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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蒋家小姐

幽然悠闲地坐在楼上靠着窗向远处看去,一千年了,他的容貌没有恢复,但是经过魔尊的疗养,他的脸不似当初那么狰狞恐怖,灼伤的疤痕渐渐消退。千年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承诺,等一个人。可是,那人没来,那承诺也消散了。

幽然常常安慰自己,那人也许来了,到了他们约定的地点,只是那边的小妖没有注意,所以没有向他禀告。他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他一直用这个理由麻醉自己,只有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若他来了,认不出我怎么办?幽然每次想到他时也会想到自己的容貌。倾国倾城的容貌没了,显赫一时的妖界之主也是个假象,再见到他时,自己又该如何?或许,他没有兑现承诺更好吧,这样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问题。

“幽然,下来接客。”姬无夜在楼下喊道,幽然的思绪也被打断,不如就这样在人界待着,与魔君开茶坊,那他们二人也算优哉游哉。

“呀,小娘炮!”幽然刚走到楼梯处便看到顾夕明正要上来。

“顾夕明,我的名字。我说过。”顾夕明不屑地告诉他,“你才是伪娘。”末尾加上这么一句。

“哪里伪娘了!纯……纯……”幽然正要说自己是纯爷们儿,却想起自己确实披着女子的皮囊,便没有将那三个字说出,“切,不和你一般见识。”说完便甩袖下楼。

“我是客人。你,过来,坐下。”顾夕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期间根本没有转头看幽然。

幽然彻底被他气到了,“劳资又不是你仆人,凭什么命令我!”幽然走到她跟前破口大骂。

“原来,你会发怒。”顾夕明脸上扯出一抹笑容,虽然看着很僵硬,但更多的是惊艳。“我,只是习惯,命令。抱歉”顾夕明一字一顿地说道。

幽然看着他艰难地说话,觉得好笑,也消了些气,“喂,小娘炮,你说话怎么那么慢?好好玩的样子。”

顾夕明瞥了他一眼,“好长时间,没开口。”

此时,姬无夜也端茶上来了,“聊得挺欢。”将茶放在三人面前后,姬无夜也坐在旁边。“今天心情好,免了你的茶钱。”姬无夜潇洒地说道。

顾夕明打量了一眼他,“你,没事吧?”边说边用手点了一下姬无夜的脑门。

感觉到脑门上的温度后,姬无夜不禁怔了一下,“没……没事。”姬无夜痴痴地说出。

幽然则是看呆了,他看到了什么!姬无夜被一个凡人点着脑袋!魔君居然被人点脑袋!而且姬无夜居然没有发怒!要知道,平常姬无夜绝不允许任何人碰他,除非迫不得已,才会允许幽然拉着他。记得大概一百年前,一个小妖本来找幽然汇报情况,期间不小心碰到姬无夜的手,结果是……被姬无夜散了魂魄。

“姬无夜……你,你……”幽然吃惊地指着他们两个,结结巴巴地说。

“嗯?”顾夕明疑惑地看着二人,不过点了一下脑袋而已,怎么两个人都大惊小怪的?

“没事,他昨天吃的药有副作用。”姬无夜瞥了一眼幽然,幽然不屑地回了他一眼,今天居然被他们两个轮回瞥。

“姬无夜,责任?是什么?为什么要承担?”顾夕明双眸明亮地看着他,急切地问道。

姬无夜怔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责任?就是你要做的,包括他人期盼你做的,自己希望做到的。至于为什么要承担这种责任,完全是因为你有这种能力可以做到。”

“如果这种责任,很难做到呢?如果我不想做,却不得不做呢?”

“尽力而为就好。如果你不想做,想要放弃,那就视别人的付出决定吧。倘若他人为了这份责任做了很多,那你,不得不做。”

“那是强加的!我不得不接受!他们把责任,强加于我,没有人知道,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顾夕明眼眶红着咆哮道。

姬无夜不知如何是好,恰巧幽然端着茶上来了,“顾夕明,你冷静点。这里是我的茶坊!”幽然也咆哮道。

姬无夜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想做,那便放弃吧。大不了,让别人的努力白费,把你肩上的责任扔下,放任自流。”

顾夕明逐渐冷静下来,苦笑了一声,“放下不了。责任太大,他们坚守了,那么久,我不能放下,也放下不了。谢谢你,姬无夜,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小姐?小姐?”街道传来一阵阵喧闹,“盼盼!”好像是在找人。

姬无夜伸头看了一下,便看到蒋府的管家,又想到街上人口中的名字,“幽然,那个是蒋府的管家,请他进来一下。”

幽然下去,将那个管家带了进来,随他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姬无夜猜测许是蒋府大少爷蒋希。

“微臣蒋希参见龙墨王爷。”二人参拜姬无夜。姬无夜让二人起来问了情况。

原来今日早上蒋希奉父亲之命到蒋盼盼的住处寻她,可是却不见人影,丫鬟说小姐随便走走,可是将整座府都没有结果,这才来到街上寻找。只是如今依旧不见踪影,这急坏了蒋府众人,蒋盼盼才恢复心智,若是出事就坏了。

“盼盼?”蒋希双眼放光地喊道,姬无夜和幽然转身便看到走到楼梯口的顾夕明,他双眼泛红,呆呆地看着几人。

“有事吗?”顾夕明,或者该说是蒋盼盼问道。

“盼盼,你怎么出府不说一声,急坏父亲了。快随我回去,爹找你有事。”蒋希见到妹妹完好地出现在眼前,欣喜地说道。

幽然吃惊地走到顾夕明面前,“你……是蒋家小姐蒋盼盼?”顾夕明白了他一眼,“走吧,回府。”便走出了茶坊,踏出门前转身看向顾夕明,嘴角稍稍上扬,“谢谢。”

姬无夜痴痴地看向门口,她笑了,即使那么不明显,但是他看得出,她笑了。姬无夜脸上也浮现出笑容,幽然看着傻笑的姬无夜,感到莫名其妙。

“没有想到那小娘炮居然真的是女的,还是蒋家小姐。”幽然吐槽道,转而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不是传言她蒋盼盼美若仙子吗?看这个样子也算不上美人嘛。连我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幽然大美人随手变出了一个镜子,看着自己的绝世美貌感慨。

“蒋盼盼。幽然,明日随我拜访蒋府。”姬无夜没有理会他,命令般地说道,转身进了里屋。

次日,姬无夜与幽然便早早来到蒋府。

见到姬无夜前来,蒋望急忙跪谢,“上次多谢龙墨王爷救命之恩,白冥大人事后说连他也没有多大把握,若是没有王爷,老夫早就去见九泉之下的夫人了。”

“跟随师傅那么久,学到的医术也不能白费啊。”姬无夜笑着应答,“今日我主要是来道歉,上次不辞而别,顺便庆祝大人千金康复。”

蒋望听到赞美之话也笑了起来,又问道,“听说昨日小女是由王爷找到的?”

幽然本来是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听到蒋望说起顾夕明也提起了兴趣。

“嗯,昨日令千金碰巧在我茶坊中歇脚而已,只是穿着男装,没有想到是大人的千金。”姬无夜爽朗大笑。

蒋望也笑起来,“幸亏是在王爷哪里,小女才恢复神智,若是出事那老夫对不起她那死去的娘亲和在宫内的姐姐啊。”蒋望不禁感慨,“蒋希,去看看你妹妹有没有起,若是有空,让她来谢过龙墨王爷吧。”

蒋希听到父亲的吩咐急忙到后院去寻妹妹,毕竟是龙墨王爷找到的,也不能不道谢。

赶到后院时,蒋盼盼正在坐在秋千上发呆,蒋希将来意说明了后,蒋盼盼沉默了一会儿,便前往客厅。

客厅内,姬无夜与蒋望随意交谈着朝中大事,见到蒋盼盼进来便止住了话题。

“盼盼,快谢谢龙墨王爷。以后不要再这么随意外出了,这次可吓坏老爹了。”蒋望见到女儿前来,语重心长地长。

姬无夜和幽然看着眼前的女子都不禁愣住了。一袭淡粉色的衣裙上金边作衬,上面绣着几株含苞待放的桃花。一丝一线无不显露出绣女的女工技巧之高超。亮黑的秀发被一根蓝色发带稍微束起,散落在背上。白净的脸蛋上五官精巧,着实是个美人。与幽然的女子外貌不相上下,但是与幽然妖君的本来面貌比,还是差了点。

????“顾夕明……你,真的是女的啊!”幽然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

“谢王爷。”蒋盼盼淡淡说道,声音与之前差不了多少,但还是细了一些,更有女子的感觉。

姬无夜不禁看呆了,好大会儿才会过神来。“无妨。”

蒋望看着姬无夜的神情,心中暗道不好,但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恭敬,“王爷,小女许久未开口说话,所以声音有点……沙哑,还望王爷见谅。”

“无妨。”姬无夜微笑着摆了摆手,起身打算离去,“蒋大人,我也不叨扰了,先行离去。还望大人见谅。”

蒋望急忙站起来恭送,“对了,几日后便是花灯节,不知我能否邀蒋小姐?”姬无夜转身问道,脸上的微笑更加掩饰不住。

“这……”蒋望听了了更是一惊,看了看姬无夜,又看了看幽然和蒋盼盼,迟迟没有作答。

“可以。”蒋盼盼开口说道,得到她的回答后二人便约定花灯节夜,姬无夜来蒋府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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