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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跳乱了节奏,尝试重重喘气,大口呼吸,安心月仍旧不能从乍见楼轩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脑子里“嗡嗡”的乱作一团,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楼轩的俊颜却在眼前一点一点被放大,尤其是他那一双复杂的眼眸,似欣喜,似失落,似恼怒,似疑惑,也似无奈……这一切如同梦魇般纠缠,无论安心月如何努力都挥之不去。

“你,还好吧?”

听到身边那颇有些玩味的声音。安心月才惊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安心月有些窘迫,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句什么,张了张嘴,酝酿了许久,踟躇着怎么说,却蓦地发现,将离的心思已经都在自己手中的琴上,好似刚才只是随口一问,他,其实并不关心答案。

大大松了一口气,安心月反倒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忘情,你过来。”安心月正在出神,芸娘压抑着不满的声音已经传来,“有客人想要见你。”

安心月本想开口拒绝,但看着芸娘并算不上好看的脸色,再想想自己刚才差强人意的表演,安心月犹豫了,而这一犹豫恰恰让她忘记了,这个想见她的“客人”就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看着芸娘和安心月一前一后离开,一直专心在抚弄琴弦的将离突然抬起了头,嘴角划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

芸娘把安心月带到二楼角落的一个小厢房门口,就转身离开了,这期间,她没有和安心月说过一个字,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安心月顺势推开了房门。这个厢房的格局和她自己住的地方差不多,摆设倒也雅致,只是稍稍小了一点,那正中的小圆桌上放着些精致的小菜,整个屋子除了食物所散发出来的香气,还有一种安心月再熟悉不过的气息。

曾经,这样的气息能安抚她慌乱的心绪,而现在,她努力屏住呼吸,为的就是不想让自己在那样的气息中再次沦陷。

“心儿。”楼轩看到进来的人,脸上变换过无数表情,最后,有些艰难地开口,“你是我的心儿,对不对?”

不知是哪里来的风,抚乱了安心月额前的碎发,一如当时在“御剑山庄”的柳树旁,那时楼轩曾温柔抬手。现在两人再次面对面,对安心月来说却像是一个遥远的梦。那一缕撒在手心里的阳光无论再美丽,再温暖,终究,还是会从你我的指尖溜走。就如同,从不曾停留。

安心月低头看着自己脚上那淡粉色的绣花鞋上那些不知名的小花。从楼轩近乎绝望又带着些哀求和希冀的沉痛语气中,她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张管家并没有出卖她,这让她略微放心,起码,现在的楼轩并没有把握认定她就是安心月。但是,她也听得出来,当“心儿”这两个字从眼前这个男人口中说出来,是带着一种怎样让人动容的力量。

有那么一刹那,她有一种冲动,想放弃自己之前的努力,毫不犹豫地扑进那个曾经让她留恋的怀抱,痛哭一场。

然而,冲动依旧只是冲动。

抬眼,她的唇边带着淡淡的宽容的笑:“公子,你认错人了。”

看着楼轩眼底的困惑,隐忍,刺痛一点点加深,安心月觉得自己的心也正在一点点破碎:“怎么,忘情长得很像公子的故人吗?”安心月尽量问得很轻柔,很体贴,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对方心底的伤痛。

“忘情!”楼轩警觉地提高了声音,怒意在眼中凝聚,“你居然叫自己忘情?”

安心月唇边的笑更轻,也更柔和了,声音中带着最真挚的歉意:”身处风尘中的女子,若不能忘情,公子要我如何自处呢?“

”风尘,风尘中。“楼轩听到这句话先是浑身一颤,又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安心月是在不动声色地提醒着他,她,是混迹风月的红尘女子——忘情,而不是他心目中要找的人。果然,楼轩眼中的怒火黯淡了下来。但那眼底的执着却丝毫不减,他灼灼的目光始终盯着安心月,好象,能够把她看穿一般。

安心月紧握着拳坦然接受着她的目光,但她的指甲却已经深深陷进了细嫩的皮肉里去了,安心月靠着那从掌心传来的疼痛维持着自己仅剩的理智。

突然,楼轩有些粗鲁地握住了安心月的肩膀,用力摇撼着她:”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安心月肩上吃痛,被迫抬起了头,被动地对上了一双深情而疯狂的眼睛,不争气的眼泪迅速弥漫了她整个眼眶,但她却听见自己的声音再说:“放手,你弄痛我了,真的。”

楼轩颓然松开了手,眼睛却依然没有离开安心月,轻轻说了一句:“心儿怎么会死,不会的,你是心儿,对不对?”

说到最后竟像是在小声乞求,盼望,甚至是奢望着什么。

安心月终于不敢再看那双如野兽般受着伤的眼睛,肩膀上突然消失的重量,让她娇小的身子一下子失去了中心,她终究还是落入了那个宽阔的胸膛,楼轩身上的味道,那淡淡的檀香和她记忆中的还是一样,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你说我是谁,我便是谁。”安心月闭上了眼睛,藏起了眼中所有的伤痛,她有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讨好的,媚惑的味道,因为她知道,安心月是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楼轩说话的。

楼轩环在她腰上的手果然放开了,这让安心月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底滋生着莫名的失落,酸酸的,涩涩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楼轩火热的嘴唇却覆上了她的娇唇,这,是她始料未及的。楼轩的吻总是温存的,小心的,可是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霸道和野蛮。他毫不怜惜的蹂躏着安心月的唇瓣,轻咬她的嘴唇,然后肆意在他的口中汲取着芬芳和甜蜜,他的舌纠缠着她的,无论她怎么躲闪,他就是不愿轻易放开。

他在努力用这个吻抓住些什么,证明些什么。这样的吻让安心月忘记了挣扎,也忘记了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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