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他的乱箭
多年前
就已经埋伏在那里
那是一种发霉的
守旧自私的努力
所不同的是他们
在某个时代某个地域
不停地变换着笑容面具
和自我表现的言语
他们会在某种可揪住的东西面前
停驻注视
然后寻找致命点
突然发力就如这箭
凶恶地将人杀死
而吴起却是恃才傲物的吴起
他总想表现自己证明自己
相信自己
会连接大历史
会改变历史中的一些事
为了这些事
母丧不奔
他留下了不孝的口实
为这些事他杀妻
用自己的伤口和泪滴
证明他无私证明他自己的理智
但鲁国的路
总是充满狐疑
在同一件事情上相信他
又在同一件事情上对他置疑
母丧不奔是没有道德支撑的
杀妻已是杀掉了自己的凭藉
那些路在他身上走一些日子
那些日子隐隐地
不踏实
然后是往魏国去
总想给自己的学问
找一块栖居地
总想让那些兵法
在动荡的日子中
体现更多的意义
他打过的仗
算是有了喝彩声
有了众多目光的鼓励
但积聚的赞叹太多后
往事总会被人提起
重提的往事更沉重
每个黎明醒来时
他都险些被噩梦压死
魏国的路
也与他走出了距离
魏国有自己的公子
公子熟谙国事
岂容他人染指
这回是奔楚地
奔一欣赏的目光而去
奔妥帖的目光而去
奔大展宏图的胸臆而去
奔实现一系列的改革措施而去
但迎面而至的飞矢
让他看到了旧势力
（那是一种盘根错节
那是一种自我的打算和算计
那是一种在国家的事里
谋家族的事
那是一种不可摇撼的力
那力在历史中
多次出手一击
置改革家于死地
那力是一种以一个中心凝聚的
笑容目光和卑鄙）
面对迎面的飞矢
吴起无助明白
这些杀人的势力
是这样的锋利具体
而国家在某种时候
仅只是一个空空的名词
吴起死了
死在自己的才华里
他总算给才华寻找着一片天地
他躲不开一种旧势力
那种势力一直在寻找他
从鲁国到楚地
那些势力很正义
他们说吴起母死不奔丧
他们说吴起杀妻
吴起死了
他说不清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