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了水夕舞的身世后,纪千黛怎么也不忍心将她推给丞相公子,白翎皱皱眉,“主子,水夕舞是难得的突破口,您要是就这样放弃了,那丞相三公子口中宇文修裔的事情,我们就套不出来了。”纪千黛此时的想法极其复杂,这女子的薄情郎与杀害之晨的居然是一人,绝对不能容忍,现在水夕舞肯将这件事情全盘托出,定然是对她的背景有一丝的期望,纪千黛笑了笑,“水姑娘,妾身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但也不是普通人,若是水姑娘想要对那个负心人报复,妾身定会全力相助。就算他在宇文殿下身边,妾身也会尽力而为。”
水夕舞幽幽的叹了口气,“夫人的好意,水夕舞心领了,我又何尝不想报复那个薄情郎,只是宇文殿下向来狠辣,并且思维严谨,我怕夫人难以接近他身边的任何人。”
“这就需要水姑娘的帮助了,我家主子大事在心,但请水姑娘尽力相帮,不然此事恐怕无法做成。”白翎颔首道。
“夫人有用的到水夕舞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水夕舞定会全力以赴。”明丽娇柔的女子郑重的回答,嫩白的柔荑紧紧握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纪千黛。
“水姑娘,你知道,公孙公子对你情有独钟……”白翎话没说完,水夕舞就猛地站了起来,甚至将椅子碰倒在地,“夫人,难道您的意思,是让水夕舞去以女色勾引公孙公子么?!”
白翎轻笑,“水姑娘过虑了,何谓勾引?女子在这世上原本就无地位,而对公孙公子来说,只有加官进爵与美人在怀才是他的要求,你既然不能满足他的第一个要求,就只有从第二个下手了。”白衣的女子暗中冷笑,无非就是一个舞姬而已,何来的如此刚烈?她长袖一挥,人如鸟儿一般飞起,刹那间就将椅子卷了起来,稳稳的放在原地,随后又迅速的隐回纪千黛的身后。面对这一手绝妙的轻功,水夕舞也不由得变了变脸色。
纪千黛皱皱眉,“水姑娘请放心,只要你能将公孙公子口中关于宇文修裔的心腹重臣名字挖出来,你的任务就是完成了,妾身绝不会亏待姑娘。你不会有任何损失,妾身也得到了妾身想要的,这不是最好的打算么?”白翎的话虽然合情合理,却有些别样的冷漠,让纪千黛不由得有些不满。
“若是全如夫人所言,那水夕舞现在就去准备。”镇定了下来,明丽的女子淡然一笑,“只是夫人,请切切记住,要将青璃交给我,并且让我亲手处置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水夕舞柔和的眼中泛起一丝冷厉,纪千黛颔首微笑,“水姑娘请放心,妾身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完成。”
谁又可能将好不容易得到的凶手交给你?!待得水夕舞出得门去,纪千黛冷笑了起来,到底是你重要还是我的之晨重要?!到轩辕国来,名义上是为了阻止宇文修裔出兵,并在关键时刻将他刺杀,但私心来说,纪千黛又何尝不是为了给之晨报仇?那个温和的白衣男子,竟然就这样死在了宇文修裔的阴谋之下,每每想到这儿,纪千黛就忍不住狠狠咬住唇,直到满口鲜血。
“主子!您又这样折磨您自己!”白翎急急的掏出丝帕,将纪千黛唇边溢出的鲜血擦拭掉,“晨王爷已经不在了,您这样折磨自己,在九泉之下,王爷都不能瞑目的!”
“没关系,”纪千黛接过丝帕,“白翎,你去盯着水夕舞,若是有一点背叛的企图,杀无赦。”女子倾国倾城的容颜变得无比阴冷,水夕舞,这个女子在自己的面前还能如此淡定,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假如她对自己的计划有些许妨碍,定不能留下!
之晨之晨,若为了你,负尽天下又如何?纪千黛擦了擦唇边殷红的鲜血,轻轻的笑了起来。
公孙公子终于从浮世绘走出的时候,水夕舞的贴身侍女等候已久,连忙迎了过去,却装作不经意走过的样子。公孙珉醉醺醺的追上去,抓住小侍女的手臂,“小桃儿,你家主子这几日如何?”小桃儿连忙甩开他,“主子身子不好,一直在昏睡,难道公子没看到小桃儿这样着急的为主子煎药么?”说罢,将手中的药盏递给公孙珉。
清秀的公孙公子的酒劲立刻就醒了过来,“小桃儿,除了这等事,怎能不告知与我?”
“我家主子说了,她原本就是一介青楼女子,又何德何能得到公孙公子的青睐?眼下生了病,还是自生自灭的好。”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挤出的眼泪。
纪千黛在楼上看的饶有趣味,这小丫头,不去做演员简直就是糟蹋了,却不知水夕舞如何表现?
“什么话?!”公孙珉急了起来,“小桃儿,快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公孙珉深知水夕舞的脾性,假如不是她命小桃儿带进来的人,就算是宇文修裔亲临,她也不会见。
“公子,求求您,对我家小姐好一点,小姐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小桃儿痛哭失声,成功的招来公孙珉焦急的催促。
暗地里微微一笑,小桃儿带着公孙珉向楼上走去。小桃儿装作不经意的向纪千黛所在的地方望来。纱帘后,纪千黛微微一颔首,很好。
吩咐白翎去监视水夕舞和公孙珉后,纪千黛重新回到了阁楼中。
颈项中那枚檀木的护符,散出温润的热度,渊,你现在也应该在什么地方,守护着我吧……纪千黛紧紧的握住那枚护符,对不起渊,我又一次的陷入了这样的政事中,仍旧是没有你的保护,仍旧是,离开了你。
她推开窗子,月色如水。
十里软红,一片笙歌燕舞,彩灯高悬,一个人站在那片绚烂中,对着她微微笑了起来,雪白血红,笑容如此熟悉,每当他知道自己难过或是生气的时候,总会露出的包容笑容,满是浓浓的宠溺,却不是同样的含义,因为那人,不是薛佑司,而是宇文修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