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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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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玫瑰分开之后,沈欢立刻察觉有人跟踪自己,走过两条街,他立即将追踪的人甩脱。不费吹灰之力。

刀尖上讨生活,以往的杀戮经历已经将他训练地极其恐怖。更何况,他现在的身手,已经可以超越了“人”的范畴,察觉追踪,乃至于甩脱,不过是雕虫小技,小事一桩。

刚刚回到夏海,虽然一波三折,但总归是有惊无险,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望着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再看看一个个新建繁华商业区,沈欢不由暗暗心叹,这座城市果真是日新月异,仅仅是十年不到,整座城市已经面目全非。

这已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城市,他甚至不能从这座繁华都市中,找到一丝以前的痕迹。

站在威尔登服装店前,沈欢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目的地,师傅诧异道:“小伙子,你怎么会去那么偏僻的地儿?”语气之中,透露着一丝不情愿。

看来的确是地儿太偏,连出租车师傅都不大情愿过去。

沈欢也不啰嗦,轻笑道:“师傅你打表开过去就是,到了目的地,我多付你一百。我在英国读了几年书,今天刚回夏海,想回以前住的地儿瞧瞧。也看望几个熟人。”

出租车师傅立刻眉开眼笑道:“好嘞,那咱们立马出发,哎……现今这世道,像你这样知恩回报、不忘祖宗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一个个恨不得跑得越远越好。不过,小伙子你去看看就好,那种地儿还是少呆,太乱了。”大抵是沈欢面相善良,兼之出手豁达,说到最后,出租车师傅反倒友善地提了自己的建议。

乱?

能有自己所处的黑暗世界乱么?

沈欢望着窗外,看着青色的天,嘴角轻轻扬起,没有接话。

十年。

十年的变化能有多大?但凡长了眼睛的,都能瞧出来,譬如出租车的起步价能从十年前的3块5,飙升到现如今的14块。

……

……

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出租车司机收了钱之后,就像躲避瘟疫一般,立即开车离去。

这里是东浦区边缘地带,大西街市场,附近日常生活品全在这里采购。外面主要是一些卖衣物的商店,最里面则是农贸产品,气味最是难闻。

沈欢拖着行李箱,站在这个变化虽大,但总算还有些以往痕迹,令他倍感亲切的地方,心中流过一道暖流。

这个区块虽然肮脏不堪,放在夏海这种国际化大都市,就是污点般的存在,但对沈欢来说,却是他布满阴影的童年里,为数极少的一抹亮光。

“想不到我也有衣锦还乡那一天呐,呵……也不知道苏妈妈好不好,小雨那妮子今年也有24了,该有男朋友了吧……总不成已经结婚了?小时候就是个美人胚子,女大十八变,小妮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儿了……真是期待啊,糟糕,如果苏妈妈一家已经不住这儿了,那我这丑可就丢大发了……”

沈欢乱七八糟地想着,已经抬脚往农贸市场最里面走去。

不回来还好,只有双脚踩在这片土地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如此怀念。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大西街贸易市场,行人寥寥。

沈欢倒也不惊讶,这里不比市里那些繁华的商业区。

一般来说,因为要购买一天的食材,上午的时候,人比较多。而到了晚上,农民工、低薪白领下班了,都喜欢凑在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才是最热闹的时间。

大概走了十分钟,沈欢在一个破旧的小门面前停下,一个中年妇女正收拾桌子,为晚上的营业做准备。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头上已经生出不少白发,鱼尾纹也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颊。

店子门面极小,也极破旧,但是在这中年妇人的打理下,异常干净,桌椅也整整齐齐摆放着,跟左近几家饭店的脏乱不堪,决然不同。

沈欢只感觉眼睛有些湿润,深呼吸一口,这才喊道:“苏妈妈,我回来看你啦。”

苏妈妈先是一愣,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欢,惊呼道:“我的老天……”,她伸手轻轻捂住了嘴巴,双眼立刻热泪盈眶,两步并做一步走,一把抱住沈欢,呜呜哭道:“我的老天,我没有做梦吧,欢子,真的是你……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

沈欢道:“是我是我,我回来看你啦苏妈妈……”

苏妈妈难以自己,抱着沈欢就不肯撒手,一会儿摸摸沈欢的胳膊,一会儿又摸摸沈欢的脸,仿佛是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仿佛又是在确定,沈欢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良久,苏妈妈才从狂喜中恢复过来,双手却仍旧死死抓住沈欢,哭着埋怨道:“你这调皮孩子,当年不说一声就走,这些年到底去哪儿啦?也不给家里回个信儿,你让苏妈妈担心死啦……”

两人在店中坐下,沈欢这才将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告诉苏妈妈。当然,他说的自然不是那个黑暗世界的,而是早已编好的求学经历。

关心则乱,苏妈妈尽顾着关心,根本没有听出沈欢所说事情中的漏洞,听到沈欢初到国外,人生地不熟,受的那些苦,苏妈妈眼中尽是疼惜,一个劲儿埋怨沈欢,也不给家里回个信儿,需要钱,家里给他寄啊。

沈欢原本打算先过来瞧瞧,办妥其他事,再安排苏妈妈的事儿。但苏妈妈不知内情,得知沈欢还没有找到工作,就说夏海物价房价高,什么都要钱,就算有点儿小钱,也不能乱花,硬是不准沈欢离开。

沈欢很是感动,但也有些哭笑不得,心底好笑地嘀咕着,如果自己那点钱也算小钱,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富人了。但也不好拒绝苏妈妈的好意,只得暂且留下。

时间流逝,转眼之间,已经是下午六点,上班的都已下班。

住的事情定了下来,沈欢笑了笑:“对了苏妈妈,怎么没有看见小雨那妮子?”

苏妈妈眉开眼笑,一拍大腿:“哎,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倒忘了跟你说小妮子……欢子你不知道,小妮子可争气了,跟你一样,也考上夏海大学,读的是师范专业,现在在夏海一附中当老师,教英语,教的还是高三咧!”

提起自己的女儿,苏妈妈脸上全是骄傲和幸福了。

沈欢赞叹道:“呵,这么了不起,夏海一附中可是全国名牌高中,教的又是高三,一个月工资恐怕都有七八千,这还是刚上班呢……苏妈妈你以后享福了。”

苏妈妈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啊,对了欢子,今天星期五,小妮子会过来帮忙……小妮子从小就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当年你突然离开夏海,她都快哭成泪儿人,一个多月都没好好吃饭,现在你回来了,她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儿呢。”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嘻嘻,妈你又在瞎说,到底是谁回来,能让我高兴得不成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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