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的过了一个下午,方翎与廖延总算是能够和平相处了。不过距离相处融洽还有些距离就是了。廖延看不上方翎不淑女的样子,方翎则看不上廖延总是高高在上的态度,要是真能相处融洽就怪了。
不过,夹在二人中间的闵钰倒是心宽的很,对于未来很可能会经常发生的吵架斗嘴十分喜闻乐见。而且他相信,有廖延在方翎的身边不时骚扰一下,会让她无时无刻的防备心理变得减弱一些。这种事,是他这种沉闷的性格做不到的。
方翎住在闵钰这里的日子,就在这种半是顺利半是波折的情况下开始了。她目前的主要任务是养伤,闵钰也在养伤。于是,两个养伤的闲人便多了很多相处的时间。
每天喝茶聊天、花前月下……嗯,总之就是在半个多月的相处后,让方翎对闵钰有了更多的了解。
闵家先祖乃是军功封爵的将军。之后接连三代,每一代家主都曾立下赫赫战功,硬是将爵位升到了可以世袭罔替的一品威远侯。
只是后来闵家为免皇家忌讳而放手军权弃武转文,到了闵钰这一代更是几乎没有在军中任要职的族人了。但是闵家人似乎天生都有向武之心,就连女儿家都会练上几手防身,就不用说男儿了。
闵钰长到三岁时开始习武,被其祖父认定为闵家百年难出其一的练武奇才。他的祖父调教了他四五年的基本功后,便直接将他送进了某个山门。
结果,十年后他学有所成回京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六皇子廖延将这十年间总是欺负他的三皇子和五皇子,暗中揍了一顿。老威远侯得知这件事后,气得挥着拐杖将他赶出了家门。后来幸亏有贵妃娘娘帮着扫尾,才将这事遮掩了过去。
然后,就是那一日,他跟着好热闹的廖延去看罪民游街,才见到了被关在囚车里的方翎。其实,闵钰之所以能够记住方翎,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表现很奇怪,很难让人不留下印象。还因为她的遭遇,让他惊醒到自己先前的做法有多鲁莽。
当然,闵钰并不后悔帮廖延打了那两个皇子,但他后悔事先没有做好布置,险些害得自己家人落罪入狱。不管怎么说,谋害皇子的罪名都是常人无法承担的。
说起这件事,方翎便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已经惨死的前身。她曾经很想问问闵钰是否知道方家到底犯了什么事。但每次开口之前却又犹豫着停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对那件案子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当年事发的时候,前身可都已经十岁了,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
正在方翎纠结着该怎么问时,闵钰却自顾自的开始谈起方家的事来。
他道:“那天之后,我就回家找祖父领了罚,挨了一顿板子,足足躺了十天才爬起来。这期间我一直想起你当日的样子,总是觉得可怜,于是便让廖延去帮我查了一下你家的案子。原来你爹是四品的户部侍郎方桓,因为勾结盗匪劫了赈灾的官银才入罪的。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方翎摇了摇头,低垂着眼帘答道:“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情,我如今能想起来的不多。”
闵钰叹了一声,道:“你记不起来也正常。廖延这家伙虽然总爱胡闹,但认识的狐朋狗友不少,竟然查到了你娘曾经差点将你勒死的事情。想来这件事对你影响很大吧。”
方翎僵了僵,点了点头。
闵钰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没事,已经过去了。你以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我会帮你摆脱罪民的身份,摆脱现在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的。”
方翎抬头看他,想要看清他目光中的含义,却只看到一片温暖。她想,他一定是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原来的芳姐儿了。
“我想查清楚当年的真相。”她道:“我父亲虽然是自杀的,但并不一定就是畏罪自杀。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或者说,是前身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那种事,所以才会留下那么深的执念。而方翎要做的,便是希望能够完成她的执念。
“你还想回京?”
“嗯,我必须得回去查清楚。”
闵钰想了想,说道:“本来我是不赞成你回京城的。你的身份有问题,很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方大人死后那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二十万赈灾银并没有被追回。你不怕自己会被人拿来顶罪吗?”
“四年前是我太弱小了,才只能任人摆布。但现在不一样了。”方翎坚定地道:“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的。”
“好,既然你这么想,那等明年你就跟我们一起回去吧。”闵钰笑了笑,说道:“正好路上我们可以做伴。”
方翎眨了眨眼睛,没有多问他们怎么回京的事,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她身上的内伤要痊愈还需要一段时间。但闵钰因她的缘故伤了精气,要养回来至少得半年才能恢复。他既然邀请了,她当然要应。
就在两个人和乐融融的时候,方伯突然一脸沉凝的走了进来:“少爷,六皇子殿下让人送来消息,说大王子兵变了。”
“廖延怎么样?出宫了吗?”闵钰坐直了身子,问道。
“殿下已经出宫了,身边的护卫有两位受了点轻伤,有惊无险。”方伯禀报道。
闵钰又问:“他还怎么说?”
方伯回道:“殿下让人告诉少爷,事情得提前了。”
“好,我知道了。”闵钰站起身,浑身气势勃发,说道:“方伯,帮我去取剑来。”
“少爷……”方伯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显然想要阻拦他。
“快去。”
“可您……”
“到底出了什么事?”方翎一把拉住闵钰,转头问方伯:“方伯你说,若是有事需要你家少爷出手的话,我可以代劳。”
闵钰养伤与她不同。若是贸然出手,恐怕会留下暗疾,一辈子都养不好了。她则不一样,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左右只有十几年好活,实在没什么好在意的。
“你不能去!”闵钰阻拦道。
“多谢姑娘!”方伯却直接应了方翎的话,而后眼疾手快的在闵钰身上戳了一指头,令他僵在了原地:“少爷恕罪。等事了后,老奴自来领罚。”
方翎则看着方伯瞪大了眼。原来这老仆深藏不露啊。点穴这种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学成的啊。至少,她就完全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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