回是深感地处古代的不方便,要是有车的话,她是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瑞木熙也默不作声抱起良辰施展轻功过去,红酥看看远方的的山棱,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再次回到那山脚下,山依旧是葱绿茂盛,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为什么那个老翁却那么肯定路就在那里呢?仰或是,他根本就没说实话,说不定他还根本就不是人,也许是这山中精怪也不一定。
“再试一下。”她说,头也不回地走进向那条看不见地路。
“等等,小姐,我们这样进去恐怕还是会回到连云山庄门口的,这座山怕是有什么奇门盾术在,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是说?阵?”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没错。”
“总有破阵的眼,只要找出那个眼,那我们便不愁上不了山了。”
“我们分头找吧。”瑞木熙提议,看看天色,再过几个时辰就傍晚了,等天一暗下来,那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了。
于是几个人分头找,把看起来像是阵眼的地方都破坏掉,还是没有结果,良辰有些抓狂起来,捧头尖叫了一声,随手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狠狠地丢出去,嘣地一声,石子不知撞到哪里,发出清脆地一记轻响,那座诡异的山体上,竟然和变戏法似的,突然显现出一条山道来,良辰有些啥眼,刚刚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找不到,她一火大丢出去一颗石头竟然被她撞到那个阵眼了。
红酥欢呼一声,跑到良辰身边,“小姐,还是你厉害。”
“妈的,走狗屎运了。”她都感觉自己嘴角有些抽搐。
瑞木熙也笑了一下,过去把良辰拉起来,“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快一点了。”
三人沿着山道往上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画里画的凉亭,凉亭倒是普通的凉亭,几个人又围着凉亭转了几圈。
“这么普通的一座凉亭,难道也暗藏机关?”良辰叫瑞木熙把亭子中间的石头桌子移开,石桌下面竟然是一副八卦图,蹲下身去敲了敲,地是实的,路口在哪里?
瑞木熙深思了一下,“良辰,你退后。”
他拔出腰间的软剑在八卦图上按着某个规律轻轻地划了几下,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后,那八卦往下沉了沉,卡地一声黑白两极往如扇子般往两边缩进去,不一会儿,一个黑幽幽的口子就那样露了出来。
“哇,瑞木熙,你怎么知道这个八卦是要这样开的?”良辰好奇了。
瑞木熙的脸色却阴一阵,阳一阵闪烁不定起开,他似乎自己也不太相信那口子就那样开了,但是这一切却又是事实,“不可能。”他低低地喃了一声。
他之所以知道刚刚开八卦的方法,是偶尔有一次,那个人教他的,可是这卦明明是刚做的,可那个人,不应该出现了啊,据他所知,知道这种解卦法的除了那个人和他之外,这天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的。
这可能吗?
“我先下。”瑞木熙率先进到只能进出一个人的洞里,半天,接着,便没有声音了。
良辰等着有些急了,“怎么那么久?”
又过了好一会儿,洞里才传来瑞木熙的喊声,声音很遥远,好象距离很远。
“良辰,你跳下来,我接住你。”
“好。”良辰二话不说,就要往下去。
红酥叫住她,开玩笑道,“小姐不怕我甩什么小动作?
“你要甩就甩吧?姐姐我现在满忙,你要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要了,那你玩吧。”说完跳了下去。
红酥苦笑一下,也跟着下去了。
下坠的动作持续了好几分钟,迎面而来的凉风吹得脸凉嗖嗖的,眼前的粉红色也越来越明显,连着那桃花的香味,也越来越见浓郁了。
瑞木熙张开双臂接住良辰,巨大的冲力让瑞木熙抱着良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哦,我的腰。”他故意龇牙咧嘴地揉揉自己的腰,意喻她太有冲击力。
“那是你老人家骨质疏松。”她故意朝他灿烂一笑,站身来拍拍裙上的灰尘。
抬头,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给惊呆了,在画里看到这一切是一回事,在现实中看到这一切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里美得几乎不能形容,震撼,那强烈的美感深深地震撼到她了,天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茂密的桃花开得盛似樱花,地上厚厚地覆盖着的,不是草,而且那些柔软的花瓣。
“好美。”美地她想跳舞,身子一转,她哼着歌曲,跳起华尔兹。
瑞木熙着迷而微笑地看着她跳着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舞蹈,欢快优雅而让人心神明朗,恍惚间好象看见她的背上长出了翅膀,舞步优雅地轻迈,旋转旋转,转地他的心都要醉了,好象这样睡过去,在这片安逸又美好的花海,粉红色的让人着迷的桃花海里,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快乐的微笑,嘴巴一张一合好象说着什么,天下竟然真有桃花阵,桃花阵,不对!感觉不对了,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头晕沉沉地,桃花的香味似乎更浓了。
“小心花香。”他扶住自己的额头,冲良辰喊,身体变得轻飘飘地,好象要飞起来,脚步软棉棉的,好象踩在云海里,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想倒到地上沉沉地睡一个好觉,眼睛慢慢地感觉好困,睁不开,酸涩地厉害,他缓缓地倒到地上,眼睛看向还在翩翩起舞的良辰,她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舞着,最后落到地面,安静不动,他的手伸向她,想说什么,眼皮无力地垂下来,他担忧的目光在不可抗拒的疲倦感中悠悠地走向黑暗。
空气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清爽地感觉让人精神一振,良辰缓缓地睁开眼,全身乏力地好象游泳过度,旁边躺着还在沉睡的瑞木熙,扫了眼四周,却不见红酥,这是个整洁又雅趣的屋子,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就是她和瑞木熙现在躺着的这张木头大床了。
床很温馨,身上的盖着的被子是淡蓝色的,清爽而干净,好象是姑娘家喜欢的颜色,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香鼎,里面点着一支熏香,袅袅的白烟妖娆地缠绕着扑腾到空气里,弥漫成一股好闻的清香,就是良辰刚刚醒来的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
这里是哪里?他们不是进了桃花林了吗?怎么会?那片美丽的花海,难道也是有什么玄机的吗?
“瑞木熙,瑞木熙。”她伸出说摇摇一边的瑞木熙,可是他好象沉睡了般,怎么摇都没反应,身上强烈的无力的疲惫感让她有点支撑不住。
红酥去哪了?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良辰的神经绷了起来,来人是谁?红酥?还是?
“小桃儿,你是吗?”她喊。
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黑糊糊的人影,披着一个斗篷,听到良辰叫,好象被雷击中一般呆住了,接着好象一阵风那人嘴里发着咿咿啊啊的声音朝她飞奔过来,跑得太快,奔跑的过程中,那披风的帽子从头上划下去,落到脑后,帽子下露出的一张脸,让她惊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这是谁?整张脸好象被人放在火里烧过一半被拿出来似的,残缺不堪,没有眉毛,焦黑的皮肤似乎还能闻到一些不该有的味道,脸上一边一条很深的刀疤,黑黑的凹道里班驳不平的皮肤,随着那人扯开的嘴巴而拉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头发中间好象被人硬生生地拔掉了,似乎那个时候头皮也曾被一起拔掉了,头顶长出来新的皮肤和旁边的被烧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块粉红色的新肉,就好象后面被补上去似的。
眼睛上面没有睫毛,甚至连眼皮都好象被烧完了,那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瞪射出来,就那样,看着她,看着她,
“天啊。”她咽了口口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近在咫尺的放大的脸,她有一刻忘记了该作出怎么样的反映,说实话,她是怕的,这个人是谁?
是她救了他们吗?还是她们被她关在这里?那些花海里的浓郁的味道,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花香?
“你……能不能不要靠那么近。”她有吞了口口水,她不想说得过,怕刺激到她,旁边的男人一点反应没,有些怕一个人面对现在的状况,现在敌友不清的情况下,她必须谨慎些比较好。
那人瞪突出的眼睛里好象有些悲伤,一闪而过,她伸出手点点她的鼻子,良辰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这个动作显然又刺激到了那个人,那人突然直起身子,把帽子戴回头上,嘴里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接着便出了门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好象是一盅热气腾腾的汤水,那人把汤水递给她,做了个喝的动作。
她的手出奇地好看,柔嫩纤长,完全和那张恐怖的脸严重地不搭配。
良辰拿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水,迟疑地问,“我能不喝吗?”
那个人戴着帽子,她的脸被很好地隐藏起来了,摇摇头表示不可以。
“你会害我吗?”良辰问,她知道她在犯傻,竟然问一个不认识的人,甚至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的人这样的问题,但是她却想相信她。
那人焦急地摇摇头。
良辰点点头,把那碗汤水喝了下去,这个时候,不喝,还能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