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堂试不比一般试炼,我们大家应该互帮互助啊。”这时候的汉辰阳决定好好发挥一下他的文化修养的功底了,想着能够以理劝劝这个有些刁蛮的苏华姝。
很可惜,从一开始他就打错了如意算盘,苏华姝若是如此好讲道理,那九宫仙殿也不会被她闹翻了天。
“你闭嘴,再吵吵,本姑娘就把这些狼全引到你那儿去,哼!”苏华姝瞪着眼睛。
汉辰阳见她不像说说而已,连忙住嘴,心里无限郁闷。
狼群被解决完了,苏华姝也几近虚脱,只坐在地上喘着气。突然,一件染血的还算完好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带着男子特有的气息。
苏华姝一愣,抬头看着汉辰阳,后者面色如常,却弄得苏华姝自己低下头红了脸。
脑海里突然响起客栈里绝踪上仙的话,不禁懊恼,因为她又任性了一回。
汉辰阳生了一堆火,火光驱散了这一小片天地的黑暗,给两人的心里带来一份安定。
苏华姝睡着,汉辰阳却打起精神观察四周,此时他很担心赵清婳,虽然她的本事远在他们之上,但他还是有些忧心。
清晨时分,幻境中还在睡梦里的人,纷纷被东葵的声音惊醒。
原来这次的堂试现在就结束了,随着草堂内光芒闪动,一个接一个的都被传送了出来。
“十六……二十八……四十四……”东葵扫视众人,眉头不由得蹙起,今年堂试留下的人足足有五十一个。
苏华姝四下张望,原本足有六七百人的院子里此时只剩下这寥寥五十一人。可她目光所及之处,却根本没有那个幻境里与她长得一样的女子的身影。
汉辰阳与她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照理来说,堂试开始时他们没看见赵清婳那也情有可原,可现在只剩下五十一人,却没了赵清婳的踪影?!
苏华姝咬唇,举起手来摇了摇,冲着东葵喊道:“师姐,好像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东葵闻声望过来,好奇道。
“对,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东葵看着苏华姝的脸,脑海里似乎闪过了什么,脸色微变。
“或许她只是没能通过堂试,已经离开草堂了。”
“不可能的师姐,那姑娘本领高强,连我们都能通过,她怎么可能失败呢。”汉辰阳否认,很不赞同东葵的话。
“莫不是看上了人家。”说话的正是先前挑衅汉辰阳的漠北男子列赧,此刻他也是一脸讥笑地瞟着汉辰阳。
汉辰阳脸色微沉,对列赧的无礼感到愠怒。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列公子毁坏我汉辰阳的声誉我不计较,但你怎能这样中伤无辜之人,更何况还是个姑娘家。”
此话一出,引来在场许多人的附和,列赧冷哼一声,抱臂不语。
“好了,罗浮招收弟子向来公平公正,不会有徇私舞弊之人。在场诸位现在已通过今日的堂试,明日便前往罗浮仙山参与阁试。”东葵抬手,院子里安静下来,“想必大家在幻境里呆过的那一晚所经历的危险,有些超乎想象了吧?”
不等众人抱怨,东葵笑盈盈说道:“的确堂试一开始,从早晨到黄昏都是相对安全轻松的,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基本是没什么大碍。但入夜后,每一个人都会面临一场危险,聚集在一起多少个人,那么那几人面临的危险就会叠加几倍。罗浮不收投机取巧之辈,但也很赞赏能够与人团结,共克难关之人。”
汉辰阳的脸色有些惶然。
照东葵这么说,本来他应该和赵清婳一起面临一场叠加的战斗,可是他却意外追上了苏华姝,让赵清婳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他侧目看着身旁人,苏华姝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眼里有愧疚和点点担忧。
翌日清晨,草堂院子里那些通过堂试的人已然到齐,。
东葵身后的一名女弟子上前一步,附耳轻言几句,秋楚便点点头,转过来直视众人。
“阁试在罗浮仙山之上举行,现在所有人分成五组,穿过前面的山林,一路前进两个时辰后就能登上罗浮仙山。”
众人依言分成五组,五十一人自然有多出来的那一人,却是一直跟众人格格不入的漠北汉子列赧。
此时列赧神色如常,看着这些人的目光中还是轻蔑和不屑。
“列公子要不来我们这边吧。”汉辰阳出声,语气并无波澜。
列赧看他,一时有些犹豫。不过想想自己光明磊落,不就站个队而已,害怕他们做什么!
东葵见列赧站在了汉辰阳那一组,眉眼间有些笑意。
“那么出发吧,我们在罗浮仙门等着诸位。”东葵语毕,三人唤出飞剑,向着罗浮仙山远遁而去。
地上一群人艳羡不已,更坚定了成为罗浮弟子修仙的决心。
“在下觉得前面的山林很可能有问题。”汉辰阳说的小声,只有苏华姝一人能听到。
她瞟了下汉辰阳,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
“本姑娘早知道了,这只是阁试的前戏呢,想上罗浮仙山哪有那么容易。”
汉辰阳蹙眉,望着前面古木参差的山林,觉得不知道要参与这阁试得遇上多大阻碍。同时心里又担心起赵清婳来,不会是没通过堂试离开了吧?这么说起来倒是他带累了人家姑娘,可惜了她一身高强的本领。
“喂,我记得你是叫汉辰阳对吧?”
一旁,苏华姝噘着小嘴,上下打量着汉辰阳。
汉辰阳点头称是,苏苏华姝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边的一个粗犷的男子,赫然正是列赧。
“你打不过他吗?”
“啊?”汉辰阳没反应过来苏华姝怎么这么问,一时失声叫道。
“啊什么啊,我问你是不是打不赢着他!”被汉辰阳的声音吓到,很不高兴地瞪了他,目光又落在列赧身上,充满探究。
那个列赧也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一看过去,竟是一个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神态天真,娇俏动人。见自己看着她竟还对他露出了笑容。列赧不淡定了,微黑的脸膛上隐隐浮出一抹诡谲的异色,一时竟不敢直视苏华姝的眼睛。
其实他又哪里知道,苏华姝只是见他看了过来,想着怎么整整这个似乎是个刺头似的家伙,也就无所谓地冲他笑了下。可当她注意到列赧那不太对劲的神色时却又茫然了,这家伙怎么了,感觉一下闷头闷脑,傻大个似的?
而汉辰阳一见此景哪能不知,顿时憋住了笑,目光流连在两人之间。
苏华姝斜眼看他,气势颇冷,汉辰阳讪讪地开口问道:“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苏华姝。”
“苏姑娘莫不是想着怎么教训那列赧?”
“你怎么知道?”苏华姝面露讶异,这不会又是个流芳上仙一样的人精吧?
“苏姑娘若是找他麻烦,或许他高兴还来不及。”汉辰阳语焉不详,一脸的高深莫测。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生来喜欢别人找他麻烦教训他?
“苏姑娘以后便知道,当局者明旁观者清。”
“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说不清楚,以后就少跟本姑娘提这事儿,不然见你一次削你一次。”苏华姝拿眼横他,“还有啊,别再叫我什么苏姑娘的,至少我们还算有点过命的交情。你叫我华姝,我叫你汉辰阳就是,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麻烦死了。”
汉辰阳也不反驳,面容和煦,笑意浅浅。
那边的列赧看着苏华姝与汉辰阳一副甚为熟稔的模样,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火起。凭什么好的都被这汉辰阳占了去,连这仙女一样的姑娘也跟汉辰阳言笑晏晏?!老天委实太不公平!
正想着,十组人已然朝着罗浮仙山山脚下的密林进发了。汉辰阳和苏华姝在这一组的最前面,相当于领头人,但众人也并未有任何非议,说明汉辰阳还是很能服人心的。列赧是多出来的那一人,虽然进了这一组,但是最开始边与汉辰阳这位“天下第一公子”起了冲突,又因为漠北异族人的身份而与众人生了嫌隙,自然走在最后。
十组人站在密林前面,天上一轮艳阳,在密林上洒下一片参差不齐的光芒。现在快要春分,密林里的树却一片郁郁葱葱,完全不像是经历了严冬酷寒。虽然罗浮仙山靠近南海,但起码得有点落叶枯枝什么的吧?可这密林外围的地上一眼望去哪里有一片枯枝败叶,就连被风吹拂这么久也不见一片树叶落下。只有满地嫩绿,草色青青,煞是养眼。
“初心密林?”苏华姝皱眉,看着这片密林,心头警惕。
她听绝踪上仙提过这片密林,却没想到此次罗浮招收弟子进行试却将这片密林放在了这儿,因为这片初心密林真的是个很诡异的地方。阁试,殿试什么的她都不怕,可现在看到这初心密林她才想起绝踪上仙的话,一时对这初心密林颇为忌恶。
“初心密林是什么?你知道?”汉辰阳好奇。
苏华姝脸色微沉,再没了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骄横样。
“走不出这初心密林,一辈子都得困在自己的心魔里,痴傻一生。”虽比不上离梦上仙的梦回千寻,但也还是足以令人畏惧了。
这话说的不大声,但是此时众人对穿越这片密林拿不准注意,都安静得很。然后苏华姝的声音响起,在这五十一人的大团队里激起无数浪花。
“那你有把握吗?”
“有没有不重要,而是我早已没了退路。”因为她要报仇……