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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人

福寿园,陆老夫人宋氏的院子。

“祖母,我就知道你最疼玉儿了,来,让孙女给你捶捶背。”

“你这鬼丫头,是不是想要祖母这儿的什么了?”

“祖母,瞧你说的,玉儿本来就很听话孝顺,要是玉儿能够不上闺学,那玉儿巴不得天天在祖母身边服侍祖母呢!”

明珠和翟妈妈刚进福寿园就听见了里面的祖孙对话。

真是让人羡慕的祖孙情啊!陆明珠在心中冷笑。

翟妈妈上前去给门口的丫鬟小桃说三小姐来给老夫人请安,让她进去禀告,小桃扬着头看了一眼明珠,不情不愿的进去了。

小桃进去了,里面的欢笑声没了。

不一会儿,小桃就出来让明珠两人进去。

明珠看都没看小桃一眼,直接往里走去了,翟妈妈更是目不斜视地跟在自己小姐的背后。

小桃心中不免暗暗骂道:哼!神气什么,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明珠走到正厅中央,给宋氏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孙女明珠给祖母请安,愿祖母一切安康!”

“嗯。”宋氏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宋氏身边的陆明玉看了看明珠身边的翟妈妈,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跑到明珠身边挽着明珠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三姐,你可要原谅玉儿!”

明珠打量着陆明玉,不动声色的抽开自己的手。

这一微小的动作,恰好被宋氏看见了,不由得皱了皱眉。

陆明玉的小眼神不经意的撇过宋氏,然后又拉着明珠的手,“三姐,我以为你生病在床,所以才叫了你院子的三个丫鬟帮我,我不知道你好了,要早知道,我定会让她们早早回去伺候三姐的。”

明珠笑了笑,回握住陆明玉的手:“没关系的,六妹,能帮你的忙时她们的福气,要不,我们一起给母亲说说,让她们三人以后就去你的院子。”

陆明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很是天真的说着:“不用不用,我怎么能抢三姐的东西。再说,三姐身子弱,免不得要多几个人服侍。”

“好了好了,明珠你就让你院子里的几个丫鬟在玉儿的沉鱼阁待到她院子收拾好为止,做姐姐的应该让着妹妹。”宋氏看不下去了,她舍不得她的玉儿在那贱人的女儿面前示好。她的玉儿是府中最娇贵的女儿,要什么就该有什么。

“祖母,不要……”

“是,祖母。”

明珠和陆明玉同时说道,只是两人的表情不一。陆明玉一幅为难的样子,明珠一幅坦然的样子。只不过都不是内心最真实的表情罢了。

“嗯,好了。明珠你退下吧!”宋氏朝着明珠主仆俩摆了摆手。

“是,祖母。孙女明日再来。”明珠行了一礼,朝着陆明玉笑笑,然后转身就走,翟妈妈紧随而去。

陆明玉见明珠走了,又跑到宋氏面前“献”孝心去了。心中却暗暗在想,怎么这个陆明珠跟从前不一样了。

“还是我的玉儿最好!”宋氏摸了摸陆明玉的头,满意的笑道。

明珠和翟妈妈刚出福寿园,还没来得及说话,就遇见了二房和三房的一众女眷,由二夫人姚氏和三夫人张氏带领着。

“咦,三妹你身子好了吗?”开口说话的是陆明月,三房的嫡长女,也是陆府最年长的女儿。

明珠记得她落水的时候就是陆明月和陆明玉离自己最近,她敢肯定自己落水一定与这两人有关。

“二婶,三婶。”明珠朝着中间两个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对着陆明月说,“大姐,我已经完全好了。”

“哎呀!我可怜的明珠,这娘亲没在身边的孩子就是苦,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又瘦了一圈。是不是那小宋氏没好好照顾你,给二婶说,二婶定为你讨个公道!”说话的是二夫人姚氏,她上前关切地拉着明珠的手,像是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一般。

姚氏是嘴巴最刻毒的,她又见不得小宋氏掌家,虽说二老爷是府上庶出的,但二老爷也名正言顺自己挣得了官位,使得二夫人平时在府里就有点耀武扬威,巴不得掌家的是她们二房。

不过,她说这话并不是真正关心明珠,只是想在下人面前给小宋氏掉面子罢了,最好是能在京中传出小宋氏刻薄前夫人留下的女儿,这样老夫人也没话说,得把掌家权交给二房。

明珠心中冷笑,翟妈妈也在心中打鼓,以前明珠就经常受到二房挑拨,去老夫人面前告状,以至于老夫人对明珠是完全的厌恶。

“没有,母亲待明珠很好。谢二婶的关心!”明珠笑着回答道。

翟妈妈也在心中点头,看来她这一回没有看错,可以让小姐回国公府了。

“娘,不要乱说。”姚氏身后的少女拉了姚氏一把,然后对明珠说道,“三妹身子好了就好,今日本想着去惊鸿院瞧瞧三妹的,不想三妹这么快就好了。”

说完,她又看了陆明月一眼,“大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六妹说说,让她给大伯母带个话,府里荷花池那边的石子太多了,该是时候让下人好好清扫了,这次是三妹不小心落水了,下次可不知道得轮到我们哪个姐妹了。你说,对吗,大姐?”

这少女就是姚氏的女儿,也是二房唯一的女儿陆明芯。

明珠哪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光看陆明月那不自然的脸色明珠就知道这是陆明月一定参与,只是不知道陆明玉是主谋还是陆明月是主谋。

“二妹说的是。”陆明月不自然地说道。

“好了,二嫂和明芯烨不要耽搁明珠回去休息的时间了,我们还得去给老夫人回话呢!”一直未说话的张氏开口了。

她这话也是为明珠着想,不过真实目的却是为自己的女儿陆明月打圆场罢了。

“三弟妹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耽搁休息时间,我这不是作为婶婶关心明珠嘛!哎哟喂,大嫂走的早,真是可怜了明珠了!”姚氏还想继续着她的计划。

“二嫂,你这样说可不妥,我们大嫂不还在府里吗?这样说,被老夫人知道可又要不高兴了。”

“娘,我们就走吧,等去完祖母那儿我们再去惊鸿院看望三妹。”陆明芯拉着姚氏就要走。

姚氏说了一大半天明珠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露出委屈的表情,姚氏就知道现在再说无益了,只得跟着走了。临走前还嘱咐明珠多休息,说是一会儿再去看望她。

明珠跟众人别过后也往自己院子走了。今日跟平常一样,三房的几个庶出的妹妹都没有说话,但她却知道,那几个庶妹也是心思重的,不像表现的那样温顺。

福寿园在府里的正中央,而明珠的惊鸿院却在最北边的角落,所以明珠要走很久才能回去。

“翟妈妈,可是对我今日所为有疑问?”明珠见翟妈妈一直跟着她一句话也没说,便想找些话来和翟妈妈说说。

“回小姐,老奴没有疑问,老奴觉得小姐如此做,甚好。”翟妈妈恭敬地回道。她是真心觉得明珠今日的做法很好。

“嗯。翟妈妈,以后你不要说老奴了好吗,我听着不习惯,你是我的乳母,不是奴才。”顿了顿,明珠又问,“今日府上的客人是不是姑父一家?”明珠想到,柳如意她们这几日也该回来了。

“是,老奴,哦,不是,我一回来翠儿就说了,是大姑奶奶和如意表小姐先到,大姑爷还要过几天才到,她们这是到府里报平安来的。”许是听到明珠这样说翟妈妈不习惯,说话都不顺溜了。

明珠也没在意,只是在心中暗暗思量,要怎样对付柳如意这一软面团。

翟妈妈见明珠在想问题,便没有开口打扰了。这是她愿意见到的,这之前翟妈妈总是担心明珠什么都不多想会害了自己,不过看现在,她相信以后明珠可以自己化解一些危机,至少不会再莫名其妙落水了。

“二哥,三哥,今天先生讲的有几个问题我不是很明白,过一会你们帮我讲讲行吗?”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明珠,她朝话音那边看去。

是陆府的三位少爷,她的二哥三哥和五弟。

二哥陆子风,今年十五,是二房的庶出,三哥陆子浩今年也是十五,是三房的嫡出,五弟陆子林今年十岁,是明珠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宋氏的儿子。

陆老夫人请了先生专门教陆家的少爷念书,书院就在陆府的外院,现在正是下学时间,所以明珠在内院门口听见了几人的说话。

看见三人,明珠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兄弟。

明珠的娘安氏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明珠的大哥陆子尘在七岁的时候便被太傅收为了弟子,后来太傅告老还乡,陆子尘便跟着太傅去了,每年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

明珠还有一个孪生兄弟陆子意,只比她大几分钟,在府里排行第四,所以她要叫四哥。陆子意跟明珠长得一模一样,七岁时便被陆将军带去军营,也是每年过年才能回来。

明珠记得前世自己的大哥中了状元,不过后来却当了和尚。四哥在作战的时候被敌军给刺死。她临死之前柳如意告诉她,这些都是老夫人和小宋氏做的,当然,出谋划策的人是柳如意。老夫人和小宋氏是为了让小宋氏的儿子陆子林接管陆家,而柳如意却是为了要她陆明珠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

若是老夫人和小宋氏知道最后的结果,怕是一定不会帮着柳如意这样做的吧!哈,害人终害己!

明珠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想见的家人一个都没见着,不想见的可全都见着了。

不过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让前世的悲剧发生,一定要保父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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