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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渐远渐近

温伯驹说陈崇在他回来后就已经走了,他到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她刚好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陈崇就回去了。瑶光没问他为何让陈崇过来陪艾伦,她想应该是艾伦自己要求的,毕竟都是男孩子,相处起来比较容易一点。

此刻更让她紧张的是俩个人单独相处在这么一个空间里,尽管艾伦就在楼上睡觉,可怎么想……大晚上的都有点怪怪的……而且自己还穿着这一身有些束缚手脚和肢体的礼服。

黑色裙摆很长,瑶光坐在沙发上时,就已经垂落在地毯上,白色地毯黑色裙摆……很鲜明的对比。

温伯驹从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给她,她没好意思接,对方也就不勉强,体贴的给她放在茶几上,朝她的方向推了一下,“喝点水。”

“谢谢。”她燥着脸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意外的有些甜滋滋的,抿了一下唇瓣,抬眸看他。

他似乎有所察觉,正拿着手机拨号的人也抬头看她,“是蜂蜜水。”

原来如此,难怪味道很熟悉。瑶光很喜欢蜂蜜水,不由得多喝了两口,直到要见底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纤长的五指握住她的边沿,“别喝太多。”

“……哦。”瑶光松开手的同时,温伯驹握住杯子的边沿放在一边。

突然没事情能够挡住这种尴尬的气氛,徐瑶光一下子不适应起来,视线左右飘忽着,落在茶几下面搁着的几本杂志上。都是国内销量最好的时尚杂志和一些……嗯?她眼尖的瞅到一本小小的熟悉的封面,那不是故事会吗?

瑶光有些意外他喜欢看这个。

注意力在别处的姑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入了某人的景。她今天穿的黑色礼服,衬得原本白皙的肌肤越发嫩白,肩长的黑发披在窄小的两肩,小巧的鼻尖透出点点粉红,乌黑的眼眸因奇异的神采散发着些许光点。

她一直都很平凡,平凡到在路上就很难认出来的那种。可偏偏那年带着阳光笑脸和青春脸庞的她就这么直直闯入他的眼帘、他的生活中。

“你……”沉默了很久没人说话,瑶光正想问他找自己来是有什么事,抬头看去时,一个字出声就完全断在了他炙热温和的视线里。

温伯驹没有她那么傻,神智一直很清醒,见她开口,便问:“要说什么?”

“……”不是她要说什么,是他有什么事吧?

傻愣愣的表情许是取悦了他,低沉的笑声令瑶光心头一颤,耳根渐红,恍惚间听到他说:“噢,我让小雪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明明可以发微信的……

“晚上……尤其是大半夜的时间,不要随便出现在一个男艺人的房门口,”他说这话时,瑶光正偏头看过来,“这很危险。”

徐瑶光觉得这人有那么一点点过分,明明他都是男艺人,自己还让她进来屋子了,甚至坐着一起说话,还喝了蜂蜜水……更夸张的是给她换鞋呢……

瑶光好想说你才是最危险的。

“你……你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事?”瑶光不太高兴,这么简单的问题直接打电话或者发微信就可以了啊,干什么还让人过来一趟?她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了……

温伯驹听出她话里的别扭和低落,微抿唇正要张嘴说话,放在一边的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他扫一眼屏幕,拿起,走到窗边接通。瑶光不知道是谁打的,但这个时间,猜想应该是吴希君或者助理陈雪打的,却不料他一开口便是日文。转头看去时,温伯驹正好偏头看过来,四目相对。

他还在说话,瑶光听得一清二楚:“是的,徐翻译那段时间和我的助理在一起,我听助理说她是身体有些不适才在洗手间耽搁了……”

瑶光诧异的看着他,对方却很镇定的对自己浅浅一笑,给予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他是在和那个日本艺人“编故事”?

不得不说温伯驹的演技真的发挥得炉火纯青,连接个电话,编个故事都说的面不改色,毫无破绽的样子。温伯驹挂断电话走到她面前,人太高了,迫于压力,瑶光想起身时,他已经顺着自己蹲在了面前,心跳瞬时不稳。

“对方已经说了,不会告诉剧组的人,你可以放心了?”

瑶光屏息凝视他,渐渐听到窗外的风雨声,她蹙眉朝外边望去,黑夜中的狂风暴雨骤然降临。温伯驹也侧目看了一眼,眉间均是无奈,“下雨了,”他回头看她,“留下来?”

什……什么?!

短暂停止运转的大脑倏地清醒过来,她苍白着脸起身,迈着自以为最快的步伐走到大门口,刚从鞋柜里取出自己的鞋子就被人轻而易举的拿走,“我……我要回家……”她才不要留在这里……

温伯驹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复杂难辨,看她纠结难为的神色良久才开口,“我送你。”

“不用了。”瑶光几乎是下意识拒绝,说完后看到他神色越发复杂,心底倏地闪过一丝不舍和疼痛,硬是狠下心来从他手里拿走的自己的鞋,蹲下身去穿。很快穿好,她站起身,手握住门把手,想了想还是回头道谢,“谢谢你帮我解难,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咔擦”一声,门打开,瑶光走出去,正要关门时,身后有只手阻力,他一手掌住门边,垂眸看她,“我送你。”

他执意,瑶光也不好拒绝,只有让他送自己进电梯,但人想跟着进来时,瑶光拒绝了他,“你赶紧回去吧,艾伦一个人在家也不太好。而且……”她就是不敢看他的眼睛,“万一被人拍到就不好了。”

温伯驹微蹙着眉头看她,一只手还挡住电梯门,瑶光有些急躁躁的跑去按关门键,奈何他纹丝不动,门也没动。她急得额头冒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急什么,“你松手……”慌乱中就这么去抓他阻挡电梯门的那只手,刚一碰上就被人反握住,直直地将她拉出了电梯,带着些许复杂难辨的神色看她一眼,还不等她挣扎,拉开大门将人带进了屋。

门“砰”的一声关上,他适时松开她,却不料瑶光的在他面前有了些反应,意外的反抗和抵触都深深触动到他的脑神经,瑶光转身就去开门,温伯驹眼疾手快的按住门,瑶光压根没擦觉,还在不断和门把手战斗着,一只带着力气的左手瞬间握住她的手腕连人在原地转了一个身,直直面对着他。

“瑶光。”

他的声音意外的带着几分难辨的痛楚,瑶光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温伯驹没生气,他向来没什么脾气。这是唯一一次对着徐瑶光使用了蛮力,他没办法也无可奈何,每次抓她手腕都生怕握疼了她,却偏偏她的性子这么固执又让人想生气……

他真的没办法。

从来都不知道徐瑶光有这样的性子,那句简单的三个字问话就这么把人给吓得慌乱逃跑,压根不顾外边多大的风多大雨……他才知道自己对她的了解开始慢慢减少。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就待一会儿,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扯着唇瓣笑了一下,瑶光明显看出那是苦涩的笑容,“外面的风雨很大,等变小一点我就让你走。”

最后三个字莫名牵扯着徐瑶光的心脏,泛着酸涩的疼。

——

晚上下起雨来是不易停歇的,等了半个小时后狂风暴雨依旧没有减小的趋势,瑶光站在窗边就有些呆不住了。虽然……回头看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视线飘向二楼书房的方向,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留着自己一个人,上了楼,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过。

瑶光瞬时觉得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伤到了他?要不要上楼看看……这么大雨大风,估计出了门不到三秒就被淋成落汤鸡,还必须顶抗住堪比10级的大风。

窗外疯狂大作,四周黑暗不明,就连平时路灯照明的地方都熄了灯,透过每家每户的灯光依稀看到绿叶在黑暗中肆虐着。

徐瑶光站得久了腿有些发酸,走到沙发边刚坐下,就看到温伯驹从楼上下来,面色平静,丝毫没有刚才发生小许的争斗面目。他拿着手机走到鞋柜旁,从里边取出一把黑色的自动伞,转身面对她,“走吧,送你回去。”

“……你送我?”瑶光不太情愿的神色许是真的伤到了他,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抿唇开口,“不是我,我打电话叫朋友过来送你,他已经到楼下了。”

温伯驹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打开门,正巧看到电梯门打开,熟悉的人影出现。送走徐瑶光和好友之后,温伯驹回到屋里,感觉一室空寂,心理没由来的一片孤寂,他盯着窗外的大雨看了几秒,又飘到沙发上刚才坐过的位置良久出神,直到窗外响起一声闷雷,他才回过神,走到厨房里将灯关上,只留下晕黄的夜灯。转身走到二楼楼梯处,看到艾伦凌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站在楼上看着他,讷讷的叫了一声:“uncle……”尾音拖得有些懒散和不舍。

温伯驹扯着僵硬的唇角走上楼,在他面前站定,“雷声吵醒你了?”

“嗯……”艾伦迷糊着双眼点点头,想起什么,转头看楼下,“aunt呢?”

温伯驹沉默了几秒,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推着人进了屋,“aunt回去了。”掀开他的棉被让人躺上去,艾伦爬上床,乖乖地任由他给自己盖好被子,然后看到他坐在床边,右手一下下轻抚着他耳边的碎发,“艾伦告诉uncle,为什么这么喜欢aunt?”

艾伦想着徐瑶光就莫名心情好,翻了个身面对他,很乖巧的说:“Because-my-uncle-likes-my-aunt。”(这里不知道怎么空,腾讯这边挺麻烦的)

温伯驹神色一顿,垂眸看他,良久才收回自己的手,起身,“早点睡,晚安。”关灯,关门,做完之后,温伯驹立在门口沉默很久,久到他伸手下意识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条件反射收回,直到送瑶光回去的好友打来电话才意识自己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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