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也死了!
班里又少了一个人。
窗户破碎以前,明也是准备走过来和我们说什么的——
他说有件事情他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说到悠人的名字时...惨剧发生了...
“那个明也同学?他父亲是我们楼上那间公司的职员呢。”
父亲听完我说的事情后大惊失色,他摸着有胡渣的下巴想起明也的父亲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父亲认识明也?”
我没想到班里的同学还有父亲认识的。
“一次在电梯间碰到他父亲,打过招呼后被问起孩子在什么地方上学,我说绍涧中学念高中,刚转来的,他父亲立刻就问在哪个班,我说了以后他父亲就告诉我他的孩子明也也在那个班,真是碰巧,但他好像听说那个班级在学校里名声不好...”
“不是名声不好,怎么被传成这样啊?”
我嘟起嘴表示不满,对于高一D班,我并不觉得来到这里有多么不幸,相反,能认识水静、桃井、金川他们我就觉得很有幸。
“真是不幸啊,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家里好像只有他一个孩子,真可怜啊!”
父亲锁着眉头,他捏了一下鼻梁两侧,想起什么似的又说道。
“说起来,他的父亲好像和我说过什么那孩子写信的事情,说是写给什么奇怪的人,还说那人就在班里。”
“是吗?”
我瞬间睁大眼睛。
“明也有没有对他父亲说是谁?”
“没有,你们这些孩子的事情,总是对大人不说实话,一有事情就藏着掖着的。”
——这么说,明也知道“那个”是谁了?
也许那个时候,他就是想要告诉我们这个,可是现在,问题的答案随着明也永远的沉没了。
他提到了“悠人”,是不是悠人呢?我琢磨着要不要把森南医生告诉我的事情也告诉桃井,毕竟单凭我一个人找出那个多余的“人”似乎有些困难。
...可是,万一桃井他...现在无论谁都有可能是“那个人”,这种情形下冒然行动太不理智了,不行,不能对桃井说,我要通过什么方法得知“那个”是“多余的”这种证据呢?下午森南医生说到关键部分电话就莫名其妙失联了,仿佛“那个”知道自己要被揭穿以后采取了阻拦措施。
“...‘那个’没有入校登记,也没有档案...”森南医生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他还说“‘那个’好像很讨厌大家想出来的对策,所以要小心...”——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知道“他”是谁并写了回信给“他”,“他”就会很不高兴。
——可为什么“他”会不高兴?
难道说想出来的“对策”会对“他”造成某种影响,所以“他”就会很讨厌...
脑子里似乎有某种低沉的声音在说“要小心...一定要小心...”
记忆中,某种曾经被我忘记的东西在挣扎着想要逃脱记忆屏障的围困,似有若无的影像...就像一个被套在橡胶袋里的人,不停的伸缩挣扎,我从外面看出了轮廓,但因为屏障阻隔我还是无法看清里面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我们换了一间教室上课,在综合楼的二楼一间老旧教室里。
此时再看教室的每个人,我的心里已然笼上了一层阴影。
此时,池泽老师走进来,像是要公布事情的样子。
“原来的高一D班教室从今天起暂时封闭,以后都在这间教室上课,这是学校的决定。”
话落,讲台下马上就传出窸窣的议论声——
“那‘信箱’怎么办?不回信了吗?”
“把‘信箱’搬来这间教室里...”
“是啊,要跟老师说明那个‘信箱’很重要。”
“老师怎么会相信那种话...”
“安静一下!”
池泽老师打断了大家的议论声。
“那间教室里的任何东西都要封锁,什么都不能动,好了,你们也不要有异议了,这是学校的决定,必须遵守。”
桃井没来,他还在家里养伤,他在的话一定可以说点什么,现下没人出来抗议,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向我投来。
——因为我的大伯是校长。
我没说话,仍然安静的坐在位子上,但手却紧紧抓着裙角放在桌下...
池泽老师的目光也落到我脸上——“请你和琉璃校长保持好距离...”他的眼神中再次投射出这句话,我低眉敛眼表示“我明白的”,随后他抬手示意开始上课,授课老师进来后池泽老师就离开了教室。
这节课一结束,水静,千叶典,还有光辉即刻就把我叫到走廊上。
“琉璃希,你能想办法从你大伯那里得到学生入校登记册吗?”
千叶典有些着急的看着我。
“入校登记册?”
我似乎是明知故问,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什么了?
“我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外祖母,她说厄运的开端是因为某个人偷看了‘铃兰傀之窗’酿成的恶果,之后在特定时限内就会一直有人去打开‘铃兰傀之窗’,厄运也随之循环无终,而且‘那个人’也会变成‘多余的人’。”
“——哎?”
“就是说会变成从来‘不存在’,‘没有’的人。”
“那要怎么阻止厄运?”
“找出那个打开‘铃兰傀之窗’的人,然后回信给‘他’——”
一切好像开始有些明朗了,至少我们找到了可行的“对策”办法。
我们几个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教室里似乎有数双眼睛不时的瞟向我们这边,我心里开始怦怦直跳,就好像“那个”也在那些目光当中和其他人一起看着我们...
说不定——“他”已经察觉到我们所谈论的“对策”。
“光是看入校登记册就一定可靠吗?这种东西出现错误也不是不可能,漏记或记错的情况下就会发生误会。”我说。
“我外祖母说了,找到‘条件对应’的人以后她会教我一个‘特别’的办法来辨认,她说‘那个人’身上有种别人没有的特征,但她说没法形容,要看了以后才能明白。”
“——嗯,那我去找大伯问问。”
...午休时我去了校长办公室,在一号教学楼的顶楼。
说实话——我从入校第一天从未进过大伯的办公室,这里面池泽老师是个很大因素,他第一天对我的告诫就让我把大伯的办公室划在了“禁区”范围——“不要靠近,最好不要靠近...”这种话时刻提醒着我。
门狭着一条缝,我敲过门后没人反应,大伯似乎不在里面。
——于是我溜了进去。
大伯办公室里的设施很陈旧,看上去至少用了十年这么久,我以为的校长办公室里应该是崭新晃眼的样子,不过这里面十分干净整洁。
走马观花一圈,我决定在这里等大伯,在我左看右看的时候,其中有样东西跃入我的眼帘——
是桌上的一张集体照,背景横幅上有“一九九七年高一D班”的字样,相框的背面有两个字——是用黑色笔写的。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