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良辰决定带珠儿去逛街,风都的街上热闹非常,由于是边境,首先是军事重镇,然后就是各民族的聚集地了,什么契丹人,楼兰人,夏国人,突厥人,回鹘人,混杂着诸国的风情,街上到处能听到各国不同的语言交汇,但是很让良辰高兴的是,看起来,交易和聚会的时候,那些各国的人好象都是以汉语为通用语言的。
想想也对,毕竟是在瑞紫的土地上不是?
带着珠儿,这边看看,那边瞧瞧,珠儿实在是搞不清楚情况怎么会是这样子,她没进行宫前,曾在风都的另外一户大户人家当丫鬟,男主人总是带青楼里的花魁回家,三、四人夫人哪个不是气得浑身发抖,面目狰狞地诅咒,然后就是使一些狠毒的手段铲除异己了,碰到性子软弱的,也是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
可是王妃却让人感到很奇怪,珠儿看着她美丽的侧恋,除了从南郊回来的那天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回后,第二天起床后,就没看她难过过。
似乎王爷的出轨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似乎,那个契丹三公主对她并不是威胁,难道她不爱王爷吗?想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不是啊,不然,那天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呢?
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和王爷碰到了呢,那个穿得一身艳丽的紫衣的公主,那么挑衅地朝王妃抬高了下巴,王妃居然还貌似心情很好似的跟王爷打招呼,“哎?你也出门啊?今天我要去逛东大街,先走喽。”
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拉着她出了门。
她后来偷偷地转头看了看王爷的表情,居然有些担忧。
倒是王妃却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拉着她,逛街,买东西,吃小吃,珠儿看看自己手里的各种小玩意和吃的东西,满是疑问地看看又在那边卖匕首的小摊子前驻足,饶有趣味地挑着各式有民族特色的匕首的王妃。
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或许王妃是伤心过度。
早上出门的时候又和王爷碰到了呢,那个穿得一身艳丽的紫衣的公主,那么挑衅地朝王妃抬高了下巴,王妃居然还貌似心情很好似的跟王爷打招呼,“哎?你也出门啊?今天我要去逛东大街,先走喽。”
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拉着她出了门。
东大街算是风都比较繁华的一条大街了,平日里各民族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交易都在这里举行,但虽是这样,这里却也是风都最危险的一条街道,什么杀手啊,流氓啊,小偷啊,也喜欢在这里聚集。
“珠儿,你快过来看看,这把匕首好漂亮。”只见良辰手里拿着一把通体雪白的匕首,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珠儿紧张地左右留意了一下,这才靠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飞快地从她们中间使过,珠儿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等马车过去,再想往前时,却发现对面的良辰已经不见了。
“王妃,王妃。”珠儿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紧张地四处环顾,怎么会马车一过,人就不见了呢?
珠儿跑到对街,一把揪住显然受了些惊吓的匕首摊的老板前襟,大声问,“人呢?刚刚站你前面挑匕首的女子人呢?”
匕首摊老板吞了吞口水,讷讷地指着刚刚马车驶过的方向,“我……马……马车……她……她……她……”
“你是说她被马车上的人掠走了?”珠儿真是急死了,偏偏这个老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好猜测。
“是……是……”老板越急越讲不清楚话。
“哎呀,真是急死我了。”珠儿一把松开揪住老板前襟的手,转身就跑。
她必须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万一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她死的。
“姑娘……是……是她……自己攀……上……马……马车的。”匕首摊的老板好不容易憋红了脸把话给讲清楚,但是珠儿早跑远了。
珠儿跑回行宫,突然想起来王爷今天一早和那契丹公主出去了,心里一慌,眼泪就下来了,这下该怎么办?
王爷出去了也不要紧,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啊?风都城那么大,再说了,他一个主子,去哪里难道还会跟他们交代吗?
对了,找总管去。
珠儿抹抹眼泪,提起裙摆匆忙去找总管去了。
这边良辰攀着马车一路而行,迎面而来的风和快速的冲击力,让她有些坚持不住,手开始发酸,哎,这一步走得真是险了,就是不知道瑞木熙那家伙得到消息什么反应了。
对,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离家出走,看那个妖精男人,紧张不紧张。
不过,万一他没反应怎么办?良辰的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但是马上推翻了自己怀疑。
他肯定会来找她的,她相信。
马车里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知道外面挂着一个人吧?竟然也不吭声,难道就不怕她是坏人吗?
人渐渐地往后仰去,颤抖的双手告诉她,自己马上要坚持不住了,还好她还会飞。
松手,后仰,就在她准备提气往上飘的一刹那,腰间突然多出来一条强硬的手臂,轻松地揽住她的细腰,轻轻一带,把她从窗口带进了马车里。
“啊—”良辰局促地惊喊了一声。
“姑娘没事吧?”耳边的男声如此地熟悉。
良辰猛地抬起头来,惊喜地笑开来。
入眼,眼前的男人让她感到莫名地开心,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剑眉斜飞入秉,一双黑眸更见深邃。
居然是哲,两年不见的哲,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成熟了,人黑了,看起来也结实了。
“你比两年前结实了。”良辰笑着捏捏他的基本上没什么肉的脸。
“呃?”瑞木哲一脸诧异,他不记得认识眼前这个绝色女子啊?
只是,她的眼神,看起来为什么会如此熟悉呢?
“姑娘是?”
“哲,是我啊。”良辰手往脸上一挥,变成楚纤纤的样子,然后又一挥,变回苏良辰的模样。
瑞木哲睁目结舌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地一幕,指着良辰的脸,话也说不流利了,“你,你,你,纤纤?”
“可不就是我喽。”良辰开心地朝他点点头,一屁股做到他旁边,捏住他的鼻子,故意凶巴巴地道,“你个死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两年,知道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
瑞木哲笑着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你怎么变了个模样?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曾经对她的爱恋已经随风而去,现在握着她软若无骨的小手,只有醇厚的亲情,再无其他。
大手捞过放在一边的包袱,摊开来,拿出里面一个红油纸包着的小包,递给良辰,良辰欢呼一声,接过来,居然是一些从没看到过的糖。
“算你小子识相。”不问他为何包袱里会放着糖,只道是他向来的习惯,身边都会放一些可口的小零嘴。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啊。”良辰如何得到仙丹和后来宫里的一些事情一一告诉了他。
说到太后的时候,良辰不安地看了看他的脸色,见他还是温和地微笑,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和以前一样,弯成一道月牙弯,这才舒了口气。“她该得到属于她的幸福。”瑞木哲淡淡地说了一句,并不再说太后的事,那安静的表情,让良辰真正地感叹到。
瑞木哲真的变了,变得淡泊了,他的身上有了历练过后的稳重。
“你真的是变了好多。”良辰把一颗糖丢到嘴里,笑呵呵地望着他。
“对了,刚刚在街上,你……”看着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的她,瑞木哲这才相信原来之前她说的一切真正的是真的。
原来她真的不是楚纤纤。
“你不说还好,说起来我就气,你哥这个死妖精,简直就是一个混蛋……”良辰又把这两天瑞木熙对她犯下的滔天大罪给说了一遍。“那个死女人肯定现在是高兴坏了,你说那妖精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他有苦衷吧。”瑞木哲沉吟了一下,道。
“我当然知道他有苦衷,我气的是,他居然遇到事情就把我踢到一边,让我到一边凉快去了,你说我气不气?我们是夫妻哎,他有事情居然不跟说我,他以为他那是对我好,可是我却不这样想啊,那天我真的是被气死了,虽然他之前有跟我打招呼,让我一定要相信他是爱我的,但是正正地面对他那冷酷的一幕的时候,我还是被他伤到了,心很痛。”
良辰皱起眉头,说着眼里涌上了许些泪花。
“你相信他?”不得不说她是个不一样的女人,瑞木哲笑着为她把落到颊边的碎发抚开。
“其实有一刹那,我在狠狠地怀疑,可是后来,我想再试一次,我愿意相信他,如果,到最后,事情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他不告诉我,选择伤害我,不是为了保护我,而是他真的已经不爱我了,那么我也不后悔了,毕竟我努力过了。
或许会心痛吧,但是那又能如何呢?爱是强求不来的。”良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回答地坚定而洒脱。
“你很坚强。”瑞木哲赞赏地看着她,如果不是已经放下了,如今这样的她,他会更舍不得放手,她就像一个璀璨的星辰,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坚强能怎么样啊?哭啊?闹啊?我是那种没出息的女人吗?伤心了是该哭,但是哭过了就好了啊,要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耸耸肩膀。
“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瑞木哲眼底坦然地道。
“不爱我的才是傻瓜。”良辰抬起头来,冲他嫣然一笑,“我们现在是回风都?”她发现马车往回走了。”
“恩,我想,你不会愿意跟我们去流浪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徒弟,瑞木小彤,因为她是我捡来的小要饭,所以我给她起了名字,用了我的姓,小彤,这是我的大嫂,她的闺名叫苏良辰,你可以叫她良辰姐姐。”瑞木哲拉过角落里的一个瘦小的小女孩,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样子。
良辰这才发现马车里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她和瑞木哲唠叨了那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不得不说这孩子……太容易让人忽视了。
“哼。”小姑娘冲满敌意地用鼻子朝良辰哼了一声,然后不高兴地朝瑞木哲吼,“我都说了一万遍了,我不要当你的鬼徒弟,我要做你的妻子,妻子,你懂不懂啊?”
瑞木哲头疼看她一眼,想来对她的行经和话已经免疫了,完全当他是孩子在耍泼。
小姑娘红唇撅得高高地,冲过来,一把抓住良辰的手冲瑞木哲手里抽出来,满是敌意地喊,“不准你握她的手。”
然后又白了良辰一眼,小鼻子皱起来,“狐狸精。”
良辰好笑地看看瑞木哲,又看看那个对她一脸敌意的小彤,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
“小彤,不得无礼。”瑞木哲拨开她的手,箍住她的双臂,让她不得不吃痛乖乖地坐到一边。
“真是可爱。”良辰笑着伸过手去,想摸摸她那头有点微黄的头发,心里想着,还真是个黄毛丫头。“你知道什么叫狐狸精吗?”
“长得像你这样的就是狐狸精。”小彤恶狠狠地瞪着良辰,一个女人,没事长那么好看,还靠在她未来相公的身边,这就是狐狸精。
“谢谢夸奖。”一眼就看穿了小姑娘的心中所想,她笑呵呵地回嘴。
“你!哼!”气得小彤一句话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小彤,不要闹了,不然师傅真的要生气了。”瑞木哲放开小彤的手,良辰故意坏坏地朝她皱皱鼻子,把自己的小手放进瑞木哲的大手里。
怪不得那些坏女人那么爱欺负人,原来欺负人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哦。
“鬼才要当你的徒弟。”小彤不屑地白他一眼,然后嘟着嘴巴坐到一边抱起胸生闷气。
良辰哈哈大笑。
“你们本来要去哪里?”。
“本来想去桑句国,听说那边的风景不错。”瑞木哲把目光从小彤身上移开来,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呢?”大大的眼睛笑着眯起来,里面闪烁这算计的流光。
“恩,回风都再住几天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来找我。”他很义气地捏捏她的鼻子,一如她是楚纤纤的时候。
“真的吗?太好了,刚好需要你帮忙,哪,你这样……”她开始滔滔不绝地和他说起她的计划。
瑞木熙看招吧。
良辰这边是兴致勃勃地讲着她的计划。
行宫那边,却闹翻了天。
“你再说一遍,当时什么情况?”瑞木熙铁青着一张脸,对跪在底下的珠儿吐出冰语。
“当时王妃在对街的一个匕首摊子买匕首,奴婢因为手上的东西比较多,走得比较慢,王妃挑到一个匕首让奴婢过去看,奴婢刚想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一辆马车,快速地从我们中间急驰过去,马车过了后,奴婢就发现王妃不见了,王爷……奴婢当时问了那卖匕首的老板,他说就是被那马车上的人给掠走的。”珠儿心里怕地跟打鼓似的,不断地祈祷,王妃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一定要平安归来。
眼泪唰唰地流着,跪在地上的双腿已经麻木了,可是她动都不敢动,王爷好生气,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一眼王爷的脸,只觉得他布着血丝的脸好象要杀人似的。
好恐怖。
“来人,拖下去打三十大板,王妃如果出一点差错,本王立刻要了她的贱命。”瑞木熙恼火地大手挥,立刻上来两个太监,将珠儿拉了下去。
珠儿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