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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安期岛上

玄澈一觉醒来已是黄昏了,修源和半月他们应该已经走了很久了。玄澈起身出了山洞,走到了那日下棋的地方,那株梅树下面。随手捏了个静心诀,便就地在梅树下打坐了。修源说的没错,她手上的黑气确实在日益加深并且在慢慢扩张。想必是‘那个东西’又不安分了。

这厌气乃是当年佛祖亲手封印在她右手内的,无论她用什么方法,也无法将它完全消灭,只能暂时的压制而已。

而这些年来,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当年使用截时法的反噬越来越明显,每天近有一半时间在昏睡,而自己昏睡的时候,便是这厌气扩张的时候。这些年来甚至连睡梦也越来越不安稳,每次入睡都是噩梦缠身,竟有几次还陷入了梦魇之中。这厌气恐怕自己已经压得很勉强了,竟能让它侵入自己的意识。虽然只有几次,也不能不引起注意了。看来自己,要重回珞珈山一趟了。

一阵微风吹过,玄澈缓缓睁开了眼,黑眸仍是动人心魄,只是眼中有掩饰不了的疲惫。

此时已是深夜了。方才她在此打坐,并将自己的神识抽离,进入了自己右手的封印之中,这封印是原始天尊亲自设计的九宫八卦封印,当年佛祖用金刚罩将这厌气罩住之后,又请原始天尊设计了这阵法,这阵分为八门,生,伤,休,杜,景,死,惊,开。按照阵法走向,将这厌气困在死门,又以释迦印封住生门,避免其逃窜。

方才她想看看这阵中厌气究竟强大到了何种地步,便从生门进入阵中,进入之后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想明白过后,玄澈吃了一惊,忙寻找生门想退出来,一回头却发现背后的生门早已消失在黑暗中。生门有佛祖的释迦印,无论何时都有淡金色的光,而现在自己完全看不见这金光,这只有一个解释,有人在她进来之后打乱了阵门,让她找不到出口了。

玄澈毕竟是天机子,她吃惊并非害怕自己出不去,而是惊讶这阵中的厌气竟有了意识,能将阵门换走,这样看来,破阵也是早晚的事了。

这厌气由天地秽气而生,只增不减,不灭不死。即使她有打神鞭和辟天剑也奈何不了它,而现在它若有了意识,则是极其危险的事。玄澈一时想不到别的方法,便使了几个炼狱之火以求暂时压制它,她从生门出来之时,已在伤,休,杜,景,惊,开六门施了炼狱之火之诀。她不敢施在生门和死门,怕破坏佛祖封印。

那地狱之火乃是道家极为高深与性烈的的术法,她此刻连用六次,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此刻掌心已有烧灼之感了,想是那地狱之火已在渐渐蔓延。

她伸出自己的右手,即使周围一片漆黑,她也能看见自己右手掌心的六个暗红的点,并且随着这点的颜色不断加深扩大,她手中的疼痛感也一分分增大。她自己是这九宫八卦阵的宿主,也是这厌气的宿主,她用地狱之火来抑制厌气,无论如何她的本体都会承受巨大的痛苦的,这些她自然也是早就知道的。她并不惧怕疼痛,当年的血祭她都能忍过去,而今区区地狱之火有算什么。

只是这厌气遇到地狱之火,定然会生抵制之气,而引来对她自身的反噬,她平日里压制这厌气就已十分小心了,此刻身心具疲,更得万分小心,若是一不小心让它占了元神,侵了本体,那就将是天地浩劫了。她自认为自己如今还是有能力压制这厌气的,所以在修源他们走后才开始进阵中查看。有句话这样说来着的,关心则乱。

她定了定心神,左手又捏个聚元诀,调整了下内息,与梅树下静静的打坐。天地重回寂静,岛上只有微弱山风吹拂树枝的声音。

于此同时,已到达北海之眼的修源,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再次回复意识已是五天后,玄澈心中默算了下时间,复又抬起自己的右手查看。自己的右手已被这地狱之火烧的通红,再加上这厌气的黑色,颜色实在绚丽的很,不过可以看见,黑气已主要集中在伤,休,杜,景,惊,开六门位置附近,所以暂无向手腕手臂方向蔓延的趋势了。自己使的这个法子还真是伤敌七分,伤己三分。玄澈苦笑一声,用手扶着地面缓缓站了起来。自己已有千年未曾去南海观世音的珞珈山上去了,看来现在是时候拜访她了。

玄澈架着一片黑云缓缓飞过南海上空,斜眼看着南海北部那块蛮荒大陆的兴衰变迁。自己已有千年未曾从这里路过,那片陆地上的人,似乎又多了些。只是细看去,这大陆的极北边似乎有黑气正在往中心蔓延,而在东边,又隐隐有祥云往北边飞去。想来是哪个妖魔又要入侵人界了吧,她实在不知道,为何这些妖魔鬼怪乃至天上众仙总想试图去统领人界,这些人的寿命本来就不过百年,任其自生自灭自己去体味生老病死不是很好,何必要用外力去打破他们的平衡。杀了一个人又能怎么样,即使不杀他百年之后也会归老,救了一个人又怎么样,也只不过去延长了他几十年的寿命而已。这几十年对于神仙与妖魔来说都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为了这些轮回中人去拼命,她实在看不懂。他们活着是为了自己的贪嗔痴很,生老病死,旁人又何必多事去干涉。

那年,她还是卫慕族的长公主,出生时却震惊了族人。一头银发,似妖魔一般。族长当机立断,要处死这个银发异类。她知道族人无法忍受她的异样。她也知道,作为一个异类,是无法决定自己的生存与死亡的。她刚出生便被囚入兽笼,笼中的狼妖虎视眈眈,只等族长一声令下,便要将这银发的异类撕成碎片吞进腹中。然而在她将死之际,情况却又发生了大的转变,西天佛祖与天帝同时同时到来,带走了被遗弃的她。她突然从一个未知的异类变成了世人所敬仰的天机子。这些她都不知道,是她的师父南极仙翁说与她听的,师父说上任天机子死于天劫,自他死后天机子一职一直空缺,等了近万年才等到她这么一个血统纯正的天机子,还差点被愚昧无知的族长处死了。卫慕一族本就默默无闻,至此之后更是不招天帝待见,连王母的蟠桃宴与新任天帝的继位大典都没让族里的任何一个人参与。族长也是极有骨气的,别人不待见他,他便索性携族人弃了天帝的封地隐居北海去了。再也不同众仙往来。

她被天帝与佛祖带走以后,便被天帝交给了南极仙翁做关门弟子,南极仙翁所住的安期岛仙气十足,隔三岔五便有一些须发全白的天尊上神过来与他切磋棋艺或者赏花喝酒。那安期岛上除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便是黄发垂髫的小仙童,也是闲适的很。

后来不知哪个多嘴的神仙对师父说她长得既美且邪,她记得那日师父托着她的脸看了半天,说了句“你美便美罢,偏的又生了一种邪魅之气,若是让你自由生长,岂不是有蛊惑他人之嫌?”然后便在她的额头轻点。待她反应过来,衣服已大了一圈。她那时已在安期岛呆了一千多年,早已有成人姿态,但她的师父南极仙翁嫌她气质过于邪魅,硬生生施法将她变作七八岁的幼童模样。

她提着长长道袍离开,师父在后面抚须笑道“不错不错,还是这女童模样更为可爱。”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喜是悲,她只知道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帮她选择的,她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选择,至少现在没有。

在她一千二百岁的时候师父郑重其事的为她来了场出师大会,邀了一众神仙来为她饯行,她知道,她下世历劫的时候快到了。只是她本人却并未参与这次盛会,她在前一天便被南海观音接到了珞珈山,观音菩萨的大弟子惠岸行者告诉她,西天秘境内的琅轩神树快要枯萎了,所以菩萨想请她去浇浇水,以免神树枯死。

其实她在这珞珈山呆的时间也是很长的,血祭完成后她在昆仑虚呆了六百多年,然后被观世音菩萨派来的惠安行者带到了这珞珈山。她原先是极不喜欢这个地方的,这珞珈山终日都有各地的菩萨行者前来讲经还愿,她向来不喜欢吵闹的地方,所以即使观音一再邀请,她也不为所动。直到两千多年前观音菩萨派了惠岸行者亲自来请,她才不得已走了一趟。

血祭之时她元气大伤,不过幸好那时的厌气并不强盛。所以她一面养伤还能一面压制。只是伤的太重,即使她在昆仑虚静养了六百多年,还是无法起身行走,当初灵杖刺入她手脚之时,她早已料到以后会这样,所以也并无悲哀之意。那时的昆仑虚尚是一座灵气四溢的仙山,并非现在的道家圣地,所以彼时还是寂静的很的。她一人在昆仑虚的雪峰之间呆了六百多年,又生食了许多雪莲与雪水,导致后来寒气入体,新伤旧疤一齐折磨她,差点没让她魂断昆仑虚。

惠岸行者来时,她周身寒气已入了五脏六腑,她不想去珞珈山,她想死,可是死很容易,活着却难。藏越死的时候她想过去死,她打断琅轩神树却发现救不回藏越的时候她也想到去死。可是她是上天选中的天机子,生死都不由人。她只能强撑的活着,在雪峰之间苟延残喘,昆仑虚很冷,冷到她四肢都没有知觉,她觉得这样很好,她觉得冷的时候,她不会想那么多,被冻住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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