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沈慕苏是骄傲的,任性的,因为她是薄情手中最厉害的一把刀,她有骄傲的资本,在后来许多年的岁月中,木辛说,我认识的薄苏还是那个骄傲的薄苏,不可一世的白苏,即使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叫做薄苏了,她比从前更加淡漠,可尽管如此,在我眼中她依然是薄苏。
真正的沈慕苏是不得人喜爱的,因此正真的沈慕苏是不大会反抗的,所以她选择逆来顺受,可她是沈慕苏,来自隐族的沈慕苏,不是正真的沈慕苏,沈慕苏的骨子里是纨绔嚣张的,只是她的纨绔与嚣张都在那十年里被薄情逐渐磨平。
八月底的九州市,早晨微风吹来已经有点点凉意,初秋其实已经来了,沈慕苏早起,望着窗外的那一片天空,沈慕苏喜欢这样的早晨。
那个时候的沈慕苏此时已经26岁。【沈慕苏心理上的年龄是二十六岁,这具身体才24岁】
26岁的沈慕苏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沈慕苏,她比从前更加淡漠,更加凉薄,因为生在沈家,再无薄情为她保驾护航,而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
醒来之后,她无数次想过要去京城一趟,哪怕只是远远的看那人一眼也好,最终还是选择躲避。
从醒来的这一刻开始,沈慕苏就知道沈家会是她的起点,她十三岁被薄情带进薄家,二十三岁死亡,整整十年的光阴,作为曾经是薄情手中一把最厉害的刀的沈慕苏面对着沈家的一切并不会陌生,也不会难倒她,阴谋诡计她会,演戏高手她也同样具备。
沈慕苏在薄情那里收起的爪子,在去到沈家的那一刻开始渐渐显露,“小姐,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青藤从门外进来,陈云氏对常青藤的意见经过沈慕苏有心的调解下开始逐渐转变,常青藤也可以经常来见沈慕苏了。
“恩,那些人应该很快就会坐不住上门来了,”沈慕苏也点头,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她可不是待宰的羔羊可以任人拿捏,果不其然,下午就有人上门。
“呦,孤女命大,居然没死,”沈慕苏正在练字,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手中的动作依旧,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来人是沈景国的女儿沈如之,算起来这沈如之跟沈苏还是表姐妹,只是这些年来沈如之可没有少欺负沈慕苏,沈慕苏抬头,透过房间门,远远望去,沈如之单衫杏子红,粉藻其姿,果然是不可多得美女,只是那态度硬生生的让沈慕苏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空有其表,内心却是那么的不堪。
沈慕苏写完一个和字,放下笔,沈如之也刚刚好进来,随同还有一个佣人,今天早上陈云氏回乡下老家去了,现在后院的这个小房子里就只有沈慕苏一人。
沈慕苏放下笔,将刚刚写好的和字,找了一个托挂了起来,这个时候沈如之已经走进房间,沈慕苏这才转身笑着对沈如之说,“托姐姐的福,姐姐都活得好好的,妹妹自然还活得好好的,让姐姐失望了,”完美的公式化笑脸,对上沈如之那鄙夷跟不屑的眼神,第一局沈慕苏胜。
沈如之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沈慕苏那话中的意思,这孤女今日醒来之后怎的变化如此之大?沈如之暗暗思衬,她当然不会知道这身体里住着的是一个全新的灵魂。
“谁是你的姐姐,沈慕苏,我妈可没有生你这样的女儿,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沈如之冷笑,在沈如之看来,沈慕苏的存在完全就是给她丢面子的,生来就是克她的。
从小到大,只要每次别人夸奖她的时候,总会有人挑她的刺,总是拿沈慕苏跟她是表姐妹来说事,当然沈如之也从沈慕苏身上获得不少的虚荣心,只要有人欺负或者嘲笑沈慕苏的时候,沈如之总会出来当好人,做一个维护妹妹的好姐姐,这个名声可是好的不得了。
“是吗?那我也告诉你,我们身上是有着相同的血脉,虽然吧,我也不想跟你有一样的血脉,但是谁让我妈跟你爸是同一个妈生的,”沈慕苏也不生气,装作无奈的样子,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身体同时也在一步一步靠近白如之,突然沈慕苏嫣然一笑,“当然我们也可能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你是你妈偷人生出来的,所以我们才不是姐妹,”说到最后,沈慕苏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如之也不动,她真的是被沈慕苏的话气到了,干瞪着沈慕苏,倒是沈如之带来的佣人对着沈慕苏指手画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要你才是有妈生没爸养的人。”
女佣的话刚落下,在沈如之跟那个女佣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啪,”清脆的一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很明显的印在那个女佣的脸上,女佣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她没有想到平时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沈慕苏居然敢当着沈如之的面打她。
“沈慕苏,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动手打人,”沈如之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对着白苏就是怒吼,沈慕苏拍拍手,无所谓道,“你这当主人的不会管教下人,我替你好好管教一下,免得以后带出去让人看了笑话,”沈慕苏冷哼一声,“还有,你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说话,你的主子都没有说话,你说什么,难不成你仗着你家小姐喜欢你,就将你自己当成主子了?”
“不是,小姐,我没有。”那个女佣摇晃着双手,赶紧为自己辩护,她只是想讨小姐开心一下,而且,以前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谁让你多嘴的,”沈如之对着女佣也摆脸色,女佣委屈的咬了咬唇瓣,低下头。
沈慕苏一生中最大的禁忌就是她的父亲,在她是沈慕苏的一生当中,是没有父亲的,一出生就没有,所以父亲就成了她童年最大的幻想,还有遗憾。
从她记事起,就没有父亲,在隐族,她的小伙伴都嘲笑她,说她是野孩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有父亲,每次放学,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回家,而别的小朋友都是有父亲来接。
后来,随着年龄的渐渐增加,随着家族带来的压力,随着母亲身体一天天的衰退,随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她知道所谓的野孩子的含义,知道父亲去了哪里,知道沈家最大的秘密,这些都让她早熟,可这并不代表着她真的能忽略没有父亲的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