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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日落东京湾——美国空投原子弹(1)

【战役背景】

1945年春,日本军国主义已处于日暮途穷的困境。在欧洲战场,美、英盟军已攻占意大利大部并对德国西部边境的齐格菲防线发动了总攻;苏军在东线已结束维斯瓦—奥得河战役,逼近了德国首都柏林。在亚洲太平洋战场,盟军已攻占马里亚纳群岛和菲律宾群岛的莱特岛,从马里亚纳起飞的美国战略轰炸机对日本各大城市的空袭活动日益频繁,战争已迫近日本本土;英、法军队和中国远征军在缅甸也发起了反攻;在中国正面战场,日军进行的所谓“大陆打通作战”并未达到预期的目的,而在敌后战场,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抗日军队正开展局部反攻;东南亚各国人民抗日武装斗争进入高潮,日本侵略军处处被动挨打,“大东亚共荣圈”已陷入崩溃之中。由于长期进行侵略战争,日本的财力、物力已濒临衰竭。国外资源供应断绝,国内工业濒于瘫痪,粮食匮乏,人民不满。

1945年7月17日,苏、美、英三国在德国柏林郊外的波茨坦举行会议。7月26日,会议发出了波茨坦三国联合公告,要求日本政府立即无条件投降。但遭到了日本的强烈拒绝。于是,为了加速战争的进程,尽快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于8月6日和8月9日,分别向日本的广岛和长崎空投了原子弹。

1945年5月8日,法西斯德国宣布“无条件投降”。此时的日本所面对的不仅是亚洲各国的人民,而是世界反法西斯同盟的强大压力。日本军国主义已处于空前孤立的最后挣扎阶段。虽然日本在军事上的败局已定,但是日本军国主义势力不甘心于失败。他们准备把日本国民,特别是那些受反动民族主义情绪煽动起来的年轻人,推向垂死顽抗的绝路,搞所谓本土决战;妄图以流血震惊美国,争取在较为有利的条件下结束战争,而不是“无条件投降”。

1945年春天,日本进行军事动员,降低征兵年龄,扩大征兵范围,并从中国、朝鲜等地向本土调兵。7月,全国实行第三次动员。这时日军的人数达到720万,较一年前的380万几乎增加了一倍。飞机达到7000架。日本实行决战的指导思想,就是要在海上、空中和陆上都实施不断的特攻作战。所谓陆上特攻作战,就是拼刺刀,对坦克实行肉搏攻击,用一个兵去拼搏炸毁一辆坦克。

7月17日至8月2日,苏、美、英三国在德国柏林郊外的波茨坦举行会议,处理德国和解决欧洲及其他一些问题。参加会议的有斯大林、杜鲁门和丘吉尔以及三国的外长等。会议期间,正值英国大选,丘吉尔半途回国参加竞选,由于保守党在竞选中失败,丘吉尔下台,新任英国工党首相艾德礼同新外长贝文于7月28日参加了最后几天的会议。

波茨坦会议还讨论了日本问题,并通过了《波茨坦公告》,要求“日本政府立即宣布所有日本武装部队无条件投降”。《波茨坦公告》以中、美、英三国的形式公布。前苏联当时还没有对日宣战。后来,前苏联出兵对日宣战时,也在《波茨坦公告》上签了字。但日本拒绝执行《波茨坦公告》。在这种情况下,反法西斯同盟国认为,要使日本真正接受《波茨坦公告》的要求,举手投降,必须还要在战场上同日本军国主义作最后的斗争。

1944年12月,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拟订了在日本本土实施登陆的计划。1945年3月,重新改组了太平洋战区的指挥机构,麦克阿瑟负责全部地面部队的指挥,尼米兹负责海军指挥,战略空军由斯帕兹上将统一指挥。继而又下达了登陆日本本土的日期。

美军早在1944年6月15日就开始对日本本土进行战略轰炸。美国战略空军B-29超级“空中堡垒”50架从中国、印度的基地起飞,对日本钢铁工业城市八幡进行轰炸。1944年下半年共出动10次,投弹800吨。1945年3月9日,美国战略空军一次出动“B-29”型飞机234架,对东京进行大面积轰炸,投下燃烧弹1667吨,1/4的地区燃起了大火,以后又对神户、大阪、名古屋、横滨等地进行了同样的轰炸。日本投降前3个月,美机向日本58个城市投燃烧弹85000吨。

盟军对日本的轰炸和封锁,使日本经济瘫痪,社会混乱。死亡26万人,伤41万余人,1/4房屋被毁,2300万人无家可归,粮食无法进口,各种物资匮乏,但日本仍在顽抗。1945年4月1日,美军在日本冲绳登陆,作战82天,阵亡和失踪12500人。美军在太平洋岛屿战中,对于日本人的表现是深有体会的。

7月16日,美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成功。此时,以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为首的临时委员会和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虽然日本败局已定,但其陆军在本土尚有200~300万人,在中国还有同样数量的兵力,其空军尚存各型飞机6000~9000架,而且日本大本营正在积极准备“本土决战”,美军登陆日本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如果美国使用原子弹迫使日本丧失抵抗意志,不待美军登陆就投降,则可避免50万美国人丧生。

于是,史汀生与临时委员会一起向杜鲁门总统提出建议:尽快用原子弹轰炸日本具有军事和非军事双重性的目标。核突袭的具体目标拟定为广岛、长崎和小仓。杜鲁门思量再三,终于采纳了史汀生的建议,决定对日本进行核突袭。于是,美国陆军航空兵的核突击部队——第五○九混合大队被派往太平洋的提尼安岛执行这次非同寻常的任务。第一次原子弹突袭以广岛为主要目标,小仓和长崎为预备目标;第二次以小仓为主要目标,长崎为预备目标。

1945年7月14日,在美国原子弹试爆成功之前,已经把投向日本的第一颗原子弹的铀235组件开始向国外的基地起运了。这一天,一支由一辆封闭的黑色卡车和7辆载运保安人员的小汽车组成的运输队离开圣菲,开往阿耳伯克尔基。从阿耳伯克尔基,用空军飞机把它们运往旧金山市郊的汉密尔顿机场。从那里又转运到杭特角。这颗原子弹的零件是装在一个大的条板箱和一个小金属圆筒里,由“曼哈顿”工程办公室的弗曼少校和洛斯—阿拉莫斯基地医院的射线工作者诺兰上尉监护着。

7月16日清晨,这颗炸弹(除最后一点必需的铀235以外)被装上“印第安纳波利斯号”巡洋舰,并立即启航,快速而顺利地于7月26日抵达提尼安岛。当天卸完了货,该舰就出海驶往菲律宾。原子弹的最后部件——铀235,是从阿耳伯克尔基空运到提尼安的。由两架性能较好的大型运输机并配以最好的驾驶员运送。为了保证安全,设想了一切可能出现的事故,甚至包括飞机失事坠毁。如果它真的失事的话,也能够采取措施,将这个微小而贵重的铀235打捞上来。

从7月27日开始,美国每天都出动飞机在日本各城市上空散发《波茨坦公告》和传单。传单上警告说,如果不接受《波茨坦公告》,他们将会受到更猛烈的空中轰炸。每次传单散发之后,紧接着就是一次普通炸弹的猛烈轰炸。日本政府对此无动于衷。

1945年7月25日,美国当局下达了作战指令:8月3日以后,只要气象条件允许目视轰炸,第五○九大队即可开始对日本投掷第一颗原子弹。

8月1日,准备执行原子弹突袭任务的“B-29”机组人员进行了最后一次演习。8月2日,第二十航空队司令特文宁中将下达作战指令,命令7架“B-29”型轰炸机组成突击队,执行“13号特别轰炸任务”,对日本实施首次原子弹突袭。其中一架为载有原子弹的轰炸机,由大队长提贝茨上校亲自驾驶;一架为装有精密测量仪的观测机,由中队长斯韦尼少校驾驶;一架装有高级照相机的侦察机,由马夸特上尉驾驶;3架担任直接气象侦察任务,提前抵达目标区上空。另外,还有一架“B-29”作为原子弹载机的备份机,在硫磺岛机场待命,随时准备着替换发生故障的飞机。在轰炸以后,还指定有两架飞机进行效果检查。第二十航空队负责担任海空援救任务。

8月4日,提贝茨和他的机组还进行了一次模拟轰炸试飞。这时候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知道,他们正在和一种特殊类型的炸弹打交道。当听说这种炸弹的爆炸力相当于2万吨TNT炸药的时候,所有人都为之大吃一惊。在等待行动期间,一些特种的空海救护计划已安排妥当。计划中强调指出,在轰炸前4小时至轰炸后6小时,轰炸目标周围50英里内,不许其他任何飞机进入。甚至执行救护任务的也要受同样限制。特种空海救护用具将由陆、海军飞机和潜水艇运送。

8月5日早晨,天气预报表明,第二天可能是一个大好天气,于是决定6日执行任务。5日下午,“小男孩”原子弹准备就绪,技术人员把一小块铀235固定在弹壳内,然后把这颗5吨重的原子弹放在早已准备好的牵引车上。为了隐蔽,外面用帆布覆盖好,送到早已挖好的装卸坑。最后再打开机身腹部的舱门,从装卸坑吊到“B-29”,原子弹牢牢地固定在舱内。5日傍晚,最后的检查工作已经全部完毕,原子弹安然无恙,飞机随时可以起飞。起飞前,炸弹和飞机一直在保安人员和各个重要的技术小组代表的监护下。半夜里向飞行员作了最后的飞行指示,继而吃了起飞前的早餐,随即又举行了宗教仪式,然后起飞。

8月6日凌晨,3架先遣气象侦察机提前1小时从提尼安基地升空,分别飞抵广岛、小仓、长崎上空。当地时间2时45分,“恩诺拉·格”号起飞。这架“B-29”飞机“恩诺拉·格”号的驾驶员是提贝茨上校,投弹手是托马斯·费雷比少校,机械师是帕桑斯海军上校,电子技术军官是摩利斯·杰普逊海军上尉。斯韦尼少校和马夸特上尉驾机尾随其后。

起飞的命令下达后,装载原子弹的飞机冲向跑道,加速前进。然而,由于飞机太重,上面除了装有5吨重的原子弹以外,还有26500升汽油。飞机以每秒80米的速度全速滑行,眼看就要到达跑道尽头了,可是飞机仍起飞不了。这时提贝茨万分焦急,浑身已被汗水浸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全力把驾驶杆往前一拉,在距离跑道尽头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机头终于抬起来了,紧接着其他飞机也跟着依次起飞。

飞机以每小时300公里的巡航速度,在无战斗机护航和严格无线电静默的情况下,于5时45分飞抵硫磺岛上空,组成三角形编队,向西北方向继续飞行。2个多小时后,它们爬升至1万米高空,以每小时525公里的航速,神不知鬼不觉地向日本飞去。按事先规定,如果广岛、小仓、长崎这三个城市都被云遮蔽,不便目视,可以把原子弹带回。根据气象机构的报告,当时广岛上空云量极少,完全可以目视轰炸。因此最后决定轰炸广岛。机上工程人员把原子弹各部件进行最后装配、检查。观测机用降落伞投下测量仪器,进行最后测量。

这天,广岛天气晴朗,气候异常炎热。广岛时间7时09分,响起一阵警报,美军飞机数架,飞入广岛上空,盘旋几周后又飞离而去,没有轰炸。8时整,广岛上空出现了3架飞机。虽然这时已经发出了空袭警报,但广岛居民好像没有听见似的,因为美军飞机不断对日本国土进行轰炸,已经有66个城镇遭到了99次大空袭。广岛并没受到多大破坏,人们对警报已经习以为常了。美军气象飞机离去时才刚刚解除警报,现在又有美机飞来,又拉警报,大家都疲惫了。因此,广岛市民很少有人进入防空洞进行隐蔽,市民们有的正在工作,有的正在街上,有的还在翘首仰望飞机,指指画画。

提贝茨驾机俯瞰广岛,只见工厂上空清烟袅袅,水面上船舶蠕动。就在这瞬间,他们找到了预定瞄准点——广岛市中心的“T”字形大桥。8时15分,提贝茨机组抵达目标瞄准点上空。观测机上的测量操作手作好了测量准备,原子弹载机上的投弹手向各机发出了30秒投弹准备信号,并打开了弹舱门。信号一结束,“小男孩”跳出弹舱。此时,斯韦尼少校在提贝茨的右翼,间隔至多10米。他亲眼目睹“小男孩”跳舱的身影。提贝茨和他的同伴们做完一切后,赶紧调转机头,加速撤离现场。

“小男孩”像一个幽灵,徐徐下降。53秒后,它突然凶相毕露。“小男孩”在离地600米的空中立即发射出令人眼花目眩的强烈的白色闪光,随即是震耳欲聋的大爆炸。顷刻之间在广岛中心上空有一团直径约5公里的深灰色烟云,在这团烟云的中心出现一个白色的烟柱,这个烟柱上升到10000米的高度,烟柱上部扩大很多。烟云在其顶部形成蘑菇状,然后离开烟柱,而圆柱体的顶部又形成蘑菇状。全市立即被这黑暗的烟云所淹没。轰炸后4小时,摄影侦察机发现广岛市大部分地区仍被烟云所笼罩。

原子弹爆炸后,强烈的光芒使人双目失明,冲击波所形成的狂风所到之处,把所有的东西都摧毁殆尽。直接处在爆心投影点下的人和物,在10亿度的高温下全部化为灰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离中心远一些的地区,可以看到一霎那间被烧毁的男人、女人和儿童的残骸,建筑物被炸毁或震倒。更远的一些地方,有些人虽然侥幸活着,却已严重烧伤,一些人的双眼被烧成了两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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