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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五分钟的生死较量——中途岛大海战(1)

【战役背景】

日本偷袭珍珠港震惊了世界。这次偷袭伪装巧妙,组织准确,战果显赫,被作为成功的突然袭击战例载入世界军事史册。偷袭成功后,日本军国主义分子欣喜若狂,作为这次偷袭的策划者和总指挥的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名气大振,一夜间变成“明星将军”。山本本人对这次战果虽然也感到满意,但由于突袭的主要目标美国太平洋舰队的3艘航空母舰未被击沉,他的担心并没有消失。当日本机动部队偷袭珍珠港时,美国“列克星敦”号航空母舰正往中途岛运送飞机,另一艘航空母舰“企业”号在第二特混舰队掩护下,向威克岛运送飞机后正在返航途中。第三艘航空母舰“大黄蜂”号正在大西洋。这样,美军太平洋舰队的主力航空母舰得以保存下来。

山本清醒地认识到,美国惊人的工业生产能力和雄厚的战争潜力都是日本所无法比拟的。一旦这个蕴藏着巨大战争潜力的庞然大物站起身来进行回击,日本将会招来无法想像的杀身之祸。所以他要趁美国海军尚未完全恢复元气之际,完成珍珠港未完成的事业,彻底摧毁美国的太平洋舰队。为此,他野心勃勃地制定了一项规模宏大的作战计划,准备把美国太平洋舰队引诱到中途岛一举歼灭,扫除太平洋上的障碍,以便向西南太平洋进军。

中途岛是一座直径约6海里的圆形环礁,面积只有4.7平方公里,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战略地位的重要性。该岛距美国旧金山和日本横滨均为2800海里,处于亚洲和北美之间的太平洋航线的中途,故名中途岛。另外它距珍珠港1100海里,是美国在中太平洋地区的重要军事基地和交通枢纽,也是美军在夏威夷的门户和前哨阵地。中途岛一旦失守,唇亡齿寒,美太平洋舰队的大本营珍珠港也将不保。日军若能夺占该岛,既可以将美太平洋舰队置于自己的监控之下,又可以以此为跳板进而威逼整个夏威夷。

日本自1941年12月7日偷袭珍珠港开始,发动了太平洋战争,以后在3个多月的时间里便占领了东自威克岛、马绍尔群岛,西至马来半岛、安达曼和尼科巴各岛,南至俾斯麦群岛地区,几乎完全控制了整个西太平洋。

在这几个月里,日本军队每取得一次胜利,被战争狂热煽动起来的东京市民就排着长队,挥舞着纸制太阳旗,涌到皇宫门前举行祝捷大会。然而,在这些热闹欢腾的背后,有一个人总显得心事重重。此人便是日本海军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大将。他雄心未尽,要彻底击毁美国的太平洋舰队。因此,山本竭力赞成联合舰队参谋长宇垣少将提出的进攻中途岛的计划,认为若能占领该岛,则既可将该岛作为日机空中巡逻的前进基地,威逼夏威夷,又可诱出美舰队,在决战中予以歼灭。在日本海军中,山本不仅具有指挥才能,而且具有作出大胆甚至于冒险决策的能力。这一次山本又想到中途岛去试一试他的好运气。

珍珠港事件之后,罗斯福总统决定由切斯特·尼米兹接替金梅尔出任美太平洋舰队的总司令。尼米兹海军上将是公认的最优秀的海军将领和战略家之一,曾指挥太平洋区域全部的海上部队。尼米兹于1905年毕业于马里兰州安纳波利斯的美国海军学院。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任美国大西洋潜艇部队参谋长。1939年出任美国海军航行局局长。受命于危难之际的尼米兹到任后,面对山本五十六的挑战,很快组织了只有4艘航空母舰及其护航舰的舰队。这支舰队袭击了在中太平洋岛屿上的日军,紧接着实施一项令人震惊的作战计划——轰炸东京。其实,罗斯福总统早就打算尽快轰炸日本本土,对偷袭进行一次报复。

1942年4月1日,美军敲定派16个轰炸机组去执行这次报复行动,并在加利福尼亚州阿拉米达航空站登上“大黄蜂”号运载航空母舰。海军把他们送到离日本陆地尽可能近的地方,然后从甲板上起飞,其中13架飞机去轰炸东京,每架投弹4枚,另外3架轰炸名古屋、大阪和神户。4月17日,在“大黄蜂”母舰上,美国飞行员把过去日本授给美国人的4枚日本勋章系在炸弹上还给日本,并用笔写道:“请尝尝轰炸的味道。”

1942年4月18日中午12时30分,美军的“B25”式轰炸机飞临东京上空,投下炸弹和燃烧弹后顺风直飞中国。整个投弹的过程中,美军没有遇到日本空军和地面防空部队的任何有效抵抗。这次轰炸对日本虽然没有造成巨大的物质破坏,但在心理上却震动了日本民族,也刺激了山本,使他更加坚定了要进攻中途岛的决心。4月28日,山本在“大和”号巨型战列舰上召开海军高级将领会议,确定了进攻中途岛的具体作战计划:先派遣一支舰队进攻阿留申群岛,在该群岛的阿图岛、基斯卡岛登陆,以此为诱饵,将美军舰队的注意力引到北面去,然后以主力舰队趁机夺占中途岛。作战日期初步定在6月初。5月5日,日本海军军令部发布了《大本营海军部第18号命令》,正式批准中途岛作战计划,并被命名为“米号作战”。

“米号作战”包含两大战役企图:一是对中途岛实施有限目标的军事占领,以此作为攻击夏威夷的前进航空基地;二是诱歼美军太平洋舰队,使日本在太平洋上的这一战略对手彻底丧失全部的作战能力。山本的目的是明确的,那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下大赌注赢得中途岛之战的胜利。为此,他几乎动用了他的整个联合舰队,总计200多艘舰艇,其中包括8艘航空母舰、11艘战列舰、22艘巡洋舰、65艘驱逐舰和21艘潜艇,外加700架飞机助战。其声势浩大,甚为壮观。这种庞大的战役编成,是近代海战史上绝无仅有的,其全部舰船用于作战的燃油消耗和航行全程,将超过战前日本海军全年消耗量和航行里程的总和。

山本踌躇满志,为了便于统一指挥和协同作战,他将这支庞大舰队依据作战任务编为6支编队:

第一支是由山本大将亲自率领的主力部队,其中包括航空母舰第二机动编队和高须四郎海军中将指挥的阿留申警戒部队。其中,航空母舰第二机动编队位于南云编队后方,由山本大将亲自指挥,有3艘战列舰、1艘轻航空母舰、2艘水上飞机母舰、1艘巡洋舰和9艘驱逐舰。阿留申警戒编队位于山本以北500海里处,有4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为细萱中将的阿留申群岛编队担任警戒和支援任务。如果查明美军舰队的位置后,这两支编队将立即会师,合为一股,寻歼美军舰队。

第二支是由南云中将指挥的“第一机动部队”,其主力为4艘大型航空母舰、2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南云部队集中了日本海军航空兵的精华,具有压倒优势的空中攻击能力。该编队将部署在中途岛北西250海里,担负对中途岛的空袭任务,并随时准备寻歼出现的美国舰队。

第三支是由近藤信竹海军中将指挥的“中途岛攻略部队”。这支编队有1艘小型航空母舰、2艘水上飞机母舰、2艘战列舰、6艘巡洋舰、11艘驱逐舰和4艘扫雷艇,以及12艘运输船和其运载的5000名士兵。其任务是登陆中途岛。

第四支是由细萱戍子郎海军中将指挥的“阿留申攻略部队”,其编队有2艘轻型航空母舰、1艘水上飞机母舰、7艘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其任务是在主力进攻中途岛之前,攻占阿留申群岛的阿图岛和基斯卡岛,以吸引美军舰队北上,起到牵制对方的作用。

第五支是由小松辉久海军中将指挥的潜艇部队。这支前进掩护编队有16艘潜艇。计划在中途岛和夏威夷之间设立甲、乙、丙三道潜艇警戒线,密切观察美舰行踪。

第六支是由冢原二四三海军中将指挥的“岸基航空部队”。这支部队由分布在威克岛、夸贾林群岛、奥尔岛、活特杰岛及贾卢伊岛等地的200余架飞机组成,任务是对中途岛战役进行空中支援。同时冢原还要在5月30日派出2架水上飞机对珍珠港进行空中侦察,由于侦察机续航能力不足,途中需在弗伦奇——弗里格特环礁由潜艇加油。因此,专为这一行动又拟制了一个“K号作战”计划。

5月7日拂晓到5月8日黄昏,在新几内亚南面的珊瑚海,美日海军进行了人类战史上航空母舰的首次交锋。结果双方各损失航空母舰1艘,虽然美军损失的吨位要大些,但却挫败了日军进攻莫尔兹比港的企图。珊瑚海战只是美日之间在太平洋真正较量的预演。5月25日,中途岛战役基本准备就绪,山本和部下齐聚旗舰“大和”号,共祝未来的胜利。

5月27日,这一天是日本的海军节,清晨6时整,由南云中将率领的航空母舰舰队,徐徐开出了日本濑户内海海军基地,它们是这次中途岛之战的主力。然后,其他各舰队分别逐次地从各自的起航。面对苍茫大海,山本五十六及各将领对击败美太平洋舰队,拿下中途岛充满信心。

与山本相比,美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当时只能凑集包括3艘航空母舰、8艘巡洋舰和6艘战列舰在内的76艘军舰,无论在数量和进攻能力上都处于劣势。值得庆幸的是,由于美海军在1942年1月成功地从被击沉的日军潜艇中打捞到日军的密码本并破译了日本海军的“JN25密码”,使尼米兹获悉了日军的行动计划。

1942年4月和5月期间,在美军截获的日军通讯中,有一个“AF”名称出现的频率和次数明显增多,罗奇福特少校领导的情报小组绞尽脑汁,终于在堆积如山的侦抄电文中找到了一份日军偷袭珍珠港时的电报,电文曾提到“AF”,说一架日军水上飞机需要在“AF”附近的一个小珊瑚岛上加油。因此罗奇福特推断,“AF”只能是指中途岛。为进一步证实这一推断的准确性,驻中途岛上美军奉命用浅显的明码拍发了一份作为诱饵的无线电报,谎称中途岛上的淡水设备发生了故障。果然不久,美军截获一份日军密电,电文中说:AF可能缺少淡水。一切立时真相大白了。罗奇福特小组以此为突破口,一下子破译了反映日军舰队作战计划的所有通讯。这样,尼米兹不仅清楚掌握了日军夺取中途岛的战略企图,而且还查明了其参战兵力、数量、进攻路线和作战时间,甚至连对方各舰长的名字都了如指掌。

尼米兹不愧为优秀的海战将领。他针对日军的作战计划,决定在中途岛东北海面设埋伏,寻机从侧翼对毫无警觉的日军舰队实施突击。参谋人员根据情报中获取的日军航线,在海图上推算出美军舰队的最佳待机点——中途岛东北200海里海域。尼米兹确信这一点的选择将会给美军带来扭转战局的好运,于是将此处命名为“幸运点”。同时,尼米兹要求中途岛上的官兵采取一切措施,加强岛上的防务。

5月28日晨,斯普鲁恩斯海军少将率领包括“企业”号、“大黄蜂”号在内的2艘航空母舰,6艘巡洋舰和9艘驱逐舰组成的第十六特混舰队从珍珠港启航,先行开赴待机海域。两天后,弗莱彻海军中将率领“约克城”号航空母舰、2艘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组成的第十七特混舰队也出航了,并于6月2日在“幸运点”与第十六特混舰队会合,静静地等候猎物的来临。

日本联合舰队在海上航行数天,渐渐接近目标。不过,这些天来,似乎天不作美,太平洋上整日狂风大作,海浪滔天。很讲迷信的山本心里很不自在。他又接到报告说,中途岛守军正在抢修工事,这让山本多少有些不安。但他仍命令舰队急速前进。

6月3日晨,驶抵阿留申群岛附近的细萱舰队开始空袭荷兰港,企图诱使美军分兵支援阿留申。但尼米兹已知其伎俩,根本未予理睬。次日,日军再次空袭荷兰港,美军仍未上当。山本的声东击西的诡计遂告失败。于是,他立即下令细萱舰队停止进攻阿留申并迅速南下,协同主力准备与美军舰队决战。

6月4日凌晨3时(中途岛时间)左右,山本在离前方舰队数百海里外的“大和”号旗舰上向各舰队指挥官发出了“准备战斗”的电令。此时,南云中将的航空母舰均已处在中途岛西北方向240海里的水域上。4时30分,南云的参谋长草野少将下达了攻击的命令。“赤城”、“加贺”、“飞龙”、“苍龙”4艘航空母舰上的泛光灯突然打开,把飞行甲板照得通亮,36架俯冲轰炸机、36架水平轰炸机和36架“零”式战斗机开始起飞。第一攻击波机群在永友文市海军大尉的率领下,风驰电掣般的向中途岛扑去。第一攻击波飞机刚一起飞完毕,第二攻击波的飞机迅速从机库提升到飞行甲板,准备随时出击,攻击随时可能出现的美国舰队。

5时45分,霍华德·艾迪上尉驾驶一架从中途岛起飞的“卡塔林娜”式水上侦察机首先发现了南云舰队。5时55分,中途岛上的美军雷达也发现来袭的日军机群,中途岛上立即鸣放警报,一切尚能飞行的飞机都全部升空,离开地面。其中26架“野猫”式战斗机和“水牛”式战斗机扑向日军机群,其余的轰炸机和鱼雷攻击机则向日军的航空母舰进攻。不一会儿,日军机群抵至距中途岛30海里处,26架美军战斗机迎上前去。但美机性能不佳,对抗不利,仅仅进行了15分钟空中激战,美军战斗机就有15架被击落、7架被击伤。日机秋毫无损,全部飞抵中途岛上空。好在美军早有戒备,岛上所有的飞机已经升空,避免了遭受地面轰炸之苦。日轰炸机只能对东岛机场、桑德岛机库、机场跑道及其他地面设施进行袭击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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