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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合欢

再一次见到阿木,已近第二年的仲夏,快要放署假了。

距离第一次见到阿木,已过去整整大半年。

那时,我已心静如水,不再像最初刚看完那本书般期待与他再见。

只是在漆黑的夜晚,偶尔还是会梦见他神姿高彻,如同山中清泉般的出尘之姿。尤其是他那双空灵、清透,一不小心就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的黑眸注视着我说:“人生在世,难免会做错一些事情,但很多人都没有纠正的勇气。你只要以后不要再犯就好,毋须自责。”时,我仍是免不了一阵心悸,醒后再也睡不着。但我并没有就此认为我喜欢他。因为我一向对美好的事物怀有一颗深深的爱慕之心。

我真的意识到我喜欢他,始于我们第二次见面。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如水晶般透亮。

一向珍惜晨时,用功熟记需要记得的文章、公式、单词的我,破天荒的在校园溜达。

所幸的是这一溜达,还真让我遇上了宝。

我日日至少行走不下五六遍的校园人行道旁,竟生长着一棵花树。一树绿叶红花,翠碧摇曳,花朵犹似含羞少女绽开的红唇,又如腼腆少女羞出的红晕,真真令人悦目心动。

从前阿婉总说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总觉得她在讥讽我见识少,那时才明白是我气量小,听不得假话,更听不得真话。

我在花树下站了很久,但我却觉得只是短短的一瞬。

同上次一样,他来到我的身后我没有觉察,在他开口之前。

他说:“你很喜欢合欢花?”

我才晓得原来我面前的花树是苦情树。

他只是顿了顿,没有计较我没回答,继续道:“关于合欢花有一个传说,你知道吗?”

我其实是知道的,但我却摇了摇头,并说:“你能说给我听吗?”说完立即补了句“你要没时间就算了。”

他微微一笑,仿佛东风夜放花千树。

他说:“古时候合欢花是叫做苦情花,而那个时候其也并不开花。它开花称合欢,传说是因一位寒窗苦读十年,准备进京考取功名的秀才。这个秀才临行前,他的妻子粉扇指着窗前的苦情树对他说:“夫君此去,定能高中,只是京城乱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应诺而去。却从此杳无音信。粉扇在家盼了又盼,等了又等,青丝变白发,也没有等回夫君的身影。在生命的尽头即将到了的时候,粉扇拖着病弱的身体,挣扎着来到那株印证她和丈夫誓言的苦情树前,用生命发下重誓:“如果夫君变心,从今往后,让这苦情开花,夫为叶,我为花,花不老,叶不落,一生同心,世世合欢!”说罢,气绝身亡。第二年,所有的苦情树果真都开了花,粉柔柔的,像一把把小小的扇子挂满了枝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只是花期很短,只有一天。而且,从那时开始,所有的叶子居然也是随着花开花谢来晨展暮合。人们为了纪念粉扇的痴情,也就把苦情花改名为合欢花了。”

他说完停了停,倚在合欢花树下,绚丽的朝霞映红了他的脸。我无意间抬眸对上他漾着春水般盈盈笑意的脸,心如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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