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华夏的脸
就是通行的货币
可以在战国的市场中
通行无忌
呵走进战国的市
脚下的青砖不堪重负
抱怨人声的稠密
骡马的鼻子抽动在晨雾中
（它们想到时间之外
去打一个响响的响鼻）
牛羊的沉默是黄昏前的最后沉思
（太阳落山后青草
就是他们最后的记忆）
白菜的翅膀振振欲起
（飞回田野的日子才是自己的日子）
萝卜一头扎下去
就想扎进永远的梦里
（多大的吆喝声
也再也不能把它们叫起）
青铜器和铁器
正争抢着阳光送来的外衣
它们的光泽是市场里最阳刚的朝气
走进战国的市
曾经恐怖的绳子
也已笑脸嘻嘻
它们拢来的是和平的日子
所有的秤杆都骄傲地翘起
一枚枚瓜果怀揣着新酿的蜜
它们知道自己的分量
没有苦涩谁还要垂头丧气
走进战国的市
一切的物象
都鲜活具体
交流的渴望却产生了距离
有距离
才有一种流通的快感
和神秘
走进战国的市
一张中原的脸
和一张胡人的脸
面对着一颗南瓜的丰腴
都同样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