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蛊毒不可怕,但蛊毒若是入脑可控心则令知情者闻之变色,而肌生就是因此才让人忌惮,只是它的症状却是与时疫无异,然而这群人中除了云笺外也只有归梧接触过肌生。
“你是说......我......”云笺仿佛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来临,“我中的毒是肌生?”
如果这种是肌生,那蛊毒比岑州的更加厉害了。
此时崇溪也感受到了云笺的绝望,而这种所谓的肌生就是一种难解的毒。
不过归梧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庆幸:“并不是,此毒虽与肌生神似却并非肌生,我想或许我知道这个人的目的了。”
“归云,这肌生究竟是什么?”无法参与云笺的世界,这让崇溪感觉到了一种无奈的恐慌,而这个陌生人却轻而易举的进入他无法进入的世界,这让他心中升起了一股恼恨的情愫。
丹药在云笺体内发挥了作用,云笺也感觉身子好些,便坐直了身子,看向崇溪:“溪哥哥,这是我师父,你曾见过一次啊,他是归梧,神医归梧。”
方楚岚一惊,此人风度卓然,行走间便有一股仙风道骨却又带着浊世人气,看似翩然离世却又肆意红尘,一股矛盾的美在他身上绽放,却没有一丝违和,这便是名动天下的神医归梧。
原来是他,崇溪并不是一个脸盲,可他也不会刻意去记与他无关的人,现在看来,当初他定然是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师父”。
“久仰神医大名,”崇溪不喜,却也不得不相问,“不知归云所中何毒,可否痊愈?”
归梧的一声归云也让崇溪极为不喜,本来除了太傅外唯有他可以唤这个名字,如今不但多了个忡子离,还有一个归梧,那么以后呢?
崇溪不敢想,但总归归云是他的皇贵妃,即便一年以后才能入宫,哪怕久夜国师曾预言他只有五年安于帝位,可归云是他的,这个结局谁也不能改变。
归梧似乎知晓崇溪的忧虑,便也只是摇头无语。
倒是云笺一直关注着自己所中之毒,本来肌生只是他们在岑州偶然碰到,后又牵扯了秦阳,如果她身上的毒与肌生出自同一人,那是否可以说明秦阳或其党羽已经来到画临了呢?
此时,方楚岚也不由脱口而出:“在我们到达前似乎有一场激烈的对决。”
简单一句话,便引起几人的注意。
方楚岚并非闺中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反,她协助父亲镇守岑州城门,年纪轻轻却已能独挑大梁,为家中抗下偌大负担。
“难道是刺客?”唯有刺客令云笺记忆犹新,时隔许久她也不能放下那段阴影,而云笺不经意间的一声楚兰姐姐却也让归梧和崇溪知晓了方楚岚的身份。
岑州有女赛豪杰,巾帼之姿守边城。
说唱的赞扬几乎传遍北卫,而方楚岚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这个时代女子中的丈夫,豪情万丈,不输于铮铮儿郎。
“方姑娘可否告知具体情况?”崇溪只是生性温懦而已,就本质来看,他还是个好皇帝,朝政之事多有思虑,对自己守护下的这片疆土,他也颇费了心思。
遇上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乱的,崇溪当仁不让的自然要彻查。
于是,方楚岚将自己的推断告知崇溪,只是看到云笺下意识捏紧的拳头,她几乎本能的将小兵忡礼给略去了。
“公子,臣女猜测这伙人大概是出自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麒麟。”方楚岚最后总结。
虽不知方楚岚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推断出,不过云笺在听到麒麟时下意识地瑟缩了片刻,只有一心在她身上的崇溪注意到了。
“归云……知道?”崇溪不敢肯定,不过这不该是她听到杀手组织时的反应。
云笺点点头,回忆:“我在去往岑州的路上遇到过杀手,就是麒麟的人。”
崇溪猛然一怔,那些杀手是真的,云笺险些遇害也是真的,那么秦家的人竟然……
有一就有二,秦家既然能和杀手组织达成第一桩以生意,就会有第二次,只是崇溪不明白,在这个时候派人入画临又是有何目的?毕竟会试殿试选拔门生与秦家多有益,秦枫还会在这个时候拍麒麟的人来惹事?
晌午的时间过得非常快,云笺毕竟是病体,且毒未清除干净,也不宜多动,可这个小医馆一没静养之所二没饱腹之物。
崇溪看着云笺微微好转的脸色,于是便将她抱起,并看向归梧与方楚岚:“两位一起来吧。”
崇溪要去的只是一家餐馆,可皇帝岂会进一般的餐馆中?
果不其然,归梧无奈地摇头,他其实一点也不愿来未忘酒楼,不过他也很期待,想看看若崇溪知道未忘酒楼的老板是谁后,是否还会如现在这般只挑最好的进。
来到未忘楼,崇溪也没有在大堂中逗留多久,自然也有识人的伙计将他们一行人带入雅间。
几人刚坐下,便听到旁侧有人说话。
“今日未曾见到皇上,不知他是否已经准备处理苏略一行人。”
“处置他?”另一人冷笑,“苏略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不过能将苏略拔出,也算是清了坐下一根针。”
“洛,你有何意见?”
停顿片刻,便听见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说道:“苏略只是那个人摆上明面的棋子而已,只是为了给皇上发落找个人,其实皇上若要深究也不一定能查到那个人,况且经过昨日,皇上定是知晓其中情况,那些榜上有名者定然入不了金銮殿的。”
那边的人说的确有道理,这边的人听的也十分同意。
崇溪怎会不知道,虽然他也坐镇殿试现场,可苏略并不知道,或许秦枫知晓却并未告知苏略,崇溪是以考生的身份进入考场的。
若苏略真得是秦枫的棋子,那必也是一颗弃子,只有不告诉他皇上亲临的真相,苏略才能更好的为他发挥棋子的作用。
“公子,可要......”归梧看向崇溪,示意他是否要与那边的人同桌,却见崇溪正发愣。
云笺不由暗叹,朗帝晚年的懦弱着实害了崇溪,崇溪生来温懦,不擅于与人心机,对比秦枫这只老狐狸,他这刚上位的皇帝稚嫩太多,况且一直生活在朗帝和左相以及她父亲叶鸯的保护伞中的崇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如今,唯希望他能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这个帝位终究也只能靠他自己撑起来。
“溪哥哥,不如邀请他们来坐坐,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话落,却发现归梧正盯着她,却不语。
云笺不解,只是淡然一笑:“师父,怎么了?”
作为云笺的师父,归梧心中却了然,如果归云是个男子,定是安邦之才。
此时,崇溪却忽然起身:“归云说得没错。”
他必须直面自己的缺点,只是推开门时却发现那几人正站在门口。
崇溪后退一步,那几人对他一叩首,进入屋内。
秦洛一愣,红衣女子,巾帼英豪,他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