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强劲霸道,以不可遏制之势席卷说书台,而方才还在威胁云笺的说书人竟是半分不得动弹。
不过内力中始终还夹杂了其他东西,只是云笺不会武功,自然也就不懂内力,她知道身后的人厉害,却也因为说书人而不得动弹。
恍然间,说书老人被这股力道往后拉扯,云笺才算是脱离了危险的掌控。
“咦,是你——”云笺一眼就认出,这不正是她离开国师府时送她的老人。
台下的观众大多不知道方才电光火石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看着说书老人从面带微笑变成惊恐,后颓然摔倒。
那姑娘到是镇定自如,可看到身后之人时明显松了口气,让人不难想到方才瞬息之间,刹那的风云突变。
收敛杀气后的老人变得更沉默更令人费解,台上的戏只是在他一抬手的瞬间逆转形势,而直到落幕也未曾听见一句台词,只是隐约间似乎听到女子说了声:“是你——”
不认识云笺的只是好奇,认识的云笺却更是想一探究竟,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云笺失踪了三个多月,叶太傅隐瞒的再好也总有透风的墙。
一个姑娘家无端失踪这么久,掉下块砖都能砸到几个三四品大官的画临本就是口中热议之话,尤其还是太傅之女。
这三个多月她去了哪里,她见到了哪些人,她做过什么事......
所有的事却在一道圣旨之下更加令人哗然,皇家居然要一个失踪过的姑娘为妃,且还是皇贵妃,这不得不令人好奇,叶云笺究竟有何魅力。
要知道这道圣旨并不是从小恋慕云笺的崇溪所颁,而是先帝崇央。朝中不少大臣可是知道叶太傅曾向先帝要了圣旨,将闺女下嫁给一个无甚功名的年轻人,只是先帝也是反悔了?
有人甚至忍不住好奇想要再看一眼云笺。
可云笺自回叶府便没有再出现于众人前,甚至连那些所谓的闺中密友也不曾见过,她就像与世隔绝了般躲在叶府。
叶府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门口多了皇家军队的保护且经常有人看到宫中的教习嬷嬷进出。
看来叶云笺进宮的日子也近了。
台下的人看戏,台上的人早已不再演戏,云笺被一股力往后拽去,本来慌乱的心在接触的一瞬间忽然变得安心。
“叶姑娘还曾记得老朽,可是老朽的福气。”老人看着满脸褶皱,可走起来步伐相当矫健,可谓健步如飞,跟着归梧看过不少病人,云笺似乎觉得这样的步伐不应该出现在老者身上,哪怕武功盖世,老人的步伐总是和年轻人有些差别。
心里疑惑归疑惑,面上却是感激:“多谢老伯今日相救,还有,也谢谢你和久夜给我的玉。”
她能平安归来不过是仰仗了久夜归梧还有子离的帮助,没有他们,她也许早就是荒山的一具枯骨。
八十老翁哈哈一笑,将云笺推入一个包间后转身就走,那样的神态,哪还有老头子的神韵,分明是二八年华的少年。
慌乱间只听他说了句:“笨丫头,那是久夜要护着你啊。”
今日的未忘楼似乎特别热闹,而正是这种热闹促成很多人对这件事的瞩目,尤其这些京中的少爷小姐。
北卫的风气并没有十分保守,所以很多酒楼商铺也能看到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在这个群体中,但凡有些身份的都认识对方,所以云笺虽然换了装,但这身叶府丫鬟的装扮,加上本就与她相识的几位官家小姐,很快就有人传出叶家小姐在未忘酒楼的事情。
流言的可怕并不是事情本身麻烦,而是在于本来的小事被众口铄金放大,而且嚼舌头的从来都不嫌事大。
“他们说得可是真的?”
云笺想要否认,可无奈,只是点头,却发现头似有千斤重:“韩大哥,或许我和子离一开始就不该奢望,如此便不会惋惜。”
她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她也不能将身边的人置于险境。
方才还在看热闹,门却猛然被推开。韩初月和苏莫染本是在喝茶聊天,只是看到云笺陷入危险时才要动就发现一老头,不,应该说是小伙子假扮的老头救了她,而后又送到他们处。
不只是惊讶,韩初月和苏莫染都不认识这个人,可他似乎和云笺是旧识,只是再是旧识也没有先帝此封云贵妃来得出乎意料。
“你跟他说过吗?”韩初月很担心好友,就怕他想不开不是闷出了病折磨自己就是潜入画临城想要带走叶家妹妹,“你也知道子离的能耐,况且他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不会,”云笺却十分肯定,“我们说好的要在军中见,等他统领三军时我要看着他风光回到画临城。”
她想,或许她比子离更坚强,也或许她更无情,但不论是哪一样,她不会把叶府带入朝廷的漩涡中,他们还在就好,其它的,她如今也不奢求。
当圣旨降下,她只是觉得这一身果然是被束缚的,她逃离画临也挣脱不掉这样的枷锁。
苏莫染本身与子离并不熟悉,只是他与韩初月交流中越发对这位兄弟敬佩,现在看看云笺对他的信任早已超出亲人,只叹命运弄人。
“或许云笺妹妹去宫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苏莫染笑容很淡,不过却很温暖,“我们云笺妹妹这么坚强,一定可以相安一隅对吗?”
虽不常见面,云笺却十分喜欢苏桐一家的,苏莫染也时常会照顾她,她也笑了:“对,我会安然无事。”
她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也不再是那个傻得相信一切的姑娘。有了心机,有了权谋,她不只能安然,也许还能帮助崇溪,而秦寒,她并不会手软。
云笺还想说什么,可门却被陡然推开,她浑身一震,回头却是看到归梧。
“师父?”也云笺有些错愕,“你怎么来了?”
归梧的脸有些阴沉,不过扫视云笺一圈发现没有受伤后才放下了心。
“现在正是殿试和选秀时期,画临人多口杂,你还挑这个时候出来!”
就像被长辈教训,云笺还带着一抹心虚:“师父,我只是——”
“如果我不来,你不是还想坐着喝杯茶!”归梧的口气有些冲,这小丫头都不知道他方才收到消息时多么焦心。
云笺自觉理亏,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下面一阵异动。
“来得真快!”苏莫染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