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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宋美龄——紫陌纤尘、飞越沧桑(1)

引言

宋美龄漫长的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在上海度过,她在这里成为第一夫人,在这里成就了一个女人所能达到的所有辉煌。她有与生俱来的聪明、美丽与手腕,加上孔宋家族的强力支援与美国背景,使她在权力、财力与魅力的交织中,成为中国近代百年史上最有争议与影响的女人。

1.桃花映面

她是集美貌、才华、财富于一身的传奇女子。

在她身上,兼具了中国的古典气质和西方的优雅风度。她的身份、地位与美貌,使得一代枭雄蒋介石也是魂牵梦绕,终费尽心思把她娶为己妻。她因此得以在中国近代历史的舞台上尽情地释放自己的魅力,而且是以“第一夫人”的身份。

她极富才情,尤其是在外交方面,她精明、犀利地利用自己独有的耀眼特质,使西方各国领袖政要为之如醉如痴,且又爱又恨。

因此,在历史的风云际会中她光芒四射,赢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外交政绩。其间最著名的是1942年11月,她以罗斯福总统“最可爱的贵宾”的身份,登上了美国国会的讲坛,机智地运用她美国南方口音的英语演讲征服了参、众两院,赢得了长达四分钟之久的热烈掌声。从而,为饱经战火、危如累卵的中国政府争取到最大限度的经济援助和道义支持。她亦由此成为《时代周刊》的封面人物,被评选为全美国最受景仰的十大杰出女性之一。

然而,辉煌背后的她亦是个平凡的女子,有血有肉,所以,有爱也有恨。

生在上海滩最著名的宋氏家族,便注定了她人生的不平凡。当初,迫于权势,也或许是追逐名利的她,毅然放弃初恋投入到她并不了解的陌生人——蒋介石的怀抱。这便注定了她婚姻的不幸或者不快乐。然而“第一夫人”的头衔终是战胜了她的七情六欲。即使蒋不忠,但是,她仍是那个光鲜夺目的“第一夫人”,她仍孜孜地轻歌曼舞在她想要的舞台上。

或许她就是为权势、名利而生的女子吧!这样的魄力、这样的隐忍,终使她和他缔造了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王朝”,她也由此成为政治舞台上的风云人物。

她的一生可谓是近代中国的缩影,以“第一夫人”的身份在历史的舞台上跨越了三个世纪。但是,过早逝去的绚烂年代和漫长的人生之旅,却使世人遗忘了她的峥嵘岁月。

有道是:“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漫嗟荣辱。”繁华岁月终变成沧海桑田,稍纵即逝,所谓荣辱爱恨都已随风而去。纵观历史沉浮,夜凉如水,古道扬尘,弹指一挥间,白了头,百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不过,淡定、隐忍若她,虽摇曳在帝制解体后中国社会的每一次巨大变化之中,却每次都能穿越沧桑,终蜕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

2.淘气的“小胖妹”

1897年是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资产阶级改良派在中国掀起戊戌变法的前一年。这一年3月5日,在上海浦东川沙的城厢镇里出生了一个胖胖的小女孩儿,她就是宋美龄。

这个自生下来就很胖的小姑娘很是惹人喜欢,她出生时父亲宋耀如已成为上海滩上有钱有势的百万富翁、兴中会的执行秘书长,所以,她在一个比任何女孩子都优越的家庭环境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时代。

因她是姐妹中最小的一个,自幼娇生惯养,十分任性。在《宋家王朝》一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美龄则是一家之霸。她长得圆胖,人们都叫她‘小灯笼’。她周身浸透着虚荣,她自恃自己有能力而忘乎所以。她孤芳自傲,无人敢理。她那种我行我素的品格与外表的美丽并不相干。她生性超然脱俗,精力旺盛,即使是小姑娘时,她就是高傲的,威风凛凛……”

小时的她很崇拜大姐宋霭龄,大姐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霭龄发号施令、处理家务事的时候,美龄总是在一旁细心体察,仿佛在做霭龄的艺徒,准备将来取代姐姐的角色。宋美龄 五岁的时候,就坚持要跟随霭龄进入“马克谛耶学校”的幼儿班学习。

然而,没过多久,胆大要强的美龄就结束了在“马克谛耶学校”的生活。当时在“马克谛耶”学校里,教室通往宿舍的楼梯间有一段漆黑的甬道,许多女孩子不敢走这段路,而美龄却几次从这里通过。老师鼓励其他胆小的孩子时总说:“你们为什么不像美龄一样从那里走呢?”受到老师的表扬,美龄自然十分得意。其实,则不然。她心里比谁都害怕走那段路,只是硬撑着罢了,每次通过时都吓出一身冷汗,睡觉时总被噩梦困扰。

直到有一天,这种噩梦如同鬼魅般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并且还吓得浑身一阵阵战栗。惊慌失措的老师只好在第二天把这一情况通知给宋耀如。于是,美龄被接回家去,由私塾先生教她。在暑假,她就同兄长姐姐们一起按照父亲的旨意,学习英语、拉丁语和古典文学。

小时的美龄亦是活泼淘气的,像个霸道的小男孩在家里指挥着一切,一丁点也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后来,她还回忆说:“起初,我母亲把我打扮成小女生的样子。但是后来,我稍长大一些,一切行为举止愈来愈像顽皮的小男生,所以母亲就把我哥哥的衣服拿来给我穿,但因为哥哥长得太快了,每三四个月就得换新的衣服,所以我从哥哥那儿拿来的衣服穿也穿不完。”

三姊妹中,父母最宠爱的就是宋美龄。也许她占了年龄最小的优势,也许她那楚楚动人、顽皮淘气的外貌更惹人喜爱。就长相而言,美龄像二姐庆龄多一点,疏眉细眼,小鼻子微微地朝上翘着,薄薄的两片小嘴唇像金鱼似的,两个小酒窝儿妩媚多姿。但她不如庆龄长得那么耐看。就性格而言,她像大姐霭龄,庆龄比较文静、温柔,美龄则像大姐霭龄一样显得傲气逼人、孤芳自赏。

便就是在这样优越的环境里,受着万般宠爱于一身长大的、特立独行的美龄,才可成为日后在历史舞台留有无限华丽身影的那个叫“第一夫人”的宋美龄。

3.浪漫的美国初恋

1910年,宋美龄跟随赴美留学的二姐宋庆龄到了美国,后就读于马萨诸塞州卫斯理女子学院。便也就是这样的经历,使她邂逅了那个年轻才俊刘纪文。

也许,人和人的相遇终都有一种冥冥中的注定吧!

那天,她去哈佛大学看望哥哥宋子文。在绘图室等待时,一位英俊潇洒的中国男学生走过来,静静地盯着她看,她亦被这个温和英俊的男子吸引,于是,在异国他乡的校园里他们愉快地聊了起来。所谓一见钟情就是这样吧!

等到宋子文来时,彼此才知道:一个是宋子文的好友刘纪文,一个是宋子文的小妹宋美龄。一段情话就此有了源头……

刘纪文,1890年10月19日生于广东省广州市东莞县,祖辈是无谱无祠的水上居民,家境贫寒。但刘纪文自幼聪慧好学,成绩优异。亦在小小年纪之时,成了家里引以为傲的青年才俊。

那时,中国正处于被列强瓜分的危亡岁月,许多有志人士都奔走呼号,为救国甚至舍身就义。刘纪文便也跻身在这个革命的洪流中,并于1909年加入了同盟会。

1912年,中华民国创立后,在实业救国的思想影响下,大批青年纷纷出洋留学,学习西方技艺。同年夏天,刘纪文也离别故土,踏上了东渡的轮船到了日本的东京,并就读于东京志成学校。毕业后,又考入早稻田大学,不久转入法政大学,攻读政治经济学专业。之后参加了孙中山在日本重组的中华革命党,并兼任中华革命党东京总事务所秘书。

1916年,他专程赴美去看望好友宋子文。没想到却因此邂逅了自己一段命中注定的缘分。

初次见面的他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刘纪文给他们讲自己在日本的逸闻趣事、日本的风土人情,宋子文兄妹则讲他们在美国的所闻所见及生活感受。三个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聊到深夜,最后,在美龄如清泉般优美的钢琴声中,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彼此。

就这样,她和他的情愫在生命的轨迹里无限绵延开来。

1916年的暑假,她邀他一起游览旧金山的唐人街,在飞檐斗拱的中国式建筑里留下了他们年轻的身影。接着他们又参观了洛杉矶的电影院,游览了美国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的黄石公园,观赏了北美奇景尼亚加拉大瀑布……

在如诗如画、如梦如雾、如仙如幻的美景中,他们彼此爱恋地关注着、欣赏着,并且一任心底那如水般涌现的爱慕绵软悠长。她是他心中的女神,所以,他在她的每张照片上配以爱情的小诗,便也只有恋爱中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是她心中的王子,所以,她见到他内心会翻滚不已。

然而,人世间许多的事情,是无法从它寂静的表面上猜测到那背后深藏的暗涌的。那是这之后不久发生的事情。

一天,她突然接到二姐宋庆龄因要和孙中山结婚而与家里闹翻的消息,这深深地刺激了她青春年少的心。于是,有所担心的她在哥哥宋子文的面前和刘纪文“订婚”了。

这在宋家同样引起了轩然大波,遭到了除了哥哥宋子文以外的所有人的反对,在“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的父亲面前,这个口头上的婚约显得苍白无力。最后,这段浪漫的异国之恋依然没能逃脱掉传统的束缚,被似水流年的岁月所淹没。这段异国浪漫的情缘随着宋美龄学成回国而烟消云散。

4.初识蒋介石

1917年,宋美龄在获得了卫斯理学校的“度蓝学者”的最高荣誉后,结束了美国的学业,于8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上海。

当时的中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中华民国刚成立,而清政府已彻底垮台。这时的大姐宋霭龄已嫁给了孔祥熙,二姐宋庆龄也已嫁给了孙中山。整个上海滩都笼罩着她不熟悉却又热闹非凡的气息。

她知道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要重新吸纳新的属于上海滩的文化,不仅要熟练地掌握汉语,还要精通祖国的古典文学,才可以融进这个繁华且古韵十足的“夜巴黎”。于是,父亲给她请了一位老学究似的私塾先生,这对她后来写一些文字稿和公开的演讲稿都起了很大作用。

由于社交能力强,她开始活跃于当时上流社会的各种社交活动。气质非凡的她,很快就成为上海名流圈中男士追求的目标。也就在这个时期,宋美龄遇见了任北伐军总司令的蒋介石。

那是1922年12月的一天,在孙中山上海莫里哀路的寓所里,宋美龄的哥哥宋子文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晚会。在这个聚会中,已经结婚并且是军人的蒋介石也被邀请在内。一段对于宋美龄而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情缘似乎早已注定。

第一次见到宋美龄的蒋介石惊艳了。美龄的娇小、娟秀、伶俐让他不能喘息,在那一刻他就决定不惜一切代价要娶她为妻,这很符合当时蒋介石的性情。

那时的蒋介石是多变的,这点可以从他那段时间遗留下来的日记中一窥究竟。当时,他是追随在孙中山身后的革命者,也是上海十里洋场的浮滑子弟,逛青楼、喝花酒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的。

虽然,此时的他先后有过三次婚姻,即元配毛福梅、妾姚冶诚、妻子陈洁如。这些都不会成为生性风流的他的障碍的。再说,在宋美龄光鲜夺目的外表背后,还有一个有钱有势的大家庭,这更令他欲罢不能。至少,他还是个功利心极强的人。于是,他以山洪暴发的姿态对宋美龄展开了攻势。

然而,这段在蒋介石心中认为的“良缘”,遭到了宋母、子文和庆龄的强烈反对。宋母的理由是蒋不信耶稣基督,且结过婚;庆龄和子文则认为蒋介石日后的成败犹在未定之中,不一定能为美龄带来幸福。

事实上,在他俩内心深处是对蒋介石一直怀有贬意的,他们实在看不上这个拿枪杆子的人。不过,孔夫人宋霭龄则积极推动这门婚事,她力排众议,坚信蒋介石的前途不可限量。这位宋大小姐是个极精明干练的人,她知道蒋有几斤几两,并且已预知蒋介石的前景。

这场争论的声音,响了五年之久,终于在蒋的努力下平息。他不仅向宋母递交了他和元配毛福梅的“离婚书”,也成功地把新欢陈洁如哄骗到美国去,还投其所好地读起了《圣经》,这些很快征服了决绝的宋母。据说,宋子文的同意则是蒋介石动用了青帮的势力,运用“威逼”和“利诱”的卑鄙手段把他制伏的。

就这样,这段“良缘”在他煞费苦心的努力下得以延续。那一年,蒋的政治与军事成就也跃升至其人生旅途上的第一个高峰。真可谓双喜临门。

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和宋美龄正式在上海结婚,新郎40岁,新娘30岁。当天,上海《申报》刊登了两则启事,一是蒋宋联姻,一是蒋介石的离婚声明,声明称:“毛氏发妻,早经仳离;姚陈二妾,本无契约。”

并且,他还为了表示爱她之深,在结婚那天,专门在《我们的今日》报上发表了这样的字句:“我今天和最敬爱的宋女士结婚,是有生以来最光荣、最愉快的事,我们结婚以后,革命事业必定更有进步,从今可以安心担当革命之大任……我们的结婚,可以给中国旧社会以影响,同时又给新社会以贡献。”

至此,这段世纪豪华的婚礼便也永远遗留在上海滩那迷离闪烁的光影里了。宋美龄也由此登上了中国历史的政治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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